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将饼塞给了秦婴,便匆匆地跑了,在她离去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秦婴看着手中的饼,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顺手丢掉,想了一下,带回了屋中,在那张粗糙的木板床上躺下,瞅着眼前的饼,想了想,他一口咬了上去。
饼的味道不错,看样子女孩做的时候,很用心,不过,只是太调皮了一些……
秦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随后,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愣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这点小事而觉得开心吗?
秦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了……
夜幕降临时,村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村民的生活,很有规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秦婴也早早地趟了下来。
不知怎地,或许是他知道,在这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用与人勾心斗角,因而,一闭眼睛,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他没有修炼,也没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倒头而睡,竟是异常的舒坦。
而身处树林中的巧琐儿和秀清,两个人却是满面的愁容。
这么多天过去,两人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衣服也多有破损,换了新的很快又会被树枝划开口子,最后,两人干脆不换了。
对于灵鼠,巧琐儿充满了怨念,这家伙一开始表现的十分自信,可这么多天过去,却依旧,没有秦婴丝毫讯息,使得它自己似乎也不好意思了。
骗了巧琐儿许多灵丹之后,现在看巧琐儿的眼神,都有些躲闪,被巧琐儿瞪的急了,它便急忙又是吱吱地叫,又是比划。
秀清看着奇怪,问道:“它这是什么意思?”
巧琐儿凝眉道:“找借口,它说不是它的问题,是我提供给它的气味不对,不是少爷的……”
秀清想了想,道:“或许有可能,对了,殿下离开之后,你洗过澡吗?”
巧琐儿没想到秀清会问出这么一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如此就好办了……”秀清道,“要不,你让它闻闻你其他地方的味道,脸上的味道,说不定你洗脸的时候,洗掉了……”
巧琐儿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白了秀清一眼,道:“你胡说什么,我和少爷又没有过……呸,不说了,其他地方没有……”
秀清惊讶,道:“当真?”
“这还有假?”巧琐儿道。
秀清疑惑地看着她道:“不应该啊,以前你都是和殿下住在一个房间的,以你这模样,殿下能忍得住?”
巧琐儿低着头,道:“你问我做什么,去问少爷去……”
秀清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之后,发觉这里不可能有别人之后,哑然失笑,索性也不再捏着声音,直接说道:“该不会是殿下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呸呸呸……”巧琐儿连着唾了几口,羞恼道,“你才有问题……”
说罢之后,见秀清嘿嘿笑着,盯着她,也不说话,眼神却带着别样的意味,巧琐儿的脸不由得愈发红了,干脆一扭头,道:“天色晚了,睡觉,明日还要去找少爷呢……”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在林中也着实无聊,说的话多了,倒是相处了出了闺中密友,秀清也比以前放开了许多。
与巧琐儿开起玩笑来,也少了几分顾忌。
捉弄过巧琐儿,她的心情也好了几分,背靠在树上,对灵鼠说道:“守夜就交给你了。”
灵鼠点了点头,吱吱地叫了两声,顿时,一群老鼠将他们所在地点围在了中间,有些还爬到了树上。
尽管用他们没有找带秦婴,倒是守夜,倒是极好的。
秀清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秦婴伸了个懒腰从屋中走了出来,昨晚牛已经给他送回来了,正拴在牛棚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干草。
秦婴在这里倒是也学了不少东西。
就比如这牛,起先他很奇怪,为何在这等季节,还要给牛吃干草,又不是没有青草可吃。
借牛的那人和他说了,他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牛吃太多的青草会拉肚子,需要配合一定的干草……
对此,秦婴也不知真假,不过,倒也按照那汉子说的方法,给牛填了干草。
瞅了瞅牛车,秦婴正想躺上去,犹豫了一下,便径直出了门。
来到门外,昨日那女孩竟然早早地等在了他的门前,看到他出来,忙对他招手,道:“七郎,你来……”
秦婴疑惑地走过去,看了看她,道:“何事?”
“昨日的饼怎么样?”女孩问道。
秦婴点了点头。
“还想不想吃?”女孩又问。
秦婴摇了摇头。
女孩轻哼了一声:“想吃也没得吃了,我今天要帮着我爹下地去,没空给你做……”
秦婴疑惑道:“平日里都是你跟着下地吗?”
女孩道:“自然不是,平日里都是我娘,但是我娘昨晚扭伤了腰,今日起不了床了,只能我去……”
说罢,也不多做解释,便匆匆地跑了。
秦婴无聊地在村子里转悠着,本来想着,中午找个饭店对付着吃一口饭,他最近着实有些懒得做饭。
但转悠了一大圈,村里竟是没有饭店。
秦婴无奈,正打算回去,路过一户人家,却听到了一阵哭声,还有喊着“娘”的声音。
秦婴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便走了过去。
刚走到院门前,便见一个中年人提着一个兽皮包裹走了出来。
那兽皮包裹方方正正的,看模样,便像是一个郎中。
那郎中摇着头,从他的身旁经过,秦婴身手拽住了郎中,问道:“出了什么事?”
“损了脏器,没得救了……”说罢,也不待秦婴多问,便摇着头走了。
秦婴心中疑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却见那哭泣的声音,正才从那个给他送饼的女孩口中发出来的。
在床上,那个邀请他来吃饭的妇人,面白如纸,静静躺着,似乎依旧昏迷了过去。
秦婴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不是说伤了腰吗?怎么会如此严重?”
在一旁有一个站立的汉子,满脸的愁容,听到秦婴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道:“原来是七郎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一大早,就说是晚上睡觉可能扭伤了腰,下不了地了……
晌午的时候,就突然严重起来……”
女孩抬头看了秦婴一眼,也没心情与他说话了,只是哭泣。
秦婴眉头微微一凝,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着汉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让我看看……”
“你?”那汉子一脸诧异,随后摇头道,“郎中都说……”
女孩未等那汉子把话说完,忙道:“爹,让七郎看看吧,我娘说,他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懂得多,说不定可以的……”
那汉子似乎有所顾忌,看了看秦婴又瞅了瞅自己的闺女,犹豫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道:“太年轻了……”
秦婴看着这汉子唯唯诺诺的样子,眉头一沉,冷笑了一声,道:“你找郎中原来是看年纪?而不是看医术,难怪病情会被你耽搁……”
秦婴的不客气,顿时让那汉子的面色憋红起来,随即,似乎动了怒,盯着秦婴,却是一时之间,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