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差点误事
砂砾2019-06-14 15:2310,622

  先走在前边的藤想之先生压根没想到自己会遭此“偷袭”,他缓缓低头,看着某人的咸猪手,脑子里的一根线“嘎嘣”就断了。

  定格的三秒无比漫长,席思琳“特自然”地把手放下,吸了吸鼻子,越过藤想之:“老板,那我先回去睡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喝的太多的缘故,头有点晕……”

  她作随风飘去状,自动忽略藤想之脸上七窍生烟要炸掉的表情,利索回房。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席思琳像火箭一样蹿起坠进床上去,整个人感觉就要灼烧而死了!她的脸部还残留着藤想之屁股上的弹性肉感,她的手上还残留着藤想之精壮的骨架轮廓……

  疯了,要疯了。

  不知道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处理方式是否足够妥当,不安感一点点侵蚀着席思琳,她正襟危坐,按动手环。

  此时,房间里的藤想之的情绪也像过山车,他拿着毛笔伏案疾写,手竟在不自觉地抖,想他长久清冷过日,已记不得和另外一个人有肢体接触是什么时候。出神间,手环震动了,他按下通话键,听到那头席思

  琳绷着声音问道:“老板,明天早上您想吃点什么?”原来她也慌了。藤想之嘴角轻扬,刚才装得那么若无其事,这句话还是泄了底。“要不,来一点小米粥外加桂花蒸饼,老板觉得如何?”藤想之微怔:“为什么会想到桂花蒸饼?”“我见老板的酒窖里大多数还是中式米酒,放在深处的几坛隐隐

  飘着桂花香,于是就想到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桂花蒸饼,相信会符合您

  的口味。”“好。”“恩,那老板……阿嚏!”原本已缓和下来的尴尬,被这声喷嚏

  声又重新给打回到原点!席思琳捂着嘴巴,匆匆地关掉通话键,只想跑

  到窗口一跃而下!“该死,一定是在酒窖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脑袋怎么开始晕晕的

  了呢……”席思琳并不知道她无意间提起的桂花蒸饼让藤想之想起从前。他曾有一位美丽的妻子,名唤翡翠。而翡翠最拿手的就是桂花蒸饼。自她死后,他再没吃过。曾经有人在楼下开过中华小吃铺,他为了重温旧味,深夜出门去

  买过,可都不是记忆里的味道。他隐隐有些期待,却又不敢太过期待。没曾想说好做桂花蒸饼的席思琳,第二天迟迟没有起床。藤想之坐在客厅等到起身去拿过遥控器,打开她的房门,她还躺

  在床上。他刚要责问时,发现席思琳脸色涨红,眉头紧皱。走近一瞧,

  她好像发烧了。

  藤想之拿过温度计在她额头轻轻一测:39.1℃。她病的可真是时候。藤想之皱眉,内心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过冰袋和药,用最

  快的方法给她降温。迷糊中的席思琳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给她的额头放冰袋,给她擦脸,把她扶起来喂水喂药,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只陷在绵软无力里清醒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看到藤想之瞪着眼睛站在一旁看

  自己。席思琳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不少,从床上艰难地坐起:“老板……”“再给你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楼下百货公司的周年庆就要开始

  了。”藤想之看了一下手表,淡淡说道。“哦。”席思琳点头,庆幸自己没有误大事,转头看到床头柜上

  的冰袋和药片,看向藤想之,“老板,是您照顾的我?”藤想之双手插口袋,面无表情:“除了我,这里还有别人吗?”席思琳哑然,自己是问了一个多愚蠢的问题:“对不起,老板,

  我居然生病了,还麻烦您照顾。”藤想之白她:“知道就好。”席思琳突然想到什么,心惊胆寒地问道:“老板,您不会扣我工

  资吧……”见他不说话,而是眉眼淡然,她的心不由一揪,“老板……”“你说呢?”藤想之冷着脸。席思琳心里咯噔地往下沉,赶紧把各种不对都自行先说了,只求

  他大人有大量。“想要不扣工资也行。”藤想之吊人胃口,顿了顿,“到时你把

  桂花蒸饼补上。”席思琳差点就要喜极而泣,大呼一声“谢主隆恩”了。“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

  “别着急谢,要是不好吃,照旧扣工资。”说着,藤想之把毛巾扔在床上,往外走去。某人盯着毛巾,只觉自己命苦,穷人就不该生病呀,碰上一个恶势力的老板,更是不能生病!

