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名单,孙国胜一党是怎样的心肠,名单上一个个相同的名字无声述说着太多。
孙国胜闭嘴了,石海程也没有说话。
朝堂安静下来,听荣华说:“闹了这么多天,该停下来了。在站的你们都是我大荣的忠臣良将,不要把你们的血浪费在太平盛世下。该查的,朕会继续查下去,自知有罪的,自己递折子上来,朕会全你们一个颜面,亦是给天下一个交待。”
众臣齐呼,“臣等遵旨。”
荣华一个目色递给刘永寿,刘永寿拂尘一甩,“退朝——”
冉慕彤让舒云逐风把箱子抬到外面的广场,一把火烧了。
众臣自觉等烧没了才离开,皇后娘娘此举也有很多层意思在里。
不该有的声音若到此为止,皇娘娘与陛下都不会再追究。否则,下一把烧的就不再只是折子,还有某些人的尸骨。
孙国胜似有不甘心,但又没办法,党羽全都保持着缄默。
石海程也不再跟孙国胜那么熟络,不再似以往一样,下朝后顺路再聊上几句,一同回家。
冉慕彤睡了会午觉,她梦见恽奕家的孩子出生了,是位小公主,模样三分像恽奕,七分像百里薇。
她醒来就跟荣华商量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恽国?”
“我已经在安排。”
朝堂上刚见安静下来,他和她暂时还不能离开。
最近两起事件的主谋还没有来自首,打晕她的那个人也还没有找到。
季之轩留意了这么多天,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前段时间闹旱灾的灾区有新的奏报送来,旱情进一步缓解,送出奏报的当天已有小雨落下。补给的粮食还有多余的,民心安稳,没有暴乱发生。
冉慕彤寻思,“吃的够了,就再给灾民们运些穿的用的过去,现在是盛夏,但转眼就能入秋,东西运到的时候,时节该要凉下来了。”
“你来筹备。”
“好啊。”
今天还有折了没批,荣华在她唇上偷到一吻就去忙了。
冉慕彤又是一阵寻思,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叫来阿福说:“我想写封信给箫羽。”
“小姐,事情刚刚平息,箫公子也走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箫羽还没走完,快马要不了两天就能追上。我也不是要留箫羽,只是有些话跟箫羽说说,朝堂安静下来,我也该让箫羽安安心心了。”
“能不写吗?”
“现在不写,以后专门给箫羽毛封信就越没有什么机会了。”
“那……”阿福是在焦虑什么,然后才说:“我给小姐磨墨。”
“嗯。”
冉慕彤自己铺纸,提笔写了写朝堂安静下来的事,交待箫羽无需太过记挂,路上多留心,到家了再来给她报个平安。
书信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贴上封条,烙下漆印。
她仔细交给阿福说:“别人我不放心,你帮我送出宫去,交给穆家堡在皇都的分号,就自会有人帮我把信送到箫羽手中。”
阿福的手有些抖,“小姐,不派别人去吗?只能我去?”
“舒云和逐风这会都在忙,这事也不便张扬,信里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容,但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又能生出事端来。”冉慕彤握了握阿福的手,“我等你回来,只要把盒子交到穆家堡的分号,就不会有问题。”
“是。”
阿福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连忙行礼告退,小跑着去送信。
冉慕彤去看了看阿福家的孩子。
小吉吉比她大儿子小不了多少,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张成满院子追着跑,生怕儿子摔了。
“娘娘。”
张成拎上儿子一起过来。
冉慕彤抱起小吉吉,捏捏小吉吉肉肉的脸,“娘亲不在,你就撒开地玩,摔着了怎么办?等娘亲回来,该要拧你爹爹的耳朵了。”
“我娘亲呢?”
“出宫给你买糖了。”
“哇!”
小孩子天生喜欢吃糖,小吉吉乐得手舞足蹈。
张成赶紧把儿子抱过去,踹着皇后娘娘可就是不好了,张成今天休沐,就对她说:“娘娘,我今天没事,有什么在交给阿福去办的,娘娘只管交待,我会看好儿子的。”
“别总把儿子抱怀里,小吉吉都这么大了,你越是抱着他,他越要到处跑到处玩。”她叫来跟着的婢子,带小吉吉去找她家的四个孩子,一会她跟张成说完了话,就拿些糖去哄孩子。
张成觉出冉慕彤是来单独跟他聊聊,“娘娘,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觉着阿福近来有些魂不守舍,你们俩吵架了?”
“阿福最近都没怎么理我。许是娘娘总被人冤枉,阿福心里有气,心情就不太好。”
“宫宴那晚,阿福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院子里?”
“不是,回寝宫帮我拿东西。”
“我不知道,那晚阿福一直在哭,我问什么阿福都只是哭,在陛下面前才说了说怎么撇下了娘娘一人。”
冉慕彤凝重了眉目,张成看见了,问她说:“娘娘,若又出了什么事,娘娘就告诉我吧,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帮。”
“那好,你帮我瞒着阿福,不要跟阿福讲我跟你说这些话。”
张成有点摸不着头脑,皇后娘娘这是为哪般?
冉慕彤没有解释,回寝殿拿糖果哄孩子们玩去。
阿福回来的有些说,给她买了宫外的小零嘴。冉慕彤把阿福叫来面前,“近段时间辛苦你了,为了我的事一定担心坏了。”
“小姐,再辛苦我阿福都不怕。”
“那你怕什么?”
她在试探阿福的话,阿福若有什么苦衷,现在就可以告诉她。
但阿福只说:“我是小姐的婢子,小姐出了事,我不能不管不问。所以再怎么辛苦,只要小姐没事,阿福就不怕。”
冉慕彤些失望,拂了拂手,“送信往返一趟宫里宫外,怪累的,阿福,去歇着吧。”
“是。”
阿福这就走,都敢没再多她一眼。
冉慕彤看着阿福的背影,明明是她身边可以信任的人,无论有什么苦衷都可以跟她说,可阿福不知道瞒了她多少事?
要是再不跟她说实话,她未必还能保住阿福。
入夜,荣华忙完了,睡之前带她去园子里走走,她闷了一下,心事重重的。
“明天跟我去早朝吗?”
“嗯。”
“若是累了,留在殿里休息几天,回家陪陪你父亲也可以。”
“不用。”
她要留在宫里等,等那些想把她拍趴下的暗流重新席卷而来。
这一次,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冤枉她会有着什么样的代价。
荣华没有问她给箫羽写信的事,阿福送信去穆家堡的分号,分号里的人会给荣华递消息的。
如此……
“荣华。”
“嗯。”
“知道我给箫羽写了信吧。”
“知道。”
“不问问信里写了什么?”
“不问。”
“你是不是另有安排?你和箫羽另外布置着什么??”
“你照你想做的去做,我照我想做的。”
“我做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睛,你在布置着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这两者没有冲突,也不会有冲突,我所有布置与你的目的是一致,我也要让那些对你下手的人知道,动你就是动我荣华。”
夜,星空璀璨,她仰望着星空说:“明天会有个好天气。”
“下雨也不错。”
“为什么?”
“我能多为你做件事。”
“撑伞?”
“嗯。”
她笑了,得他一人在手,何惧暗流汹涌。
他还对她说:“我们要在入秋前启程去恽国,去的时候路上越走越凉爽,回来的时候也不是最冷的,不至于雪天路滑。”
“你有没有给恽奕和百里的第二孩子备礼物。”
“没有,你不是在备吗?”
“我备的是我的。”
“对啊,连你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