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毓苓并不知道她退让出来后,留给齐霆和容语的空间只剩下了尴尬,他们三个人的故事没有个结局又怎能笑看彼此、云淡风轻呢?
容语偏是个自尊心强烈的人,姚毓苓的好心好意她无法领下,所以当屋内只剩下她和齐霆之时,她也只是想逃离,哪怕思念明明已经刻骨。
“你安心做好你的事情,皇上这边既然我们已经揽下来了就不需要你担心。我和小姚姚会竭尽全力帮你拿到名正言顺登基的圣旨。”
容语这话说完后,也想不起自己还应该对他讲些什么,谁都知道此时不是解决感情问题的时候,所以即便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齐霆开口说道:“你就对我说这些吗?”
“不然还应该说什么?齐霆无论你想告诉我什么也都别在这个时候,等着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再说那些应该说清楚的事情吧。”虽然看起来她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是有的事情心里还是能看得清楚的,她和姚毓苓的想法都是一样的,等到眼下所有事情完成,再分出心思去想那些有关感情的问题。
可是处于纠结与牵绊中的人不只是她们两个,齐霆同样深受其扰,他面上难过说道:“可是这样对于你们来说公平吗?在你们为了我去付出了自由、甚至可能是生命的代价后,才能得到最后的答案与选择,我心中不忍。”
容语眼里轻带嘲讽,说道:“不管你忍不忍……欠下的情债已定,我与小姚姚之中注定会有人被伤害,你这么坦然磊落也是无济于事的。齐霆真的不要在现在来探讨值不值得、对与错,好好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你在外面历练这么久,应该没有那么幼稚不分轻重了。”
这样的训话让齐霆回过一些神志来,让刚刚面对姚毓苓与容语还纠结的他明白此时该怎样做才不会辜负两个情深义重的女子。
他让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删掉,然后恢复了清明,对容语拱手说道:“无论你们最后做到了哪一步都一定要保住自己。”
说完后少年转身,带走了一室仅存的阳光。
没过多久临王府传来了消息,阻碍姚毓苓与容语试验续命之法的事情已经算全然失败了,因为皇帝依然愿意相信她们两人,依然想要试一试那续命之法。
书房中的齐延捏紧了笔,将一方砚台打翻在地,面上未见怒容但唇瓣已经是气得发抖了,问着过来传递消息的人,“为什么会失败?难道姚毓苓和容语察觉到了死囚身上被动了手脚?但她们都已经失败了,皇上为什么还要信她们的话?!”
“王爷,事情本来是如你料想的在发展,她们两个的确是怀疑了死囚事先被动了手脚,但皇上根本不想相信她们了。可……可是谁知这个时候太子出现,说审问出了狱卒死囚事先被私自带出去过,不过万幸太子并未查出是我们带出去的。”
齐延冷笑道:“这还需要查吗?父皇和他难道还猜不到是我做的?!明明这一次可以让父皇彻底丧失对姚毓苓和容语的信任,这样就可以让她们俩成为弃子,我便能毫无顾忌的将姚毓苓带出宫。好一个太子临门插上的一脚,让本王精心安排都毁于一旦了。”
一旁的五爷也焦急说道:“王爷,这样就无法拿着姚毓苓去跟封袭交换了。”
这一点不用他提醒,齐延如此恼怒的原因也在这里,计划失败是小可关键是就无法让封袭把兵力交给他了。
一直给齐延分忧解难的五爷又想到了一点,说道:“王爷,我已经派了江元裴去想办法,据他所说他手上的辛庆儿与封袭有点交情,也懂得他想要的是什么,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们。”
这无疑是齐延最后能运用的一招了,也并不是保险到万无一失,他十分疑惑的问道:“辛庆儿能够帮到什么忙?就算与封袭有些交情能够让他乖乖交出手中如此重要的二十万大军吗,封袭要的人又不是那个辛庆儿。”
“王爷,你有所不知辛庆儿虽然不是封袭想要的人,但是姚毓苓却格外在意这个女子,若是巧加利用说不定能够让姚毓苓主动给封袭投怀送抱。”
其中的渊源齐延是不甚明白的,但是听到这里他倒是觉得这个极为重要的辛庆儿似乎真的可以成为他们的突破口。于是也不想再等下去,直接说道:“既然如此让江元裴带着辛庆儿来见我。”
“王爷,辛庆儿现在已经成功混入了东宫里面,伺机给我们传递他们的动向和消息,现在怕是出不来了。”
