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的大军推进极为迅速,与陈奇、何功佩、张之芳、陈白毦、郭广威、康海汇合之后,共计四十万大军,将向宠围困在九里山下。
陈奇面见萧淮,说道:“你曾对孤王说过,孤王最多只能统帅十万人,超过十万人,则必败。而今大军四十余万,孤王不敢调度,只能托付于你。这是孤王的全部家底,愿君能毕其功于此役!”
萧淮万分感动,拜道:“萧淮绝不会辜负大王的重托!”
当下接过全军调度大权,诸将也均归萧淮任用。
升帐,聚齐众将,萧淮喝令:“何功佩!”
“在!”
“命你率领一万人,列阵迎击楚军,为第一队!”
“是!”
“张之芳!”
“在!”
“命你率领一万人,在何功佩之后列阵,为第二队,何功佩若败,你便顶上!”
“得令!”
“陈白毦!”
“在!”
“命你率领一万人,在张之芳后面列阵,为第三队,张之芳若败,你便顶上!”
“是!”
“白滇!”
“在!”
“命你率领一万人,在陈白毦后面列阵,为第四队,陈白毦若败,你便顶上!”
“是!”
“……”
如此这般调遣,殷戈为第五队,康海为第六队,郭广威为第七队,孙奎为第八队,仲珪为第九队,陈奇为第十队。
共计十队,十万大军,层层列开,以车轮战围剿楚军。
此外,孙安带孙大贵、孙二和,统领十万大军,占据九里山以东,孙平带孙买,统领十万大军,占据九里山以西,萧淮亲率十万大军,四方策应。
很快,鼓声大起,何功佩的一万部众开始向楚军发起冲锋。
向宠根本不惧,策马当先,率众冲杀了上去。
何功佩的一万部众瞬间被撕裂开来,大败溃退。
萧淮命旗手挥舞红旗,张之芳见状,立刻率领第二队,迎击楚军。
“杀!”
向宠纵声嘶吼,舌战春雷,率领楚军精锐,如同暴风一般,冲撞入了张之芳所部人马中。
到底还是向宠威猛,张之芳的第二队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快溃败。
红旗再次招展,陈白毦的第三队飞叉军,迅速顶上。
飞叉军的战斗力,在陈军之中,可排名前三,许多人都是当年在平阳的猎户、渔夫出身,大小将官都曾追随陈白毦多年,极为悍勇,与楚军硬碰硬,血战了半个时辰,方才渐渐溃败。
一骑白马冲出,白滇纵声高呼:“杀向宠,灭楚贼!”
第四队陈军,一万余人冲了上去。
向宠也杀红了眼,浑身上下,尽是鲜血,整张脸,除了眼睛中还能瞧见四个瞳孔杀气森森,其余部位,口鼻耳朵全都已经被血污给遮住了。
整个人如同恶魔下界一般,陈军望之披靡!
总是白滇,与向宠交手不过三十回合,就火速退下。
第四队败了。
殷戈的第五队,立即补位。
楚军终于坚持不住了,从早上杀到了傍晚,人困马乏,尤其是看见四面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陈军还在观望,还在养精蓄锐,杀败一波人,又上来一波人,潮水一样,起起落落,不见尽头,楚军的士气消退到了极点。
向宠也累了,击败何功佩没有费多少力气,击败张之芳也还容易,击败陈白毦,则消耗甚大,击败白滇,已在咬牙,与殷戈对战,则是强弩之末了。
萧淮立在高处,观看局势,眼见向宠疲惫,楚军消极,立刻命令旗手打旗,康海的第六队,郭广威的第七队,一起杀出。
楚军本来就难以支撑了,又迎上两拨生力军,顿时溃败。
向宠见势不妙,喝道:“撤退!”当下收拢部众,往后退却,凭借工事,坚守休整。
萧淮见状,喝令陈军也退回来,不必强攻,只是十队人马,将楚军层层围拢,绕的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向宠累的整个人如同散了架一样,几乎连铠甲都脱不下来,洗漱一番之后,跟着玉珠夫人一起进餐。
玉珠夫人还不知道楚军的处境,只是感觉向宠的情绪十分低落,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战事不利么?”
向宠强笑道:“没事,陈军乌合之众,人数虽然多,却不堪一击。等我军饱餐之后,再行冲杀,一击必胜!”
话音未落,华郎急急进来,说道:“大王,军粮不够支度了。”
向宠脸色一沉,道:“怎么会不够支度了?运粮官呢?叫他过来见我!是不是他贪墨了?!”
华郎哭丧着脸说道:“运粮官见粮草匮乏,说是楚军必败,已经带着一波人投降陈军去了。”
向宠勃然大怒,起身就想把桌子给掀了,可是想了想,还是坐了下去,沮丧道:“算了,有多少粮食,就先吃多少吧。”
华郎道:“大王,三军饥馑,不堪再战了。为今之计,只能是突围南逃了。”
向宠叹息道:“章淳、童昧、鞠威已经占据了城父,阻断了我回彭城的退路,我就算是逃,又能逃往哪里?”
华郎道:“要不伺机渡海,联络东瀛国主?当初东瀛国主可是给大王上表称臣了的。”
向宠摇头道:“势孤而投奔臣下,本来就不明智。东瀛国人人贪婪猥琐,见利忘义,瞧着孤王困顿,恐怕还会落井下石。”
华郎道:“那一路南下,不去彭城,绕道奔赴南海国,如何?”
向宠又摇了摇头,道:“南海国孤悬海外,又是蛮荒之地,孤王带人前去,水土不服。更何况,万里迢迢,楚军谁肯长途跋涉,远离故土?”
华郎听向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顿时也急了,问道:“那该当如何?”
向宠道:“为今之计,只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回去吧,让三军歇息歇息,而后与陈军决战!”
华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出帐而去。
玉珠夫人此时才知道,向宠已经到了绝路上了,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悲哀,她爱恋的抚摸着向宠的脑袋,说道:“大王,你与陈奇曾经约为兄弟,就不能和解么?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天下这么大,便不能容你们都在?”
向宠苦笑道:“夫人啊夫人,天下虽大,却容不下两个大王。这一次,我和陈奇本来就已经和解了,可是我前脚走,他后脚便率众追杀而来。共计十路人马,算上童昧、章淳、鞠威的大军,一共五十四万人,他压上了全部家底,要跟我拼命,岂能半途而废?”
玉珠夫人闻言,歪在了向宠的怀中,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