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的迅猛,观点甚至分出了各大派系相互对质,张氏作为主角之一自然清楚得很,一时之间也是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子混乱之间想起让自己这么做的人便是那何景,虽说张氏不知道人家的任何身份底细,但是现如今可是把所有的希望倾注在何景的身上。
张氏想着何景一定是个家大业大的主儿,自己也帮着做了这么多事,现如今发展成这样,何景不可能不坐视不理。
张氏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在心里不断肯定这个观点,但是用之前的办法去联系何景之时心中却充满了忐忑。
谁知道之前的方法就好似失了灵一般,张氏不管等的再久,何景都没有再次出现过,再无任何底牌的张氏终于慌了神,像只无头苍蝇一般跌跌撞撞跑了回去。
街上都是风言风语,她只好拿布料把自己的脸藏起来防止被人认出来,说她现如今是过街的老鼠也不为过。
其实当初张氏还是理智过得,至少她曾经想过,不知对方的身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就算是张氏怎么思虑,她终究过不了金钱那一关,每当何景犹如地狱的恶魔一般拿出那些**的银两,贪念便不可收拾的涌上了脑海,将原本就少的可怜的理智冲刷干净。
何景和继母断了来往,张氏心里惦记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自己的处境安危问题,而是失去了得到更多银子的机会。
京城之中风云变幻,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主角,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其实不过是一帮被人背后牵引的棋子而已。
何景心知此次拿李清毫无办法,在自家屋中闭门不见客,没有人知道他在屋中做什么,只是偶尔传来砸桌面的声响。
其实,张氏本来并没有吃什么亏,毕竟何景前后几次给了她不少的银子,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回去自己的村子里,也够张氏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所以,人最**的,就是贪心。
何景本已经和张氏断绝了来往,那些银子对他来说和出去玩了一次没什么区别,但是想想花在了这么一个无用且只知道钱财的老妇人身上,何景就觉得心里面不舒服极了,毕竟对于李清那边的气,何景是一丝半毫没有出了。
故而何景假意联系张氏,想要把钱拿回来。
“我给你的银两,上面都有身份作证,到时候查出来你我二人可都说不清楚,你先且给我,我替你存起来,过后会有人给你一张普通的银票。”何景对着张氏,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让人看不出破绽。
张氏心里狐疑,明显是不想把钱交出来,别的不说,张氏对于钱财这方面,可谓是格外的小心,何景见张氏犹犹豫豫,心中不爽极了:“怎么,你不信我?我身后有人撑腰,你身后可是没人都没有,若是我一时急了,直接将你抛出去做个替死鬼。”
张氏怎么说也只是个乡野妇人,哪里经得住何景这样的官场狐狸吓唬,当时就连连后退,嘴里讨好地说着:“我这就给您去拿。”
张氏回到屋中,看着少了不少的银两不由得发愁,前些日子出门,有个男人故意撞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群家丁,看起来衣着华丽,哪里是平凡的人?那人一口咬定是张氏撞得自己,还说自己身上的衣服碰不得水,现在脏了,一定要张氏赔。
不管张氏怎么说也无用,想要耍赖,那人身边的家丁一个个恶狠狠的,张氏忧心性命,只好交了钱出去。
直到现在,张氏都不知道那个“碰瓷儿”的人,正是慕容琪。
慕容琪与李清夫妇交好,自然也知道那档子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对于李清夫妇二人的人品,慕容琪还是很信得过的,故而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归咎于张氏的身上,但又不能平白无故的做什么,便讹诈了张氏一笔银两,心里才觉得快意多了。
慕容琪还是做过打探的,张氏爱财如命,这一举能让张氏心疼好半天,况且闹出了那档子事儿,就算张氏厚着脸皮去和妍晗他们要钱,妍晗也定然是不会给的,故而讹诈来的银两必然是张氏的“私房钱”。
可怜张氏,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朝廷中两个有分量的人框走了钱财,一分也没给她剩下,直到过了许久,何景那边再也没有消息的时候,张氏才发觉自己是被骗了个彻彻底底。
那时候,张氏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理,只能自己一个人对着房间里面空了钱袋子掩面而泣,却又不敢哭太大声让人发现了异样。
这偌大的京城,没了钱财怎么可能活得下去?难不成让张氏上街乞讨吗?不,这种事张氏绝对不会去做的,她一向嚣张跋扈,若不是谢妍晗手段狠了些,哪里会有所收敛?