  席思琳梳洗打扮一番,穿上买来的小洋裙,放下长发,从房间里出来,藤想之正在放着 CD,侧目间望到盛装焕然的小秘书,半蹲的身体慢慢站起来,眉眼平和,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四下安静,放进去的 CD放出悠扬的二胡声,像穿越在山林间的清泉,席思琳轻抚垂下的头发,一时不知将目光放置何处:“老板,我都准备好了。”

  藤想之“嗯”了一声,走到席思琳跟前。

  入侵个人距离,这是第一次她离他这么近,这样抬眼看去,他的俊朗非凡真是没半分瑕疵,像是运用最精密的仪器生产出来一般,眸底荡漾着触及不到的星海。

  席思琳怔怔,她的个子也不算矮,可在他面前就突然微小了一半,

  她有些紧张,抿唇问:“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重复一遍任务。”“扮演好自己的身份,引凯森上钩。”“不用紧张,做你自己就好。”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声音听

  起来特别温柔,席思琳定神点头。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似要下雨,她离开时,藤想之的头猛地一阵剧痛,预知画面出现:一个酒瓶从高处落下,正好砸向席思琳。周年庆派头声势浩大,出动了好多保安,将一楼大厅的主办场团团围住,楼上楼下围满了人。席思琳看到拿着对讲机的经理不时环顾四周,暗暗深呼吸,一步步走近自己的战场。

  当经理看到她手拿特制邀请函时,不由地惊喜万分:“您就是……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席思琳活到现在都没有被人这么重视过,她的出场让会场渐渐地

  变得清晰。她明白,自己现在是真的只剩下勇往直前。她被经理拥进场内,介绍给其他应邀而来的嘉宾。大家不约而同

  地都提到她的神秘,和看到她后的荣幸,为稍后的共襄盛举灌注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席思琳不时瞥到手环闪烁的绿光,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稍感心安。拿出这栋楼楼主的架势来,上台和大家一起倒下香槟塔完成仪式,全程也算是表现得体。

  就在这时,席思琳看到站在台下右手边的凯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迅速地收回目光,把香槟塔倒完,又说了几句庆贺词,刚走下台,

  凯森就迎了上来:“小琳小姐,原来您真的是真人不露相。”“这话从何说起?”席思琳故作不知地双手一摊。“这么说吧,我一直在找你。”凯森单刀直入。“我想,我们之前并不认识吧?”席思琳歪头。“是,可关于您的传说,可是如雷贯耳。”凯森的眼眸看似柔和,

  实则犀利。

  “哦,是吗?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最近才回来,甚少露面。传说……大概是大家觉得我行踪太神秘了吧。”席思琳自嘲打哈哈,“可是我不明白,凯森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凯森大笑:“小琳小姐聪慧,不如猜猜看?”“难不成是看上了我的美貌,想要追我?”席思琳索性满嘴跑火车,随即又假装分析,“不会,既然大家都认为我神秘,凯森先生对我并不

  了解……”凯森笑而不语,等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酒杯:“实不相瞒,我想买这栋楼,不知道小琳小姐愿不愿意割爱。”他果然说出来了,藤想之猜得没错。席思琳望向他,这时经理过来打断了谈话:“两位,请到外边上车,我们可以前往酒会了。”一行人穿过大堂,席思琳突然听到身后的凯森大喊一声“小心”,将她扑倒,随之一阵巨响落在旁边。一切都是懵的,席思琳回头越过他,是一个酒瓶从高处落下,碎

  了一地。这意外让现场恐慌不已。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经理,他抬手指着楼上一个从围观人群里突闪

  的黑影:“保安,保安!抓住他 ——快!”分散在会场各个方向的保安接到指令,迅速朝一个方向汇合移动。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席思琳看到护她躲过危险的凯森手臂被溅

