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没有召回荣恩,珑旖珊难得回一趟珑国,就让珑旖珊在珑国多住一段时日。
这几天,朝堂上有一件事,国师之位一个空着,有朝臣上奏,是时候物色人才,补上国师之位的空缺。
荣华没有这个心思,所以一直没有批复。
季之轩辞世,墨音假扮季之轩,惹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来,荣华现在回起来都心有余悸。
“陛下。”
舒云送来刚收到的从岳国传来的书信,岳皇昭告天下班婕病逝,萧羽也已向岳皇请辞,卸下所有身外事,云游四海去。
萧羽一并给荣华和她来了一封信,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勿念。
冉慕彤知道后,心里百感交集。
荣华说:“墨音带班婕走了,萧羽不用再在岳国当驸马,当着也尴尬,对萧羽来,这样的结局亦是最好的,萧羽解脱了。”
“我们不找找萧羽吗?”
“不用找。”
勿念两字已包含了所有。
荣华说:“萧羽向往的本就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天大地大,任凭游走。萧羽想来看望我们的时候自然会来,萧羽也不会音讯全无,不与我们联系,萧羽也会给家里去家书,报平安和行踪。”
“我总觉着对不住萧羽。”
“别这样,一会对不住阿福,一会对住萧羽,你总是这样想就是对不住我。”
冉慕彤打住神思,啥也不想了,只想他一个。
他拐她去寝殿,这会儿孩子们在午睡,他想……偷食。
冉慕彤挺配合地顺从了,她可以对不住天下人,但不能对不住他,能在一起相拥便是劫后余生的最大幸福。
她不想让自己太闲,就又开始随荣华上朝听政,尽她能地帮他批折子,往宫里屯粮食,屯草药。
顺生草不用屯,虽然可以当作安胎药来用,但她觉得顺生草不吉利。
之前给阿福的御医,没有错加顺生草,但是到现在都没能找到阿福小产的原因,该御医活生生紧张出一生病来,怕小命不保。
阿福过意不去,真的不怪该御医,阿福就做了些精致的点心,交给逐风送去给御医。
不料御医用过阿福的点后,心结打开,明明有所好转,但在几天后,该御医死了,皇都里有谣言流传,是阿福的点心把御医毒死了。
“小姐,我没有在点心里下毒。”
阿福听闻御医是被毒死的,而且跟自己有关,阿福跪到冉慕彤面前,“那点心我自己都吃了,也给了孩子吃,不可能有毒。原本想着还要给小姐送些来,就是有些少,张成说不够小殿下小公主们分,这才没有送。”
“阿福,先起来。”
她扶起阿福,“御医中的是什么毒,现在还查,尚无定论。你不要担心,我和陛下都没有怀疑过你。”
可是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毒死御医的是顺生草的花粉。
这种花粉能使女人宫寒,难以有孕,加入别的毒药调合在一起,就是一种可以潜伏多日的剧毒。
此事又与顺生草有关,阿福之前的安胎药里加了顺生草,就有新的谣言指向阿福,阿福怪罪御医,就用顺生草的花粉将其毒杀。
荣华下令彻查,查来查去又查不出一丝丝线索,散布谣言的人也没有抓到。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荣华在书房里坐了半晌,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冉慕彤推门进来,“两件事都指向阿福,一定是有人想阿福。”
但她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
荣华没有答案,没有线索就无从下手再查下去,能做的就是压住谣言的传播,后葬御医及安抚家人。
还好御医的家人没有闹事,都不相信大荣皇后的贴身婢子会下毒杀人。
荣皇后想要谁死一句话的事,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一晃半个月过去,仍然没有线索。
直到荣华在季之轩早年送给他的医书里翻看到,顺生草最早是巫医在用,后来才慢慢传开的。
巫医。
荣华想到了葵水教,班婕是葵水教的巫尊。
难道班婕没有跟墨音去大业?
如果没有,墨音为什么不告诉他和她?就算墨音找不到萧羽,班婕要是没去大业,墨音也该来跟她和他说一声。
如果是班婕,班婕为什么又要对阿福下手?
还是因为她吗?
太多的疑问没有答案,又不知道从何查起,大业那个地方,他不想去,他也不想派人去找墨音询问。
万幸墨音来了。
墨音觉出不对劲,来找荣华。
墨音说:“我有带上班婕,但班婕半路甩开了我。我折回岳国去找,看见岳皇的诏书,我以为班婕甩开我后回了宫里,然后病逝了。我带孩子回大业,在恽国境内偶遇萧羽,萧羽说并不是班婕真正的病逝,大家都以为班婕跟着我。”
“最近的事看来真是班婕做的。”
“班婕不肯跟我去大业,现在想来,班婕只是利用我离开萧羽设在班婕身上的牢笼。”
“你的孩子呢?”
这话是冉慕彤问的,她更担心墨音的孩子,孩子还那么小。
墨音说:“萧羽帮我送去大业了,萧羽说他不想再插手,倦了。”
冉慕彤能体会萧羽现在的心情,当初萧羽有心捞了班婕一把,班婕却还是不死心,利用墨音逃出来报复她。
萧羽与班婕虽无夫妻之实,但有夫妻之名,萧羽下不了手杀班婕,又不想再把班婕关起来,因为关不住,班婕始终想要报复她,只要有机会就会冲破牢笼。
墨音就是个例子。
班婕不惜与墨音苟且,生下墨音的孩子,墨音只要知道了孩子的事,一定会将孩子带走,班婕就有机会逃出来。
墨音再坏也虎毒不食子,不会不管这个孩子。
班婕真的是步步算尽。
“一定要找到班婕,”她说,不能再让班婕伤害她身边的人。
墨音点点头,“必须要找到,我有一法子可以试试,但需要先找到几样东西,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办法?”
“大业的术师里有一门极为稀少的追踪术,跟握一个人气味去找。有湘媚在,湘媚能帮上我的忙,另外就是找几件味药材,从班婕留在我这里的衣物里,提取出班婕的气味。”
荣华应允,墨音连夜起程去找药材,冉慕彤单独送了墨音几步,有一件事她上回就想问了。
墨音一猜就猜到她要问什么,“那天在石室里,我没有碰你,我墨音可以与班婕这样的女人苟且,但我不会勉强一个不情的愿的女人。”
“另外还有一件事。”
“我用李代桃僵术给荣华解了诅咒,我目前没有受到反噬,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所以说,趁我现在还活着,我一定要把班婕找到,做了我的女人,我没点头,绝不允许离开我。”
“找到班婕后,你打算怎么处置班婕?”
“这要看班婕自己怎么选择。”
“你下得了手杀班婕吗?给你生了孩子的女人。萧羽就是下不了手才回避这件事,毕竟曾有夫妻之名,而你与班婕如若有夫妻之实。”
“你觉着我下得了手吗?”
冉慕彤想了一会才回答,“你肯定下得了手,班婕不是你爱的女人。”
“嗯,你也不是,我想要的只是你凤凰天命的力量,助我夺回大业的另一半江山。不早了,回吧,不用再送我。”
墨音加快脚步往宫门走,冉慕彤追了几步,墨音背对着她说:“在石室里的时候,我真的没有碰你,想逼你断情罢了。”
“墨音。”
她唤停墨音的脚步,“如果不下了手,就不要逼你自己杀了班婕,你们还有个孩子,没娘的孩子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