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所有人立马放下了手里头的吃食水囊,连忙赶了过来。
只见那树下的人影如同一阵风过,便到了马车旁。
在大家跑过来的时候,尉谨宴已经钻进了马车。
他扶着奚鸢躺下,搭脉在她手腕,好一会儿,脸色才缓和过来。
刚好秦风撩开帘子探进头来,“宴公子,这阿檎她没事吧?”
“没事。”尉谨宴从旁拿过裘衣给奚鸢盖上,又取过银针扎了她好几个穴位,“不过是因为那毒性太强悍,昨晚我用内力强行逼毒,她的身体有些受不住,还没有缓过来。所以才晕倒。”
“多将养将养就没事了。”
听后,众人才放下心来。
秦风心下的疑惑也就解开了。
他就说那么凶猛的毒,怎么就光靠银针就把毒排出来了。
敢情是这尉谨宴用内力逼毒的。
那如此……这尉谨宴的内力可以说是很是深厚的。
“走之前老夫看了那路程,今天日落之前应当能到一个小镇。到了镇上,买些好东西给他炖炖汤,补一补身体。”
昨晚是奚鸢一个人留下断后的,若不是他,恐怕他们连那个客栈都不一定能够逃得出来。
“那我们就别停了,等宴公子施针后,就快些赶路吧。也好早点到那小镇,找个落脚处,让林将军好生歇息。”
众人纷纷说好。
等尉谨宴施针完毕之后,也都先后上了马车。
只有廖归鹭一个人站在尉谨宴的马车前,不舍离去。
“我能不能在你们马车里头照顾林大哥呀?”廖归鹭可怜兮兮地望着罗雲和常山。
可这两人就属于是蹭车的,也坐不了主啊。
何况就车里头的那位,也是一看就不喜与人相处的。
这奚鸢自然是特例,可这廖归鹭应当是排不上的。
“那个小鹭啊……”常山低低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啊,这车里头已经有宴公子和柯亭了,这阿檎啊,需要好好地躺着,所以车内并不够宽敞……”
“你若是要一起的话,怕是这车内有些拥挤。这一路上本来就颠簸,可能对阿檎的休息不是很好。”
“那什么,我知道你是担心阿檎,这晚上我们就到小镇能够找到歇脚的地方了,你再好好照顾她,成不成?”
常山语重心长,也算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虽说这廖归鹭平日里是个任性的姑娘,但也讲理的。
尽管还是放心不下奚鸢,不过还是点头同意,回了前面的马车。
至始至终,车内的人都没有开口。
但听到车外脚步声远去之后,那车内散发出来的气场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罗雲扬鞭打在了马臀上,“驾!”
马车晃动,碾过那不平的山路。
他侧眸瞧了一眼车帘子,沉眸锁眉。
这尉谨宴,从前他都不曾关注过。
可他能够跳下悬崖把奚鸢救下来,又用内力帮奚鸢逼出毒,就说明他的内力极深。
至少尉谨宴的能力是他们这一行人中最好的那一个,无人能及。
加之这浑然天成的气场,不是王者,便是站在那顶端的人物。
倘若只是一介琴师,根本不可能的。
等小主子醒过来,他得好好加之提醒提醒。
罗雲想着,又扬鞭一下子抽在了马臀上。
车内。
奚鸢在颠簸中幽幽转醒。
浑身都透着无力感,车晃得厉害,奚鸢眩晕得还有些想吐。
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才缓缓地睁开眼。
谁知一睁眼,就是一道寒光闪过。
便见那尉谨宴手持一柄匕首,悬在她的上空。
顿时奚鸢本能性地抬手,朝尉谨宴手腕劈了过去。
尉谨宴也不料奚鸢这个时候醒过来,一时没有注意,直到那手刀快劈到了手腕才反应过来。
握着匕首的手一松,匕首下落,他反手扣住奚鸢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接住了那匕首。
“你要做什么?”奚鸢坐了起来,一脸警惕。
手也缓缓地扶上腰间。
尉谨宴扣着她的手,余光将奚鸢的动作一览无遗,也没有阻止,“你觉得呢?”
奚鸢抿着唇,盯着尉谨宴,沉默不语。
“怎么?要对你的救命恩人拔刀相向?”尉谨宴的眸光下移,落在了她的腰间。
被这么一噎,奚鸢理亏,但她还是没有低头,“你先对我拔刀的,我这只是自卫。”
“这个?”尉谨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转了转,杨梅。
奚鸢紧抿着唇,又陷入了沉默。
尉谨宴低低地嗤笑一声,“我来告诉你,拿这个做什么。”
他抬手,将奚鸢支起的腿按了下去。
扯了扯她的衣袍,大掌放在衣袍上,丈量了两下。
尉谨宴扯着那衣袍,绷直后,手起刀落。
只听见“刺啦”一声,衣帛应声而破。
尉谨宴扯着那口子一用力,又是一声“刺啦”声,便见他将那衣袍扯出一截来。
抬眸,匕首回鞘。
那浅淡的眸光浮动星星点点的笑意,意味深长。
“个子不大,心还大。怎么,你想踩着衣角跟谁投怀送抱么?”
又闻一声哼笑,“到时候林檎将军的一世英名当真是满天下了。”
奚鸢瞧着尉谨宴手中那布料,顿时羞赧不已。
她虽说在姑娘堆里算高挑的了,但和男人相比,还是差一截的。
所以刚进军营那段时间没少被人嘲笑。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什么?”奚鸢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奚鸢一听,顿时就急脸了,“那你一睁眼就见人拿着匕首对着你,是你,你不急?!”
“都说大祁的林檎将军,兵临城下临危不乱,殊不知,一个匕首便叫你变了脸色。如今看来,都是传言,不过尔尔罢了。”
尉谨宴嗓音温凉浅淡。
“我看也是,你这小身板,怎么能配得上能敌千军万马。”
可偏生就是这清清淡淡的语气,才越是叫人郁闷,听着,怎么听怎么欠揍!
“你!”奚鸢气急,一拳便朝尉谨宴挥了过去。
尉谨宴轻轻一抬手,大掌包裹住她的拳头,也不用力推开,反而顺着她的力道一扯。
于是随着惯性,奚鸢便一下子跌进了尉谨宴的怀里。
“你看,都还落地走就要投怀送抱了,若是没给你截了一截,那还得了。”
奚鸢闻言,顿时气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