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秦小妹就爬了起来，抑制不住兴奋一般，认真叠好给秦洱的礼物，又拿一个漂亮的纸袋装起来，还不放心似的，又埋头做起卡片，写写画画，搞了半天。
凌恣意被她吵醒了，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忍不住问：“你怎么起来那么早？我记得柳柳给你们预定的是中饭，十一点去也不迟。”
其实是想预定晚饭的，这样吹蜡烛才有气氛，可是赵眉和秦小妹这趟是偷着去的，不能让秦列国知道，所以秦列国晚上下班前，她们必须回来，所以只能一起吃中饭，不过中饭也好，吃完了，下午还有时间，可以在一起多待一会。
秦小妹回头冲凌恣意嘿嘿一笑，“一想到待会就能见到我姐了，我就兴奋，就睡不着。”说着抬头憧憬道：“我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凌姐，你不是见过吗？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一下。真的瘦了一些吗？我真没见过我姐瘦的样子。不对，不止是瘦的样子，我都快忘记我姐长什么样了，她老低着头，刘海那么老长，脸都看不清。”
“不告诉你，你自己去看。”凌恣意在被子里笑。不过凌恣意也不太记得秦洱以前的长相，她一开始见到她，也是秦小妹描述的样子，低着头、长刘海盖着脸，死气沉沉瘫在轮椅上。她甚至怀疑，除了赵眉根本没人知道秦洱长什么样子，所以她才能这么顺利地“成为”秦洱，没有一个人产生怀疑。
胡思乱想着，脑子越来越清醒，凌恣意猛然想起钦哉给秦洱的礼物，忙爬起来，裹上棉袄，去书包里将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翻出来，递给秦小妹。
“这个是一个男生给你姐的生日礼物，你帮我转交给她。”
“男生？”秦小妹不敢相信地看了凌恣意一眼，接过礼物左看右看，啧啧称奇：“竟然有男生记得我姐的生日，还给她送礼物？”又八卦地抬头问：“是谁呀？我认识吗？帅不帅？”
“帅。”凌恣意不假思索地点头，“是你姐的男神。”
“你是说……蒋钦哉学长？”秦小妹惊讶地捂住嘴巴，“我姐得高兴死？不不不，谁收到蒋钦哉学长的礼物都得高兴死。哎呀，我都有点嫉妒我姐了。”
钦哉最近确实很出名，每天都有小女生趴在教室外偷看他，她这个当妈的，说不骄傲是假的。
凌恣意笑着拍了拍秦小妹的头，“这是你姐重生后的第一个生日，让她好好高兴高兴，你就别嫉妒了，等你长大，也会有帅帅的男生给你送礼物的。”说着就起身，打着哈欠去洗漱，准备去学校练功房集合。
“凌姐……”秦小妹叫住她，站起来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看了半天，歪了歪头，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凌姐，总觉得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凌恣意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问道。
“说不上来，总觉得比前阵子要成熟一些了……”秦小妹歪着头，反反复复打量凌恣意。
“你说我憔悴了不就完了？”凌恣意弹了下她的脑门，“最近排练太累了，是有点憔悴，比赛结束睡两天就恢复了。”
“是吗？”秦小妹揉着额头，表示很疑惑，但很快就不纠结了，笑着跟凌恣意说：“比赛要加油哦。”
今天是比赛的前一天，队伍里所有人都很紧张也很兴奋，凌恣意也是，一想到要正式比赛了，就有点担心，毕竟只是一个入围赛就已经残酷成那个样子了，省赛还不知道会多难呢。
一边刷着牙，一边想着，吐掉口中的泡沫，凌恣意抬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突然一阵熟悉的疼痛袭来，她立刻抱着头，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这次疼痛来得快且急，去得却很慢，她已经疼得意识恍惚了，疼痛才慢慢散去，等她踉踉跄跄爬起来，已经全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苍白的像鬼一样…… 而且……她终于明白，秦小妹为什么说她的样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憔悴确实有一些，但是五官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从少女的稚嫩，变得成熟了一些，仔细看的话，几乎能看到她以前的影子。
是因为z19渐渐在失效，所以她慢慢变回以前的样子了吗？
可是比赛还没有结束，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啊。
凌恣意害怕起来，哆哆嗦嗦洗了脸，在秦小妹诧异的眼神中，摸出手机给柳柳打电话。
她必须要在比赛前确认下身体状况。
柳柳开车来的，所以来得很快，看她一脸苍白，担忧地过来扶她：“凌姐，你脸色好差，是又疼了吗？”
凌恣意点点头，上车后，就蜷缩在后座，有气无力跟柳柳说：“给我打止疼针，再给我一些止疼药。我要坚持到比赛结束。”
柳柳也上车，回头看她，一脸不赞同，“凌姐，你最清楚z19的成分组成，你知道的，不能吃止疼药，吃了虽然能短暂止疼，但是会加速药效的消失。”
“但明天就要比赛了，我不上场，队里其他人怎么办？”凌恣意揉着额头，态度坚决，“就这两天，过了这两天，我就不吃了。”
柳柳无奈，只好说：“那我先带你去找下江医生，他说能吃，我再给你弄药。”
等凌恣意精神饱满地来到学校练功房，已经是两个时候之后了，队友们都来得差不多了，大家分散着，或者在练习舞步，或者在低声交流着什么。秦素雪见她进来，冲她招招手，“秦洱，过来试一下服装，你们几个的已经改好了。”
每支舞排练好之后，黎北楼就会安排模拟彩排，请了造型师做妆发，服装也是定制的，上次彩排发现凌恣意和几位男生的衣服做得长了些，有绊倒的风险，就拿去改了。
凌恣意过去接了衣服，道了声谢，去女更衣室试了衣服，这套是《遇仙》的服装，凌恣意是个胡姬的婢女，服装比胡姬要简单些，但依旧绚丽多彩，大裙摆舞动起来非常漂亮。她试了试，确认长度刚好，就脱下来，去跟秦素雪报告，刚走出更衣室，就被黎北楼拉到了一边。
黎北楼穿了一身黑，黑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黑色棒球帽，反倒衬得肤白胜雪，异常俊美。他将凌恣意堵到楼梯拐角，一脸不悦：“你怎么来这么晚？”说着耸动了下鼻子，疑惑问：“怎么一身药味？你又不舒服了？”他想起在医院发现她身份时，她晕倒那次，顿时紧张起来，“没事吧？要不，今天回去休息，明天……”
凌恣意打断他的话，笑着安抚他：“我没事的，柳柳给我配了药，可以延长我体内的药效，你不用担心。”
这当然是谎话，黎北楼却十分信她，微微笑道：“那就好。但你也不要逞强。”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凌恣意捏了捏他的脸。
她不是小孩，却把他当小孩对待了，黎北楼不悦地瞪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态度就又柔和起来，“我今天会很忙，你自己照顾自己。”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凌恣意不满撇嘴。
黎北楼笑着偷亲了她一下，笑起来，“幸好你不是小孩。”
凌恣意很怕被人看到，推了他一下，没推动，无奈只能拿眼睛瞪他。
“等比赛结束，我给大家放几天假，我们就有时间约会了。”黎北楼开始畅想了。
凌恣意忍不住泼他冷水：“你有时间，我可没时间，我还要期末考呢。”
凌北楼：“……”
又咬了咬牙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回你自己？”
凌恣意不说话，黎北楼知道她是担心钦哉的反应，沉默了半晌，转移了话题，“那至少寒假期间要多见见面吧。”
那倒是可以的。
凌恣意点头，黎北楼这才满意地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