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门郡,廉符开完会后,以为事情会有好转,大家都能打起精神来,做好与旱魃一战的准备。可事情并没有什么改变,联军的懒散依旧。
看来,开会的效果不大啊。
第二天一早,廉符站在校场,只有燕军在燕太子丹的带领下训练,不见其他联军的身影。
燕太子丹见廉符来了,便跑了过来。
“大哥,早啊,你来是视察,还是锻炼?”燕太子丹问。
“来看看。”廉符道。
“没什么好看的,好多天了,都是如此,不见其他联军来训练。”燕太子丹做了一个深蹲,接着道,“看来,昨天的会是白开了,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哼,军队就要有军队的样子,他们如此懒散,日后见了旱魃还不拔腿就跑?不行,我得治治他们。”廉符道,心里盘算着如何向这些养尊处优的联军将士动手。
“莫非大哥已经有了主意?”燕太子丹问。
“还在想,会有办法的。”廉符道。
“大哥,你下命令吧,抓谁?只要你指出人选,我立马把他抓到你面前。”燕太子丹拍着胸脯道。
“三弟莫急,这事要从长计议,既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又要让他们认栽。”廉符道。
“好,一切听大哥安排。”燕太子丹道。
廉符接着在校场转了几圈后,便回到了联军作战指挥部。
都日上三竿了,还是不见人影。这里简直成了摆设。完全没有临战前的那种紧张气氛。
廉符气得抬脚了一下凳子,凳子瞬间碎了一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你们给我等着瞧。”廉符气呼呼地回到了李将军府。
李牧正在翻看兵书,见廉符来了,放下了兵书。
“义父,我去校场转了一圈,除了燕太子丹带领着一些兵将训练外,没有看到其他国家兵将的身影,看来昨天的会是白开了。”廉符气呼呼地道。
“哈哈,出现这种情况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你指望昨天开一次会,就能让这些常年在外征战的兵将听你的话,那是痴人做梦。”李牧笑道。
“啊?义父早就料到他们会撂挑子?”廉符问。
“当然,无利不起早,你昨晚说了一堆大话,却没有给他们一些实际的东西,他们自然不会当回事了。”李牧道。
“他们是来与旱魃作战的,是受各自君王的委派,难道还要我来给他们发奖赏?这莫名其妙啊。”廉符不解。
“联军毕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你这个联军统帅如果不表示一下,很难调动这些人的,等旱魃一到,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不是不可能的。”李牧道。
“义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他们能执行君王的命令,全力与旱魃一战呢。”廉符道。
“错了,除了秦王,各个诸侯王虽然都派来了军队,但他们可能持观望态度,而且这就是各个君王授意的。”李牧道,“诸侯国多少次合纵抗秦,为何会失败,都是这种心态在作祟,根本就没有团结一心,如何能打败强大的秦国?如今与旱魃一战,如同是抗秦,甚至还不如抗秦实惠,所以,这些人自然不会出全力了。派军队来不过是走走过场,显示自己言而有信。”
“义父看得透彻,符儿自愧不如。”廉符道。
“我看得透彻,没什么用,现在是要想个办法把这盘散沙聚拢在一起,起码要有个军人的样子。”李牧道。
廉符这个后悔,早知道,当时在昆仑,分一些宝贝回来,现在就不会捉襟见肘,如此窘迫了。
可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只能想想而已,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义父有什么好的建议没?”廉符问。
“早操或平日里的训练,要形成规章制度,否则很难实行下去。”李牧道。
“义父说得对,我这就着手这件事。”廉符道。
“你想好奖励措施没?”李牧问。
“我手里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啊,一般的东西,这些将领恐怕看不上眼吧。”廉符道。
“嗯,是的。义父觉得可以从玄铁武器下手,以前我们是打算白送给他们,如今可以用玄铁武器来奖罚。”李牧道。
“是啊,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他们会不会说我们出尔反尔呢?”廉符反问,有些担忧。
“出尔反尔?难道他们不是如此吗?这叫以欺人之道还欺人之身。”李牧道,“再说,玄铁是世间至宝,岂能白白送给他们,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他们就是冲着玄铁武器来的,而与旱魃作战倒在其次。”
“真希望能少一些勾心斗角,我们一起来对抗旱魃。”廉符叹道。
“这是联军,不是你的嫡系,有人心怀鬼胎,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李牧道。
“嗯,就按义父说的办,我们一定要把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给揪出来。”廉符握着拳头道。
李牧点了点头。
接着,廉符起草了一份详细的联军规章制度,包括早操以及平时的训练等等,还有奖罚制度,都写了进去。
誊写了几份后,便召开了第二次联军大会。
等联军将领陆续到齐后,大会便开始了。
