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的水来了!”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相峙。
奚鸢和翟睿霖同时闻声望过去。
只见一小将士手里端着一陶色敞口碗,看见翟睿霖又立马慌忙跪下行礼。
“见过皇上,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小将士跪地,可那水倒是端得平稳,没有洒落一滴。
“这水……给你们将军的?”翟睿霖薄唇微掀,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小将士立马诚惶诚恐道,“回皇上,是的。”
“那便喝了吧。”
他收起长枪,站在一旁,倒是十分有耐心地等待,却是没有放过奚鸢的意思,“喝了我们再比。”
事实上奚鸢并没有叫人给她送水。
不过这个时候,能够拖延片刻是片刻了。
她疑惑地接过那敞口碗,仰头饮尽。
拧着眉,在心底琢磨着。
不曾想过今日会遇见翟睿霖,也没有易容。
长枪,她是比不过翟睿霖的,若这面具被他拿下,那……
她应该怎么办?能够怎么办?
正当奚鸢思忖着能不能拒绝,手刚刚放下碗,还没递给那小将士。
就听见金属划破寒风的低吟声,卷起凛冽擦过她的耳际,一枪挑落她手中的碗。
碗“啪”的一下落地,应声而碎。
男人的攻势却不曾半分停歇,手握长枪中平直拿,朝她攻过来。
那一双漆眸,如同瞄准猎物的头狼,将她死死地控在自己的地盘内。
奚鸢一个摆尾堪堪躲过,以枪作棍,挡开翟睿霖的攻势。
没有谁喊开始,也没有谁敢叫结束。
众人都默契地往后退了两步,给两人留下更大的战斗圈。
只见两人来来回回,不相上下,耳边全是长枪交接碰撞的刺耳声,以及鞋靴磨过地面,扬起砂石的粗粝声。
操练场上,奚鸢紧了紧握着长枪有些发麻的手,虽然优劣已渐显,可她仍旧抿唇沉眸,坚持着,不敢松懈半分。
到底,这些年,她在沙场上驰骋比靠学招式以及练习招式的翟睿霖要灵活一些,好歹能够将将持平,还算抵挡得住。
谁知男人长枪一个横扫,她后翻躲过。
男人握着长枪就朝她的肩直攻而来,犹如猛虎下山,气势磅礴,凌厉逼人。
奚鸢抬手以枪作棍格挡,身体微侧将他的招式化解。
却不料这全都是翟睿霖的虚招,他竟然直接松开了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探,将她的银色面具直接给摘了下来!
在还未完全摘下之际,奚鸢也弃枪劈手去夺面具,重新遮住了那张即将露出来的脸。
两人赤手空拳,一摘一戴,两人僵持不下,看得旁边的人也是心焦如麻。
“鸢儿,听话。”
翟睿霖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声,似柔情宠溺,似春风缱绻。
熟悉又久远的轻唤,让奚鸢一瞬间的恍惚。
也正是这一刹那的空当,翟睿霖眼疾手快地一把摘下那面具,为避免又被奚鸢躲回去戴上,他直接将那面具砸落在地。
同时扣住奚鸢的手腕,双臂的肌肉绷紧,那墨袍之下是他坚硬流畅的肌理,将她死死地控制住。
面具落地,震开细小的砂石。
奚鸢的脸也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撞入了翟睿霖漆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