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主任瞪了李晴天一眼，说道：“臭小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挂在空中，就是还没有最终决定，人家还得看你以后的表现。至于你怎么表现，你应该自己心里有数。”
“我不知道，请主任指导。”
乔主任挥着手道：“也无需你怎么样，就是原来怎么样，现在和以后还怎么样，甚至比以前更怎么样。”
李晴天乐了，赶紧递上一支香烟，再把大半包香烟搁在桌上，陪着笑脸说道：“我的主任啊，您这几个怎么样，都快把我给绕晕了，您就直说了吧。”
“哈哈……”乔主任大笑，然后说道：“跟你实说了。你促成了校办电子厂与远帆公司合作，生产的电视机畅销国内，让电子厂一举扭亏为盈，这就是我说的怎么样。”
李晴天噢了一声，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主任，您的意思是说，我要是能让其他几个校办厂也能扭亏为盈，我不仅能将功折罪，而且还是有功之臣。那不但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我想怎么样，我就能怎么样。”
乔主任摊着双手笑道：“你小子很聪明么。你越能怎么样，学校就越能让你怎么样，有学校为你撑腰，人家就越不能把你怎么样。”
“呵呵，主任你说得精辟。主任，我走了。”
说罢，李晴天伸手拿烟，企图开溜。
乔主任眼疾手快，一把将烟抢过去，熟练地搁进自己的口袋里。
李晴天笑了，“主任，上次我去您家里，我阿姨可是对您有限量的，每天十支烟哦。”
“臭小子，你出去不能瞎说，更不许向你阿姨打小报告，哼哼，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遵命。”李晴天问道：“主任，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真的还没说完。”乔主任道：“一方面，你的事情就像刮风似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就那个调查组长韩国彬，充其量也就是个副厅级，连我这个系主任都比不了。他那个调查组，根本就没有权威性，一看就是来走走过场的。再说咱们王校长和李书记，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副部级，你见过副厅级能调查副部级的吗？”
李晴天道：“主任，我懂了。调查组就是内裤打洞，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乔主任笑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
乔主任道：“还有一个方面。咱们学校有五个规模较大的校办厂，在厂职工五千多人，百分之九十是教职员工的家属。可这五个校办厂连年亏损，靠着学校的补贴才勉强活着，已成了王校长和李书记的心病。”
李晴天道：“主任，我大概知道您的意思了。”
“你知道就好。事实胜于雄辩，仅去年一年，电子厂就扭亏为盈。假如，假如你能把其他四个厂搞活，也都能扭亏为盈，你就是东江大学的头号功臣。”
李晴天笑道：“到那个时候，别说开除我，就是那些处分都能取消。”
“对，对啊。”乔主任笑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你小子变成了好猫，人家还能把你怎么样呢？”
“主任，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谢谢主任，我走了。”
不过，乔主任的指点，给李晴天出了个大难题。
五个校办工厂，电子厂、机械厂、纺织厂、化工厂、日用品厂，现在电子厂被远帆公司给救活了，但其他四个工厂，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要救其他四个工厂，李晴天倒是有个办法，那就是求助于远帆公司。
可按照资本的优劣理论，那四个工厂都是劣质资产，远帆公司不会去救，也不敢去救。
李晴天知道，要想说动远帆公司，只能先说服滕远帆。
这天去远帆公司上班，参加了公司高层会议以后，李晴天直接来到滕远帆的办公室。
李晴天不常来滕远帆的办公室，这倒不是他避嫌，而是因为他受不了滕远帆办公室里的气味。
滕远帆身上总带着香水味，连她的办公室也是，香水味洒得太浓了。
李晴天恰好不喜欢香水味。
滕远帆也是善解人意，李晴天进来，她不仅让门开着，还把两边的窗门统统打开，尽量让香水味迅速变淡。
“姐，谢谢啊，我对香水味有点过敏。”
滕远帆笑道：“你呀，乡土味还没消散。晴天，将来你去国外怎么办？那外国人可是个个都洒香水的，你怎么适应呀。”
李晴天也笑道：“所以姐啊，我是不会去国外的，我不喜欢资本主义，更不欣赏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活方式。”
“你呀，是只井底之蛙。”滕远帆道：“晴天，总公司不久前发来一份传真，希望你去总公司待一段时间，就是让你去学习呢。”
“姐，必须去吗？”
“那倒不是，毕竟你只是在远帆公司实习，你可以不去。”
“那我就不去了。”李晴天道：“再说了，我刚被调查过，我得夹着尾巴做人，这时候还提出国，那就是往枪口上撞，学校也不会批准的。”
“那就以后再说。”滕远帆点着头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李晴天从手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滕远帆，“姐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东江大学的四个校办厂的现状报告，滕远帆看了看，马上明白了李晴天的用意，“晴天，你这是打我的主意，是要让我与这四个校办厂合作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李晴天点着头道。
滕远帆微笑着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学校的意思？”
“姐，是我的意思，也是学校的意思。”
李晴天将乔主任的谈话，毫无保留的向滕远帆做了汇报。
滕远帆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双手抱胸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滕远帆道：“晴天，我给你出几道题目，如果你能回答上来，并给出解决办法，我就同意与你们学校的四家工厂合作。”
“姐，你说。”李晴天掏出钢笔和笔记本。
“第一，你们学校同不同意我们远帆公司控股？就像对电子厂那样？第二，这四家厂的债务如何解决？第三，这四家校办厂的工人如何安排？第四，重组以后，这四家校办厂怎么发展？比方说生产什么产品，销路如何狠决？第五，你是知道的，我目前资金紧张，如果接收这四家校办厂，那资金问题如何解决？”
五个问题，李晴天一一记下，“姐，你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回答你。”
李晴天离开滕远帆的办公室，开上她的车回到学校，去找王校长和李书记。
李书记不在，去了北京开会，李晴天便来到了王校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