  起的碎片划伤了。“你受伤了!”“小琳小姐你没事吧?”他捂着手臂皱眉,先关心她。席思琳摇头,扶他站起来,看到了对面站在人群里迅速隐去的藤

  想之。她不知道,是他及时改变了瓶子的方向。在经理的安排和席思琳的坚持下,凯森到医院包扎伤口。从医院

  出来,席思琳一直沉默,凯森看向她:“你吓到了吧。”“有点。”席思琳点头,“会是谁干的呢?”“可能是某个变态恶作剧,社会上心里不平衡的人很多的。”受

  了伤的凯森倒是很轻松。“谢谢你救我,害你受伤。”席思琳想到他的及时保护,还是感激的。

  “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凯森扬唇,“我看你也没心思回去参加酒会了,这会儿快到我公司了,不如我请你去我公司坐坐可好?”他打电话给经理,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车也开走了。

  席思琳走着走着感觉脸上有水滴到,抬头,小雨滴密密麻麻地接踵而至。

  凯森也发现了,他脱下外套给她把头盖上,伸手拦出租车,可是怎么都拦不到空车。席思琳看雨越下越大,便说:“如果不是很远,我们快点走过去吧。”

  凯森见她这样说,回身拉过外套的一边袖子,躬下身钻进去:“恩,那我们快走。”

  沿着街铺的屋檐,或跑或快走,抵达 KS公司二十层。

  席思琳只是少许淋湿,凯森因护着她,淋湿的程度多一些。秘书拿来换洗的衣服,他便让她在休息室里等一会儿。

  休息室是崭新的,隐约透着一股新装修的味道,隔着落地玻璃隔板,几个不同肤色的员工在安静办公,每个人不苟言笑,专注认真,配合默契,看来这 KS投资公司虽新成立,可核心都是磨合多年的老搭档。

  他们暗暗憋着一股劲要干什么大事似的。

  她走出休息室,发现通往会议室的走廊两边堆放着很多精美的摆设,墙壁上挂着照片,从最左到右的时间排列,最左边的几张照片是黑白的。这样有年代感的照片已经很少见了,席思琳不禁驻足细赏。

  这一停下来,她居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

  藤想之在照片上。

  几个戴顶帽,穿大褂的男人,清装打扮,并肩而站,是典型的旧时代照全家福的照片。站在倒数第二排从左往右第三个男人十分抓人眼球,因为他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他和藤想之长得一模一样。

  撞脸这件事,难道也存在于错开的时空里……

  “你在看我太爷爷的照片?”“太爷爷?”席思琳回神,凯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毛巾搭在肩上。“这张照片是我太爷爷和他的古墓团兄弟一起照的,时间应该是

  清末了。当时我太爷爷是圈内出了名的盗墓高手。”他伸手指站在“翻版藤想之”身边留着胡子的那位,“我太爷爷性格洒脱,精通历史,早年是落榜书生,一直都痴迷古董字画,后来跟着他师父进了这圈子,就不可自拔地穿梭于各大传闻中的皇家古墓。说起来,现在我家里的这些老古董都还是太爷爷留下来的呢。”

  席思琳点点头,指着“藤想之”:“那这位呢?”

  “这位听我太奶奶说,是我太爷爷的师弟,两人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好像发生了一些事……”凯森摸下巴瞄她,“怎么,你认识他吗?为什么会想到问他呢?”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啊。”席思琳讪笑摆手,“他是古人,我才几岁啊,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啊,啊哈哈哈。我随便问问的。”秘书已经煮好了咖啡,凯森邀她去茶水间。席思琳再次看了一眼那古怪的照片。“其实你该喝姜茶,驱寒。”席思琳抿了一口用瑞士雪山水煮的

  现磨咖啡,皱眉。“那你煮给我喝啊。”凯森微微笑。席思琳笑笑,她还没有减轻对他的抵触,但经过这件事,距离好

  像被迫挨近了。

  凯森没有执着于正面和她谈收购 23号的事,而是带其进办公室,给她看一些收购案的对外资料,言语间暗示他们在商场上的深厚背景和十拿九稳。

  大部分时间凯森侃侃而谈,席思琳沉默听着,末了两人互留号码,她告辞离开,凯森坚持要开车送她回去,席思琳推脱不掉,趁他去拿车钥匙时就吱溜地跑走,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下一秒就被一个立在角落的