李清性情纯良,张氏总觉得还有机可乘,就算是与李清夫妇已经闹到了这番天地,但现如今除了李清之外,在这京城张氏根本不认识任何人,也算得上是自断后路,举目无亲。
张氏思虑再三,最后还是**脸去了李清的府邸,这个地形她也熟络,一开始担心家丁不让她进去,谁知道一切都顺利得很,似乎有人提前打点过,张氏没怎么在意,在她眼里,这座楼都是她的,她要进来自然没人拦得住。
张氏心里多了几分得意,转了几个弯便到了妍晗的屋门前,妍晗正和李清在里面坐着用些糕点,张氏连门都不敲,直接走了进去。
“生活不错嘛。”张氏直接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吃了下去,事出突然,妍晗也没看清是谁,直到看见那张丑恶的嘴脸,妍晗才忍不住瘪了瘪嘴,将糕点拉了过来。
“您今天来是什么事儿?难不成官府有了进度了?”妍晗揶揄的说道,颇有些讽刺的味道,张氏听见妍晗的话,心里也觉得有些尴尬,却也丝毫不觉得羞愧:“只要你们给我好好养老,我可以撤诉。”
李清捏了捏拳:“我李清一向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本也打算给您一笔钱,安度余生,但是你,现如今是我杀母仇人,我为何要喂一头狼?”李清的言语里不由得包了一层寒意,让张氏打了个冷战。
“那又如何,你现在长这么大可是我把你养起来的,你那个所谓的亲娘,除了生了你还做了什么?”张氏心中发虚,为了给自己足够的气势,甚至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妍晗拿着糕点,不急不缓的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叫张氏一个哆嗦,就差腿一软跪了下去,妍晗拍拍李清的手背,便站起身来,向着张氏一步一步的逼近过去。
张氏心中骇然,只能不断向后退,最终还是重心不稳,直接倒了下去,一**坐在地上还是不断往后退着,看起来滑稽可笑,但是张氏心里现在全是恐惧,妍晗见她那副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很是悠然的转过身去。
“您有个前夫吧。”妍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看起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引得张氏打了个寒颤,妍晗见身后的人没了声音,便笑了笑:“您也是有本事,都这么多年了,还和人家藕断丝连,据说还给了不少银子过去。”
张氏身子一震:“你……你……”指着妍晗的手指不断的发抖,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张氏自以为做的足够隐秘,根本弄不明白谢妍晗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就连双唇都开始抖了。
“您的事,我这个做儿媳的怎么能不清楚呢?这么多年来,父亲的钱都在您这里,有不少存钱吧?”妍晗冷冷的笑着,看的张氏心里面直发毛,却也不能反驳什么,张氏现如今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哪里自己做的了主?
“你,你想要干什么?”张氏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若是让人知道自己与前夫**不清,甚至给他家里的银两,村里的人必然会让自己浸猪笼的。
“很简单,你和父亲和离,这件事,我可以不和任何人说。”妍晗看着张氏,眼里明显是吃定了的样子,张氏哪里有选择?离婚和死亡,谁会傻乎乎选第二个,就算死了,李父照样能再娶一个,自己还白白搭了命和名声。
“好。我按你说的做。”张氏的声音明显矮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自打上了何景那条贼船,张氏的日子就没有一天好过,只觉得一日日衰败下去,原本要是踏踏实实,没有那么多坏主意,还是能在京城平淡无奇的过活的。
张氏心中后悔,但那又怎么样呢?是她自己一步步把自己推下了深渊,他能去怪谁?又能去找谁讨个公道?张氏做的事情本就已经是天理难容。
妍晗看着张氏缓缓地离去,便转了身继续吃自己的糕点,李清倒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