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么?”饶是孟灵儿也被此时的苏奚鸢给吓着了。
本来是应当躺在床上,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归西的人,如今却是好好地站在眼前。
孟灵儿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撑着桌子,才堪堪扶住自己,没让自己腿软跌倒。
“做什么?”奚鸢冷下来一声,“你要我命,我自然是想要你命的!”
孟灵儿扶着那桌子深呼吸,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
“那大夫……是你安排的?!”
奚鸢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呵!你就以为你劝他便是正义吗?我告诉你,他的妻儿老小全在我的手里!若是他敢出卖我,我便杀他一家老小,他便是个不孝不义之人!”孟灵儿面露冷笑,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些张扬。
仿佛是在说,你是斗不过我的!
“是么?”奚鸢微微抬了抬头,问:“那你手中可有我的一家老小?”
闻言,孟灵儿脸色一僵,“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的结果就是他上堂作证,指证你与徐安。你若没有我的一家老小,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乎那大夫一家子的死活?我想要的,达成了不就行了?”奚鸢语气不甚在意。
倒是叫孟灵儿一噎,“你不是保家卫国爱民如子吗?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一家的死活?!”
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自诩正义正直的么?
“哈哈!”奚鸢大笑两声,“死活?你可知我在战场上冲锋,手上又染了多少人命的鲜血?不过是一家老小,几条人命而已。能上我的眼?”
“你可能不知道吧?那个大夫之所以要去作证,是因为我告诉他,若是他不去作证,不仅他一家老小,甚至他的邻里,我也一并杀了去!”
“你!!”孟灵儿没有料到奚鸢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人,瞧着奚鸢都震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她以为,一般的良善之辈,自然会是在乎那一家子的死活的。
不料到林檎这儿来,他比自己还要狠!
“秦风。”奚鸢低低地叫了一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儒雅的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只见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看了林檎一眼。
奚鸢接过,看向孟灵儿,“将她给我按着。”
秦风立马上前,手放到了孟灵儿的肩上,重重地一用力,便将她按坐在了椅子上,任她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还有一点你可能忘记了,就算那一家子在你手上又如何,你死了,难不成那见钱眼开的人还会为你卖命么?”奚鸢端着那碗踱步上前,走到孟灵儿跟前,缓缓俯下身,把那碗凑到了孟灵儿跟前,让她瞧了个清楚,也叫她闻了个清楚,“怎么样?比起你给我下的毒,味道如何?”
“你想做什么?”孟灵儿一张脸白得可怕,心中没有底儿,咽了一口唾沫,“我告诉你,如今我可是官眷,你要是动我,大祁刑法你也是逃不过的!”
“说什么呢?你马上就不是了呀!”奚鸢将那碗收了回来,递给了站在一旁哆嗦着不敢吭声的冬雪,“再说了,我那么多军功傍身,还抵不过你一个给我下毒的贱妾?”
那冬雪因为奚鸢的动作忍不住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端着。”奚鸢凛声开口。
?冬雪连忙伸手接过那碗,手不住地发抖,那碗中的液体不住地轻轻荡着。
“你伺候了她这么久,想来也是有些情分了的。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再伺候她最后一回吧。”奚鸢缓缓地直起身,往旁两步,双手负在身后,“给她灌下去!”
闻言,孟灵儿顿时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起来,却愣是没有动得了一下。
她瞪着冬雪端着碗踟蹰害怕纠结的时候,厉声呵斥,“冬雪,你敢!把这鬼东西给我倒掉!”
奚鸢也不着急,轻声地问:“冬雪,你家里还有个妹妹吧?”
顿时冬雪立马变了脸色,慌忙跪地,“林将军!林将军!林将军饶命!我妹妹她是无辜的!我知道我助纣为虐,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林将军,我妹妹她真的是无辜的!林将军求求你放过她!”
“哎呀,我知道了。你看,小心着,这药都要洒了。”奚鸢轻声道。
更是吓得冬雪连忙端住那碗,小心地端着,生怕洒了一滴。
“林将军,我做!我做!我做!”她连连重复,“还请将军放过奴婢的妹妹!”
说着,冬雪便立马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地端着那药往孟灵儿嘴里头灌了过去。
“夫人!冬雪对不住了!”冬雪几乎是哭着将那药灌进孟灵儿嘴里头的。
哪怕是孟灵儿不配合地一直想往外面吐,但是冬雪灌得猛,还是灌进去大半碗的。
“咳咳咳!”灌完之后,那孟灵儿止不住地咳嗽。
奚鸢上前,接过那碗,转头同冬雪说,“放心吧,我向来不杀无辜之人的。只不过你自己,去投案自首吧。”
说完之后,她转过身,看向了孟灵儿,语气有些苦恼,“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毒,还有些独特,一直没有找到。不过呢,我有个会医术的朋友,能力还不错,就配了一个差不多的吧。当然你放心,毒性肯定没有那么强。”
她笑着说了之后,又道,“毕竟我还没想过要你就这么轻易地去死的。不值当。”
话落,孟灵儿便开始额头冒汗,脸色发白,唇色苍白如纸。
她扭曲着身体,想要伸手抱住自己,奚鸢就着那碗,“啪”地一下摔在桌角,只留一片碎片握在手中。
??只见奚鸢抬手而落,便听见孟灵儿一声惨叫!
??目光再落在那瓷片上,便见那白瓷的锋利处,鲜血凝聚成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妖冶的花。
??孟灵儿痛得浑身抽搐,却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苏奚鸢一下一下地挑断她的手筋。
??“林檎!!!”孟灵儿瞪大双眼,眦裂血丝。
??这样怖人的神情,叫人一看就瘆得慌!
??可是奚鸢瞧着,却无丝毫惧意,反而唇角轻轻上扬,“你这双害人的手,不要也罢。”
??若不是尉谨宴在,此时的廖归鹭恐怕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若是那毒落在了她身上,倒也还好。可偏生奚鸢本就是一个护短的人,如今在乎的人又早已不多,廖归鹭便数其中一个!
她想要保护的人原本那么多,如今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了……
而孟灵儿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廖归鹭动手,她怎么能够容忍!左右是要她付出一定代价才可以的!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遇到巨变就只会瑟瑟发抖害怕的小姑娘了!
“秦风,断了她的双腿。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等衙门的人来了,再扔进牢里!”
“是。”秦风点了点头,“没问题,交给我。”
旁的事不成,就这断腿毒哑的事儿,虽然他是个军医,但做军医前,这些也是他的强项。
只不过……他望着奚鸢那浑身的戾气,心中有些微微的发怵。
哪怕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也从鲜少见到她周身有这么浓重的戾气的。
奚鸢微微颔首,折身准备离开,瞧见那冬雪满脸的惊悚,她顿了顿脚步,“放心,你顶多算帮凶,我不会针对你的。但是……你若是乱说话,那……”
冬雪一听,立马双手捂住了嘴巴,连连摇头。
那一双眼睛里全是闪烁的泪花,惊恐,害怕,又不住地点头。
“很好。”奚鸢轻轻点头,转过身,浑身的冷肃。
跨出门槛的时候,房内传来孟灵儿凄厉的惨叫,“林檎!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今日加在我身上的,来日定会被加倍还与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