  身影给吓住了 ——借着幽暗的指示灯,她定睛一看:“老板?”藤想之鼻音很重:“你把手环留在他那里了。”席思琳点头:“我打破他办公桌上的盆栽,然后拿口香糖把手环

  贴在桌下。”藤想之:“那你想过怎么把手环拿回来吗?”席思琳默然片刻:“到时候总是要买盆新的还回去的。”通道黑暗,藤想之的表情看不到,不过他的气息轻快,似乎很满

  意她的见机行事,示意先离开。

  见藤想之手环上的屏幕泛起亮光,席思琳踌躇开口:“老板……我能不能拉着你的衣角啊?”她有轻微夜盲症,在老板跟前总不好太狼狈吧。

  藤想之“嗯”了一声,席思琳伸手去够他的衣角,试探间竟碰到他的手,被那温热的触感给弹开,脸像星星之火,瞬间燎原。她刚想道歉,他突然握过她的手腕往下快步,她几乎是两眼摸黑地跟着他的节奏,轻而飞快的脚步声像暴风雨来的前奏。藤想之推开一楼的门时,豁然入眼的灯光让席思琳下意识拿手去挡,一声低沉而快速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跟踪,别回头。”她惊讶侧目,他的脸若隐若现在虚无的视线里,来不及多想,和

  他快步离开 KS公司,涌入密集的人流中。雨后的夜色,像洗干净的绸缎。藤想之放开她的手,席思琳的手腕又隐隐作痛。她紧跟着他,像

  电影里的特工踩着诡谲音乐。会是谁要跟踪他们?想到在黑暗的楼道里出现一双眼睛,席思琳毛骨悚然,想回头又

  不敢,她发问的声音抑制在喉头:“老板,他还跟着吗?”两人的去路被一条队伍给拦截,是一家超市食用油大促销。藤想之:“我们进去。”席思琳跟他从一旁的小门走进去,他示意她把购物车推上,脚步

  放缓。这说明那个人也跟了进来,藤想之不想让他发现他们已经发现

  了他。走到生活用品区,藤想之在镜子前停下:“看到那个男人了吗。”果然,镜子里在他们身后四点钟方向,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不停

  地朝他们看过来。席思琳默然片刻:“老板现在该怎么办?”“购物。”藤想之不紧不慢地在食物区真的挑选起来,席思琳还有些心不在

  焉,他瞟她一眼:“冰箱空了,该买了。”

  席思琳垂目,一边把东西往购物车里放,一边不时注意跟着他们的人。提着两袋沉甸甸的食材,付完钱,藤想之领她出大门时突然挤进了还在排队买食用油的队伍里,此时队伍因为人太多,而没有秩序地围成了一个圈,他们藏于其中,在那个人的眼皮底下重获自由。

  看着那个男人左右环顾,往左边跑去,藤想之眯目:“走,我们

  去跟着他。”席思琳一愣,明白过来:“不过……老板,这些东西……”她还没拎起手里的东西,藤想之已经拨开人群走远,她咬牙只得

  将东西抱起来跟上。那个人起先不停地看,最后停下来,迅速地隐进巷弄里。席思琳

  皱眉:“老板,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藤想之看她一眼:“你在这里等着。”“哎……”

  他迅速地跑进巷弄。

  席思琳盯着自己被两大袋东西勒成一道道红痕的双手,沮丧又无措。就在藤想之跟去没几分钟,她再次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在对面街道,而藤想之没有出现。

  难道他真的发现藤想之了?

  老板跟丢了?