“廉将军,昨天刚开了会,今天怎么又要开?”齐国大将有些厌烦,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是啊,不能天天开会啊,若是这开会能打败旱魃也行,显然是不能的,把时间都浪费在口舌上,天天打嘴仗,这不是军人的作风啊。”楚国大将道。
“对,我看这会开不开都意义不大。”
“就是……”
会还没开,大家就都议论纷纷,发自内心地抵制这个大会。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廉符道,双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会场慢慢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廉符。
“今日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有事要说。”廉符顿了一下,“昨日开会,除了让大家回去传达与旱魃作战的攻击要点外,还提出了让大家抓好军事训练项目,当然包括早操,可今日我去校场看了一下,除了燕国的一些兵将在训练外,没有看到其他国家兵将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在营帐睡大觉就能打败旱魃的话,那大家继续回去睡大觉吧。”
廉符说完,下面非常安静。联军理亏,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
“各位前辈,我们走到一起,是缘分。我们不能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敌人就在关外虎视眈眈,我们岂能安稳地睡到日上三竿?等着敌人来打屁股?”廉符语重心长地说,“过往不究,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从今日开始,我们要遵守联军规章制度,做一个素质过硬的真正军人。”
“什么还有规章制度?老子行军打仗一辈子,知道怎么打仗,还用什么规章制度?”齐国大将嚷嚷道。
其他人也对约束他们的规章制度颇有意见。
“各位前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相信你们在自己国家也有自己的一套制度,怎么来了雁门郡就不想遵守制度了呢?”廉符道。
“我们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你还是把你那套收起来吧。”齐国大将道。
“自己的规章制度?就是天天去睡懒觉?把军容军纪都丢到脑后吗?”廉符道,“还行军打仗,说出来不嫌磕碜?就你们现在这个状态,旱魃一来,还不被吓得屁滚尿流?”
“廉将军说得对,一个懒散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都不用敌人来打,自己就败落了。”李牧插嘴道。
“嚯,照这么说来,我们带来的军队都是纸做的、泥糊的了?那我们留在这里岂不是很碍眼?”齐国大将道。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自然就知道了。”廉符道,“多说无益,这里有完整的规章制度,一会儿下发,希望大家都严格遵守,不要出现差错。你们来雁门郡,是代表你们的国家的,如果丢人,不止丢你们自己的脸,也给你们的国家摸黑。如果灰溜溜地打道回府,我想你们是没法向你们的国君交代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齐国大将脸憋得通红,满脸的不高兴。
“岂敢,我不过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一个国家没有法纪,将难以安定天下;一个军队没有军纪,将难以成军。希望大家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廉符顿了顿,继续道,“另外,关于玄铁武器发放的问题,有一些微小的变化。”
“变化?怎么,难道不给我们玄铁武器了?”齐国大将气呼呼地道。
“当然不是,玄铁武器会给你们,但是有条件的。第一,能遵守规章制度的军队,可以领取玄铁武器。第二,要通过比武,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兵将才能领到玄铁武器。”廉符道。
“设置这么多条条框框,是不想给我们配备玄铁武器了吧?”齐国大将道。
“玄铁武器,削铁如泥,是人间的宝器,只有有能力的人才配拥有。”廉符重申了一遍。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我们来不是混日子的,展露我们的本领,领取玄铁武器,这很合理。”燕太子丹道,不过,他的这个反调没有多少人相应。
在联军将领们看来,他们不远万里,来到雁门郡,领取玄铁武器,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今设置了障碍,他们自然还转不过这个弯来。
“总之,不遵守规章制度的,要重罚,遵守规章制度,又有本事的兵将,将得到玄铁武器。”廉符最后总结道。
最后,大家不欢而散。虽然没有了昨日的那种和谐的氛围,但廉符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与旱魃作战,需要一支高素质的、本领过硬的军队,与其到时候被旱魃杀得屁滚尿流,不如现在就撕破脸皮,让联军强大起来,与旱魃作战时,即使不能完胜,也不会死得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