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大在向你偷师呢。”费凌南笑笑说道：“好处是他认同你，坏处是他害怕你。”
“怕我干麻，我这种小菜鸟，还能威胁到他不成。”任佳尔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现在当然不会。”费凌南轻挑了下眉梢，话没说完，却是话中有话。
“未来会的时候，他也该退休了。”任佳尔伸手将刚才扔在桌上的电脑打开，打开邮件后问费凌南：“你的意见和我说一下。”
费凌南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少许后，便转开了话题，将自己对大老板高凡的面试意见一条一条说给任佳尔听。
他原本决定提醒她工作时要稍敛锋芒，以避免因锋芒太盛而成为范毅的眼中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
有许多外资企对人才的重视大于资历，所以有才干的人容易得到升迁，因而许多上级对下属防得很紧，一有异动，便直接干掉，更别说越级汇报这种事了，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反而民营企业对人才的容忍度会更高，或者说更惜才。只要你能做、只要你能做得好，便不管你的职位有多低，便都会让你做。唯有不好之处，便是让你没名份的做，资历不够是不可以有足以匹配你能力的职位的。
对于任佳尔在丝珀来说，职位并不是她此阶段的目标，而得到更上层的认可才是。至于范毅喜不喜欢、防不防备，反而并不重要。有了猎头费作妖一事之后，反而是任何黑任佳尔的事由，都会让人怀疑到范毅的动机，这对任佳尔反而是一层保护色。
她虽不知，也还胆怯，但专业上的表现倒是不弱于人，值得嘉许。
“好的、恩，这边再调整一下。”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到底是对业务还不够熟悉。”
“恩，ok，我稍后修改好发给你。”
任佳尔将费凌南的意见一一记下后，抬头看着他说道：“我在蒂尼初入职的时候，对每个高层都做过面试评估，这是艾伦给我的培训，所以对大家的气质、优劣势什么的都了解。这么顺手做习惯了，倒是忘了我对范总和高总，其实没那么了解的。”
“有很多习惯都需要改变，所以工作的节奏要比以前慢半拍－－想好了，再做。”费凌南轻扯了下嘴角，笑笑说道。
“又来了，费老师，有学生可训，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啊。”任佳尔伸手按下电脑屏幕，笑着站了起来。
“你总说我喜欢教训你，你可给我付咨询费了？”费凌南瞪了她一眼，起身从身后的书柜里抽出一本书递给任佳尔：“帮我把这本书交给简安，说是要学流程设计。”
“恩，她倒是找过我，问了许多问题。不过我也不是很懂，让她找乔陵问了，没想到她没找乔陵，反而找你呢。”任佳尔接过这厚厚的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后，点头应道：“好的，我一会儿带给她。”
“我让帮我整理公司原有的销售政策，再制做新的客户流程。”费凌南说道：“你们部门成型的制度流程如何？销售部完全没有。你们倒是有个SOP部，说实话，没看到做出什么实际的东西来。”
“我们部门的流程还挺完善的，该有的都有。虽然文本的标准性不是很好，但实操性很强，我觉得是不错的。”任佳尔想了想说道。
“你只要在办公室，说话就这么官方吗？又不是考评你的工作，还虽然但是的。”费凌南轻瞥了她一眼，笑着摇头。
“哪里官方了，明明很真诚的回答。”任佳尔将那本厚厚的书放在电脑上面，抱着电脑转身往外走去。
“你自己想想吧。”费凌南也不纠结，起身走到门口帮她将门打开。
“想想也是很真诚了。”任佳尔走到门口后，在费凌南面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时，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带着几许俏皮与任性。
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睛，费凌南的心不由得一动，温温地看着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过，我将这本书交给简安后，她恐怕会有不少问题要向你请教，到时候你可以大过为人师的瘾了。”任佳尔挑起眉头，肩膀擦过他的胳膊大步离开。
费凌南微微转身，看着她轻快的步子，嘴角弯起的弧度久久没有收回来。
*
“费总让你给我？”简安接过任佳尔递过来的书，随手翻了两页后，抬头看向任佳尔，表情带着笑意，语气却带着疑问。
“我过去找他对接工作，顺便给你带过来。你看完了借我一下，我刚翻了几页，觉得这本书挺好的。”任佳尔微微笑笑，淡淡说道。
“好啊，谢谢。”简安勉强说了句谢谢后低头翻书，脸上的不悦已经不想隐藏了。
“那我先走了。”任佳尔奇怪她的态度，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这个人高傲，不愿意让她这个新同事知道她这个本职做流程再造的人，却不会做流程图吧。
在任佳尔回到办公室修改大老板高凡的面试设计稿。费凌南办公室则只安静了十分钟不到，赵泊君便拿着一沓资料推门而入。
“商场那边有回音了？”费凌南连头都没抬，开口就问。
“他们自是早就与你通了电话，何必再装不知情呢。”赵泊君将传真件拍在他的桌子上。
费凌南这才抬头给了赵泊君一个淡然的眼神，然后伸手拿过他拍在桌上的传真件－－是商场的平面柜位图，与上次在高凡办公室拿出来的那张不同的是，将他指定的那一片电梯边柜圈了出来，标明丝珀柜位。
当然，中岛还是拿走了，并没有如愿让丝珀拿到中岛并半个边柜。
“我以为你有多行，原来也不过如此，用黄金中岛换人家一个边柜。”赵泊君一脸讽刺地看着他。
“你若执意中岛，我也没意见，只要你能说服高总。”费凌南在柜位图上签字后，递还给赵泊君，淡淡说道：“说实话，中岛有中岛的作法，并不是全无可为。不过以你的水平怕是作不出来，所以倒是浪费我一个人情用在这边柜上。”
“希望你以后做事别犯蠢，我的人情和资源都是要用来争取顶级资源的，不是用在这种小事上的。”
“你－－”赵泊君原想嘲笑他资源不好，没想到反被他说能力不行，只是这件事确实他失误在先，此刻又无法反驳，气得抓起柜位图转身就走，未了又是一阵巨响，将费凌南办公室的门狠狠地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