  顾不上多想,席思琳果断扔掉食材,穿过马路跟过去,停在十字路口红绿灯这里时,她摸出手机想要给藤想之打电话,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停在她面前,几个男人跳下车迅速架起她往车上运。她尖叫呼喊救命,可这里人烟稀少,速度之快,整个过程只有几十秒钟的时间,没引起旁人注意。

  席思琳被套上头套,双手被左右两个男人用力压着,耳畔只能听到车疾驰的声音。睁眼的黑暗带来的巨大恐怖迅速吞噬着她,带往哪里,不知;这帮人的目的,不知。

  车是开向郊外的,窗外疾驰过往的车辆,树林的回声,开上了盘旋公路,根据坡度和旋转的圈数,席思琳确定自己是被带到了山上。

  两个男人将她拉下车,往前走,脚下的路不平,多有碎小石子,走快些会有泥土飞扬,大约三百米的距离,门是铁皮门,打开方式是往里推,扑面而来的锈味显示这应该是废弃的仓库,回声很大,面积不小。她被按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按后,粗绳子挂在脖子上五花大绑,头套被人摘下。席思琳艰难眨眼,自己判断的基本正确,面前有四个男人,一个坐在铁桶上,占据高处,手里拿着铁棍,两个男人看她一眼,走向一旁的桌子,另一个站在门口。他们全部都戴着动物头套,看不见长相。

  席思琳沉默了会儿:“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没人搭理她。

  “你们想要什么?钱吗?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们。”

  还是没人搭理她,就像没听到似的。绑架的目的,无非是两种,要钱,要命。提钱无动于衷,难道……席思琳警惕地看向他们,不可能,她没

  和人结怨,之前的高利贷也早就已经还清。

  又过了一会儿,坐在高处的人接到电话,抬起棍子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两个男人站起身,将席思琳拖到桌旁,桌子上除了到处散落的花生壳,还有一台黑色笔电。

  一个男人出现在屏幕上,他穿着黑色西装,背对着摄像头,声音

  经过处理:“现在我问,你答。”“你是谁?”席思琳皱眉。一个巴掌突然就扇了过来,席思琳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耳朵

  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她侧过头狠狠地看向打她的男人。屏幕上的男人再次说话:“你是什么人,姓名,年龄,身份。”席思琳咬唇静默。“你还想挨打吗?”她看向动粗的男人捏拳头,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她就是

  个姑娘。“我叫席思琳,今年二十岁,是 23号的房主。”“你怎么会和他认识?”他?哪个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在磨溪树林,和你一起的男人。”席思琳心头一震,这个男人就是突袭她和藤想之的黑影!“你是那个人!你是杀人凶手! ”话音刚落,她再一次被掴掌。

  她喘着粗气,嘴里涌出淡淡的血腥味,只觉得左边的脸火辣辣得疼。

  提问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回答我。”席思琳咬唇,心一横,不想开口。“我换个问题,怎么样才能找到他。”问到这里,席思琳已经全然明白,抓她来真正的目的是藤想之,

  而她猜测藤想之和黑影认识的这件事,现在得到肯定的佐证。在短暂的等待后,见她还是不说话,提问者叹了口气:“好吧,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就只好抱歉了。”动粗的男人从桌下抽出一把刀来,明晃晃的刀片折射着淡淡的光。席思琳惊恐地看他高高举起,绝望地闭上眼睛。突然听到刀落地

  的声音,倏地睁开眼,藤想之已经和他们打成一团。不,应该是藤想之将他们都撂倒在地,他右脚一勾,脚背就将刀把抬起来,手适时接过,一个漂亮飞旋朝她挥来。

  席思琳立刻感到自己被松绑了,她站起身,又激动又后怕:“老板,

  您总算来了。”藤想之指倒地的几个:“刚才是谁打你?”“他!”戴着红狼头套的,打的两巴掌真够狠的。藤想之一言不发,拿起刀柄对准他的手肘,就是两下。伴随惨叫,

  能听到骨折的清脆声。“滚。”被打倒在地的四个,挣扎着跑出去。藤想之盯着还视频在线的电脑,

  越过席思琳走上前。“言非,是你吗?”那头把视频关掉,紧接着一声巨响,一道铁门从天而降,落地溅

  起的灰尘像狰狞的笑脸,废弃的仓库瞬间成了密封牢笼!席思琳跑过去抓着铁杆,不敢置信地摇晃,这不是在做梦,他们

  真的被困住了。

  她惊慌地看向藤想之:“老板,这下怎么办?”藤想之没说话,席思琳本能地拿出手机想报警,可是这回不用藤想之拒绝,压根就没有信号。深山之中,困在牢笼里,无法向外界求救,这里没水没食物。席

  思琳迅速分析,得到的结论是生存希望渺茫!她想哭,却哭不出来,瘫坐在地。藤想之拿过椅子坐下,神态自然。“老板,您都不害怕吗?”席思琳觉得不可思议。“害怕什么。”“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席思琳痛苦地抱头。藤想之眼眸闪过一丝恍然:“死,有这么可怕吗?”很少有人明白,在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活着。至

  少现在席思琳就不明白,他回神:“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你不会死在这里。”

  没有实践行动的安慰,听到席思琳耳里,更加难受。她的声调不禁提高:“好,您告诉我,那是您把牢笼徒手扒开,还是会缩骨功变成小蜜蜂飞出去?”

