伴着费凌南办公室门的巨响，办公室里立即安静下来。只听见赵泊君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又重又急，似是连步子都带着怒气。
“扫描回传。”赵泊君将图纸扔在海伦的面前，语气生硬地说道。
“好的。”海伦连忙抓起图纸放进扫描传真一体机，快速处理完后，将图纸拿出来递还给赵泊君：“赵总，发了。”
赵泊君连 ‘谢谢 ’都没说，一把扯回图纸，边大步往外走边开始打电话：
“姜总，图纸我回传了。”
“是的，上货计划和销量预测都会在这两天传给你。”
“这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给姜总添麻烦了。”
“好的好，我会向费总转告。”
“谢谢，再见。”
赵泊君用力地按掉电话后，直接将身体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然后点燃一只烟，用力地吸了两口，吐出浓浓的烟圈。
*
就在赵泊君走出办公室后，公共办公区的职员又暗自热闹起来。就海伦的一手消息，这么会儿时间，下注费凌南任职时长的赌注又变了几变。
这让任佳尔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以后的工作困难重重－－一个留不住人才的公司，不会有好的猎头公司与你合作、也不会有好的人才愿意前来。
不知道费凌南来之前，是否考虑过这些因素，又或者他过于自信，认为这里的阴谋阳谋、恶劣环境，他全能应付。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吧，不深处其中，哪能尽得真相，况且他是真的很自信，甚至自信到到自负。
任佳尔暗自叹了口气，将修改好的面试要点发给了范毅，特别注明是费凌南修改过的意见。
而想到费凌南面临的这些困难、赵泊君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直接对抗。他的处境比自己要难得多。
自己刚来的时候，打过无数次退堂鼓，也不知道他从入职至今，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呢。
反正……
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就算有过，自己是肯定看不出来的，其它同事就更看不出来了。
任佳尔继续整理终面的工具清单与现场布置说明，对于办公室的风雨欲来，倒是多了几分惯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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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凡办公室。
范毅拿着打出来的邮件，对高凡讲解终面的流程与面试官要求，看着高凡饶有兴趣的样子，心知他对面试官也要做人设这个做法是认同并欣赏的。
“这些给我的建议是Jan写的？”高凡饶有兴趣地问道。
“费总写的，我修改了一下。”范毅的嘴角保持着刚刚好的弧度，笑得沉着而笃定。
“恩，你们都很了解我呀。”高凡满意地点头，用手指着文件上的文字，笑着问道：“所以当天我是要穿成有时尚感的企业家样子，不能穿西服、也不能穿中山装。”
“除了必要的问题外，要介绍对商业环境的判断、介绍丝珀在现在商业环境里的机遇与危险，对人才的想象与渴求……”
“很好，一个有格局有品味、求贤若渴的老板，恩？”高凡满脸的笑容，看着范毅问道：“招聘的工作这样做就对了，不要居高临下的去挑选别人，我们是在请人啊，不管行不行，先吸引过来再说。等到人家选了我们，我们再慢慢挑不是很好吗。”
“是的，我也是这个思路，所以看到小任的招聘流程太刻板，就提醒她要往吸引人才方面去考虑。这个小姑娘的悟性很好，一点就透，利用公司现有的资源、利用所有候选人能接触到的人、事、场，来增加吸引候选人。”范毅连连点头，一番话说得既有专业水准、又有身为领导对下属的教导胸怀与关爱。
至少向高凡表明了：论专业还是自己最好、自己并没有因为猎头费用的事对任佳尔有排斥和打压，反而很是提携。
“恩，Jan的底子是不错的，你要好好儿发挥她的专业能力。象Larry和她这样的有职业感、专业能力又不错的员工，要将他们的价值全部挖掘出来。”高凡斜眸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然、当然。上周我还约费总一起喝茶聊天，就是怕赵总这么一闹让他对公司有什么想法。还好费总也是个有大格局的人，只是对赵总的评价不高，对公司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范毅点了点头，一番话说得感慨不已。
对于赵泊君……
他现在应该是完全放弃了。
若是费凌南知道，心下定然高兴。他喜欢范毅这种拎得清的人，选定了站哪边，行动上便不再含糊。
“哦？Larry对赵总怎么评价？”高凡的眸光微凝，脸上的笑容敛下不少。
“说赵总就是个大业务员，其它的倒也没有说得太多。费总是个谨慎的人，对我这老员工，在态度上多少还是有保留的。”范毅倒不是编不下去，只是这样说，更符合他与费凌南的关系现状，也减去老板对他与费凌南关系过密猜想。将他自己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位置。
“恩。倒是让他笑话了。”高凡点头，沉默少许后，扭头问范毅：“你说，那些商场经理是不是也这样看？赵总代表丝珀出去谈事情，会不会被人家瞧不起了？”
“这个……”这个问题范毅还真编不出来，他并没有太多心思花在公司业务上……
“恩，你也不知道。听说那些商场经理，都有海外工作经历，至少也有海外企业培训经历，自视甚高，心里瞧不起人啊，也不轻易说出来，还对你礼貌得很，事事只拿规则来卡你，连公关都没处入手。”高凡看了范毅一眼，叹了口气后，又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其实我不喜欢他们。但不由得我不喜欢，我们还必须和他们打交道。上次那个买手经理过来，我看和Larry聊得很好。其实Larry的态度并不好，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强势，但胜在目的明确要求清晰。”
“我看那些人喜欢这样的谈判方式。对了，Larry要的柜位，还真是给拿下来了。”
说到这里，高凡的语气里有对费凌南能力的赞许，却也有不少对公司现状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