齐延倒是有几分欣喜了,他说道:“噢?他们才到京城也没多久,又已经潜入东宫了?看来这两个人似乎真的有几分用处。”
五爷会心一笑,说道:“王爷,江元裴已经传到了,就在外面候着。奴才这就让他进来吧。”
江元裴一身锦衣华袍,玉冠下是风流倜傥的如玉公子模样,这是第一次面见如今权倾天下的临王,带着一些激动与兴奋,他跪下行礼内心感叹自己一介边远县城的小小世家,终于有机会攀上这光耀门楣的枝头了。
“下官江元裴拜见临王殿下!——”他中气十足的说道。
齐延眼里泛起了微笑,抬手让他起来,十分客套的说道:“下官?这倒是提醒我了,怎么样在京中的官做得如何?说起来你帮本王做事已久,今日我俩却才能见面,元裴果然是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下官仰慕临王殿下已久,所以即便从未见面也愿意为王爷做事,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只为助王爷顺利继承大统!下官也十分感激王爷给的官职,必然尽心竭力的报效王爷。”这一番表忠心的话语十分的冠冕堂皇,并不能代表着江元裴内心的野心对权力的渴望,他从来只拜服与能给自己权势的人。
不过齐延也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是否真正的拜服于自己,他在乎的是对方究竟有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两个人都虚伪的交往或许也是最好的。他也算是客气周到的让江元裴起身,奉茶赐座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一切礼数都到了后,齐延方才开口直入正题说道:“听说你已经安排辛庆儿进入了东宫,太子对这个女人可否信任?她又打算如何让姚毓苓心甘情愿从了封袭?”
江元裴倒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王爷,并不知道这个辛庆儿与太子一行人之前有颇深的关系,虽然在她投靠我之后与他们算是决裂了,但就是因为姚毓苓对她的愧疚之情所以才能让她一次次被太子他们原谅、一次次又给她机会。所以这次也才没有放弃她,让她入了东宫。
至于如何让姚毓苓能够心甘情愿的跟了封袭,这自然是要利用她对庆儿的愧疚之情了。”
听到这里齐延已经明白他们大概的计划了,至于具体会如何实施他并不关心,只需要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他所愿便行。
看了看江元裴满脸自信的样子,念及他一路北上为他做事倒是妥帖便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说道:“既然你们有了计划就快些执行吧,但是我最多给你们两日的时间,你看能否让姚毓苓离宫跟随封袭离开京城?”
“两日?!这么着急……这恐怕也太难了吧。”
“或许这的确是有些紧迫了,但是这是我能给你的最长时间了,若没有一点挑战性怎能凸显出你的能力?今后本王又如何放心让你去做事呢?江元裴这件事弄成了之后,朝中的官职任你选择,甚至是爵位本王也可以给你,当然待到如今的皇帝驾崩后,本王登基这诺言依然奏效。”
官职任意选择,还有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爵位……这些诱惑摆在江元裴眼前,差点就能让他把持不住了。他眼前是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这些促使他对齐延点下头来。
齐延笑了,看着那张贪婪的脸也十分满意,他一贯就知道只有这种人才会不择手段的去完成每一个难题,这样的人办事恐怕会比想象中得力。
于是他起身拍着江元裴的肩膀,最后提醒道:“既然你答应了本王,可不能让我失望哦!否则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后果也比这些奖赏更为严重。”
江元裴心里一紧,从齐延浅笑的眼里看到了深无底洞的绝情,不由得恐惧起来,只能胆战心惊的说道:“是,我不会让临王失望的”
齐延总算满意道:“好、好——这就好,我记得你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