  藤想之皱眉,似在斟酌什么。

  这时,头顶上方有气体喷射出来,席思琳一愣,立刻闻到刺鼻的味道,她捂住嘴,试图往还没关严实的仓库大门靠,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自动关上,没有窗的仓库形成了彻底密封的空间。这是要毒死他们的节奏啊!

  不必等到漫长的饿死,现在马上可以见到阎王。席思琳视线变得模糊,呼吸困难,她下意识地看向藤想之,却发现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不见了。四下都没有他的身影。毒气很快就要充满整个仓库,席思琳晕倒在地,残留仅有的一点

  意识,一双手突然拥过她的脖颈和身体,将她抱入怀里。她努力去看清

  这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在看到其眉眼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 23号,自己的房间。席思琳坐起,胸口像被烫伤一样难受,她余光偏处,看到床头上

  有一杯水,拿过来一饮而尽。也就是这杯水,让所有的思绪都回放入脑。她走出房间,看到藤想之站在窗边,手里拿着咖啡,淡淡道:“你醒了。”席思琳盯着他,手指死死拽着衣角:“你会飞天遁地……你到底

  是人是鬼?”空旷的豪宅,寂静无声。原本只是以为他会功夫,蜗居高处是因为性格孤僻的原因。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藤想之迎上她的目光,表情莫名难测。他的眉峰渐耸:“我不明

  白你在说什么。”席思琳绷着脸,一字一句:“在我昏过去之前,明明看到你抱着

  我冲出了牢笼。”他眯目,嘴角带着玩味的笑:“你确定你不是在讲笑话。”席思琳知道他不会那么快承认,她步步紧逼:“好,那你告诉我,

  我们是怎么从那个天衣无缝的牢笼里逃出来的?”藤想之直视她的眼睛,丝毫没有要慌张的意思:“有一位拾荒汉回来,看到我们,从外边帮忙打开仓库门的。”

  他的反应没有破绽,席思琳一时一口气堵在喉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难道……她真的看错了吗?可是那么清晰的画面就算是被生生切断,存在的痕迹也如此明显!

  藤想之把咖啡杯放到玻璃桌上,蹙眉瞥她:“你睡太久,脑子不清醒。下次,不要再没头没脑地说这种话,显得没常识。”

  “……”席思琳困惑地站在原地,望着他平淡无常的背影,仿佛她刚才真的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藤想之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看到某人脸上笃定崩塌的迷离,心里

  暗自舒了一口气。有些事,是秘密;而有些秘密,是只能自己吞咽的。席思琳在房间里整整坐了一天,也没有厘清头绪。事实上她越努

  力去回想,那清晰的画面就越来越迷糊,而越想搞清楚,头就越疼。最后她放弃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藤想之坐在沙发上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说得这样合情合理,自己却要去执着那说不通的奇怪可能。

  “对不起,老板。我想,我是真的犯迷糊了。刚刚态度不好,我

  向您道歉。”席思琳羞愧地摸后脑勺。“嗯。”藤想之手指敲了敲茶几上的一个信封,示意是给她的。席思琳走过去,打开一看,是厚厚的一沓钱。“按照之前说的,工资周结。”席思琳心里的那么一点疑惑瞬间烟消云散了,她紧紧地握着这辛

  辛苦苦挣来的钱,笃定点头:“谢谢老板!我会努力工作的! ”藤想之脸上缓缓浮笑:“那你过来听这段录音。”偷放凯森办公室的手环起了作用,听到他和一个人的通话,说只

  要收购完 23号,就能顺利开展伊甸园计划。看来电话那头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庄家。

