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谨宴。”
奚鸢几乎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三个字。
相比她这被气被羞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尉谨宴倒是十分的气定神闲,轻轻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把——手——给——我——撒——开!”奚鸢咬牙切齿。
“我怕放了手,你这又投怀送抱,怕人误会我俩龙阳之好。”
闻言,奚鸢感觉眉心突突突的直跳个不停。
就在她准备发火的时候,尉谨宴突然撤开了手。
“坐稳了,下次可没人接着你了。”
奚鸢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千万别接,免得折了,我还真是对不起天下琴痴了!”
“毕竟是你可是大祁的战神,摔坏了我可就对不起大祁的百姓了。”
尉谨宴紧接着接了一句。
面对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是互怼互损的话,但落到旁人耳里,更像是打情骂俏了。
马车内最遭罪的,不是被气到头疼的奚鸢,而且被当做空气的柯亭。
就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郎情蜜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两个多时辰之后。
终于到了镇上,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柯亭才算从煎熬中解脱。
“林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疼啊?”客栈房间里,奚鸢因为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只能先躺着。
廖归鹭进屋,瞧见了奚鸢苍白的脸色,眼中立马眼泪花开始打转。
“我没事。”奚鸢扯了扯唇角,抬手替她擦拭眼泪,“看,眼睛哭红了,都不漂亮了。”
“不漂亮就不漂亮了嘛!反正再丑,你也不能嫌弃我!”廖归鹭带着哭腔,抹着眼泪抽泣着,“你明明说过会没事的,你个混蛋!骗人!”
“我真没事,你瞧!就手指那么长的小道道。不过就是没太注意,所以着了道儿。”
好在奚鸢只是不像之前那么有力气,就一拳挥过去不会将人揍翻在地,软绵绵的而已。
还没有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程度,不然怕是廖归鹭还要哭得更凶了。
“放心吧,今晚好好睡一觉,赶明儿啊,我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廖归鹭撇着嘴,一抽一抽的。
她“嗯”了一声,想了想,站起身来,“你躺着!我去给你看看汤熬得怎么样了!秦风说给你开了个调养的方子,我去帮你看着。”
奚鸢点了点头,“去吧。”
等廖归鹭离开之后,连忙起身将房门落了栓。
然后解开衣服,将那裹胸重新缠了一遍。
先前在马车内换衣服的时候,束胸的时候,使不上太大的力气,所以没太紧。
又加上后来晕倒了,后来醒来的时候,她一直觉得胸部有些松动,又加上给尉谨宴气得,挣扎了两下,感觉更松了。
中间一直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
楼下。
秦风写了方子出去抓药。
那简华章吩咐简迎江出去买点鸡鸭之类的回来给奚鸢炖汤补补身体,可简迎江是府里的大少爷,旁的会,就唯独这个从未做过。
本来是可以叫客栈准备的,可客栈的都是一般的鸡鸭,简华章说要老的鸡鸭才更好。
后来还是薄烟叫了客栈的一个店小二陪着一同去然后才买回来的。
尉谨宴进门后,柯亭便给他叫了一坛上好的梨花春,坐在大堂的一角一杯一杯地倒着酒。
常山和严寒上街去置办在那山野客栈丢掉的衣物和基本用品。
罗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上前,“你救了林檎,我很感激。你的恩德,我也将铭记于心,当初我也说过,若有吩咐,万死不辞。”
“但是还请你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罗雲站在尉谨宴跟前,一字一顿,一板一眼。
虽说他是个糙汉子,但有些男人对女人的想法、行为以及动作,他还是了解的。
既然尉谨宴知道奚鸢是女儿身,却还是与她相处亲近,不设男女之防。
“不会如何,若有,又当如何?”尉谨宴都不曾抬眸看他,拎壶给自己满上酒杯。
“若有。即便你对她出手相救,我也愿还你恩情。但绝不会容许你对她有半分的伤害!”这是他,也是他们玄铁军所有人的意志!
五年前,他们没有机会。
如今,上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便不会如同五年前一般,眼睁睁看着苏奚鸢变得和苏京墨的下场一样!
他们所有人,会代替作土的苏京墨,好好地将他的女儿守护!
尉谨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然后才浅声开口:“我救她,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的报恩。”
“你报恩与否,对我并无多大的用处。”他端起酒杯,这一次没有喝,只是举着酒杯细细地端详,“至于你说的不允许……”
尉谨宴抬眸,“你觉得你对我,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那眸色清冷,带着轻蔑。
“且不说你动不动得了我,你若是对我做点什么,你觉得,你的小主子会原谅你吗?毕竟……我怎么说,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要知道,苏家的人,最是重情重义,何况是救命之恩。”
尉谨宴将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复而开口,望着罗雲,眼里促着浅淡的笑意,“你说呢?”
小主子……
苏家的人……
罗雲目瞪口呆地望着尉谨宴,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