  凯森并不是真正的底牌,席思琳默然片刻:“老板,有件事我想告诉您,我在 KS公司看到墙上有一张黑白照片,那里边有个人长得和您一模一样。凯森指着那个人旁边的人说那是他太爷爷。我觉得他们收购 23号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藤想之眯目,往事汹涌而至。

  这时凯森再次来电,席思琳接起,那头没有因为她未接无数个电

  话而有指责,语气依然温暖柔和:“小琳,我在 23号,你在吗?”“哦,我……在。”凯森:“能下来一下吗?”其他没有多说。席思琳看了一眼藤想之:“好,那你等一下。”藤想之望窗外:“多穿一件外套,外边冷。”席思琳木木点头,换上衣服后出门下楼。凯森靠着一辆黑色宝马

  X5,穿着深蓝色衬衫,贵气十足。她走近,望着他捉摸不透的笑容:“找我有事?”凯森抄在胸前里侧的右手伸出来,并拢的手指上缠着的正是她偷

  放的手环。居然被他发现了,席思琳心头一紧,他这是兴师问罪?可又不像。看他眼睛明亮略带一点自负的等待,她索性坦诚:“是我放的,

  你和你幕后老板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凯森不说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席思琳补充道。凯森定定地看向她:“那你的决定是什么呢。”“我的决定只和最终决策人说。”席思琳从他手里拿回手环,“上

  次你救了我,我一直想请吃饭好好谢谢你,这样我做东,地点你定,叫

  上你的老板,我们坐下来谈。”凯森好整以暇地歪头,笑容变淡,似在审视她的心思。席思琳可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戴上手环,抚发转身。藤想之站在窗口目睹一切,打量着开车离去的凯森,并没发现他

  有什么诡谲的气场。他会和黑影有什么关系呢?看来只有趁席思琳和他

  们吃饭之际,去他家打量一下那张照片背后的秘密。席思琳回来高耸着肩,明显还在紧张。藤想之:“你临场表现,很好。”这是表扬吗?虽然他的语气和眉眼都平静如水。席思琳怔然间,肚子突然唱起了饥肠辘辘之歌,异常响亮,异常

  尴尬 ——她今天在房间里坐了一天,连杯水都没喝过。两人四目相对,她局促地往厨房走:“我,我马上做饭。”“不必了。”藤想之声音飘然,“出去吃。”宽敞的四合院,漂亮的红灯笼挂在门口,让两旁的石狮子也平生

  暖意。席思琳跟着藤想之迈过门槛,进入前庭,就闻到菜香,听到了人声。一个头戴顶帽小二打扮的瘦小男人迎出来,见到藤想之,微微一愣,旋即欣喜道:“藤先生,您好久没来了。”

  “老规矩。”“好嘞。”他引路,带着他们绕开热闹的大厅,往珠帘掩映的靠窗雅座走去。高椅背是檀木雕花,和这古意装修,相得益彰。

  两人入座,小二上茶,随后离去。席思琳的肚子又叫了起来,藤想之耳尖,睨她,把一小碟花生推上前。她下意识地双手往胸口处握,仿佛是吃饭前的祷告仪式。

  突然,席思琳脸色煞白:“不好,我的项链不见了。”藤想之皱眉,这才注意到她脖颈上空荡荡的,而之前她的脖颈上

  的确挂着一条细链。“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席思琳慌乱起来,“我掉哪儿了……”彼此望向对方,心里有了答案。答案呼之欲出间,有人入座相连的雅座,雅座之间是用古色屏风

  作阻隔,藤想之看到那是四个警察。“真是的,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是啊,现在恶作剧的人真多,说的跟真的似的,风林山上有人

  被绑架在仓库,那里人迹罕见,真有人被绑架,怎么没家人报警呢。”“我觉得不是恶作剧,在那奇怪仓库里,我们不是找到项链了吗。 ”“好了!在外边不要谈工作!”随着其中一人的一声呵斥,此起彼伏的吐槽声归于平静。这边席思琳瞪大眼睛看向藤想之。可他垂首,错开她的视线。小二陆续上菜,藤想之起筷,淡淡道:“吃饭。”

继续阅读:第三章 黑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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