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龙纹”展店会议室内。
会议结束之后,与会人员三三两两地离去,最后只剩下龙鸢和被她留下来的Leo。
他看了看手表,眼中浮现一抹急切,不免焦躁地对她说:“学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了。”她突兀地说。
“什么?”
“一辰的事。”
Leo愣了一下,总算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问:“是路易那个大嘴巴跟你说的吧!”
她并未否认。
“那他应该也跟你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
“我想问的是,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呢?”她难得八卦,只因对象是与她臭味相投、志同道合的学弟。
“还能怎么办!等一辰伤好了,接他回家,像以前一样……”
“你觉得你们之间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她犀利地问出一直困扰Leo的问题。
“学姐!”
“我认为,你应该抓住这个大好机会,你从一个有拖油瓶的老爸变成了黄金单身汉,这么一大有利条件你没有发现吗?我知道你喜欢音羽,不如趁机向她表白,把她留在你身边。”
“我亲爱的学姐,你当我的脑子是摆设用的吗?你说的我全部都想过,但我比你更了解音羽,她是一个死脑筋的女孩,她现在一定想着自己做了错事,应该尽快拨乱反正,带着一辰离开我!所以,你就别耽误我时间了,我得赶紧回去看住她。”
他说完向她挥挥手,往会议室门口方向走去。
龙鸢脸上挂着一丝担忧,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提醒他:“Leo,好好把握机会,尽快向她表白,我希望你们得到幸福,别像我一样,犹犹豫豫地,把所有的事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考虑’爱情是经不起岁月揉捏’的,最后落得……”
他停住脚步,折返回她身边,轻轻扔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安慰:“或许,并不是像你想得那样一切都来不及了,万一他还在痴痴地等你呢?你为什么不去到他的身边,亲口问问他的想法呢?紫月。”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喊过她的小名了,她的心微微有些震动。
那个人在她那么绝决地提出分手之后,还会在原地等着她吗?她不敢想象!
“去吧,给自己的心一个交待。”他像对待一个脆弱的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扯出一抹温柔的笑。
“嗯。”她终于点了点头,眼中有了笑意。
也许等待她的是难堪的结局,她还是决定不再徘徊不前,像Leo说的那样,这么多年了,她的心空落落地,她应该回到巴黎找那个人把她的心讨回来……
2、
医生说一辰今天可以出院了。
音羽一边收拾着属于他的衣物玩具,一边看着趴在床上乖乖在画本上画画的一辰。
她思考了很久,决定将真相告诉他,于是,她蹲在床沿,轻声说:“一辰,如果现在的爸爸不是你的亲生爸爸,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一辰闻声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用天真的语气说着:“现在的爸爸就是一辰的爸爸呀!”
“我是说如果他不是……”
“他是!”
“一辰,其实,Leo并不是你的亲生爸爸。”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妈妈为什么说他是爸爸呢?”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能等你妈妈回来再问她,一辰,Leo不是你的亲生爸爸,我们不能继续在他家里住了,你愿意跟姐姐一起住到别的地方,等妈妈回来吗?”
“姐姐去哪,一辰就去哪!”他话虽这么说,可是眼神却是抗拒的,挣扎又挣扎,才小小声地说,“我们不可以在Leo爸爸家住到妈妈回来吗?”
“我们已经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了。”她的语气里有太多无奈。
回想与Leo认识至今,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虽然日子并不长可是回忆却是那么多……多到泪水溢出了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地滴落。
一辰推开画本,爬到她面前,替她擦拭脸颊上残留的泪水。
他轻声说:“姐姐,不要哭了,一辰也舍不得离开Leo爸爸,我们想他的时候就去找他,好吗?”
音羽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答应。
3、
路易紧跟在Leo身后,在抵达住院部之后,他就主动跑到了结算中心想去帮即将出院的一辰办理出院手院,可是谁知,他才刚推开护士长办公室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Leo略显慌乱的呼喊声。
他也顾不得找护士长了,连忙大步跑到他跟前,紧张地问:“怎、怎么了?”
“一辰不见了!”他的脸上挂着深深的失落,整个人顿时陷入了阴郁之中。
“你别着急,可能是音羽带他出去玩了,我这就找护士问问……”
“不,她把一辰带走了!”
“哎呀,你别这么悲观,等我问问先!”
“不用问了,你看吧!”他侧开身,指着收拾得干净整齐的病床,就连客厅里堆放的那些属于一辰的玩具也消失了,Leo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忧郁,“她终究还是走了!为什么连个招呼也不跟我打呢?”
“她跟你打招呼的话,你能让她走吗?”
路易撇撇嘴,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
Leo却耳尖的听到了,怒瞪他一眼,迈开大步往护士站起去,恰巧遇到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护士长,他连忙问:“请问柯一辰小朋友是不是已经出院了?”
“是的,今天一大早,他的监护人……就是那个叫洛音羽的女孩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护士长翻看了一下出院记录之后,回答。
“没事了,谢谢你。”
Leo失魂落魄地往院外走去。
路易紧随其后,话唠的他此刻也不敢吱声,生怕Leo把气出在自己身上。
Leo面色凝重,无视路人们对他的尖叫追随,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音羽说不定还在家里收拾东西,现在就赶回去的话或许还能阻止他们离开……
思及此,他迅速驱动车子,不等路易上车就驶离了医院停车场。
虽然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会在家里逮到出走的音羽与一辰,但推开客房的那一刹那,看见房间收拾得格外齐整,衣柜里空空如也,属于音羽与一辰的东西已然消失……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他悲愤地用力捶了捶门,转身飞奔出家门。
他知道她今天没去咖啡馆打工,想着她可能会带一辰去如果事务所,便飞速往那边寻去。当他将车停在事务所楼下,准备冲上楼找人时,被人一把拉住了。
原来是恰巧在自己的地盘上巡视的黑虎,他惊喜地问:“兄弟,上回那个蛋糕成功了吗?”
他可是亲眼看着Leo将一个链坠大小的放大镜藏在了蛋糕里,连这种经典的招都用上了,他又长得这么帅,没有理由失败,他没话找话地问了问。
没想到Leo却一脸哀愁地说:“大哥,小弟现在正急着去办一件人生大事,能不能改天再叙旧?”
“当然当然,你赶紧去吧!”
“谢谢大哥。”他说完,拔腿冲上了木质楼梯。
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等他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华仔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后,瞪着他,没好气地哼哼:“你嫌我家楼梯还不够破是吗?就不能轻一点走吗?信不信我叫你赔……”
“没问题,你想要多少个楼梯,我都可以给你。”他急切地说,“音羽在哪里?”
“什么?”他掏掏耳朵,一副没听清楚的样。
“我是说,音羽和一辰去哪了?在里面吗?你让我进去找他们。”
华仔用见鬼般的表情看着他,侧开身,屋内的摆设一览无余,里头依然乱得像猪窝,并没有Leo想要见到的人。
“她不在这……吗?”
Leo不甘心地推开他,进屋去翻找了个遍,就连沙发底下都趴着找过了,她真的不在这!
华仔挑眉看着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
Leo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路过他时,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抱歉,弄乱你的东西,要是不小心有什么被我弄坏了,请你联系名片上的人,他会负责赔偿你的。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想想,音羽会带着一辰去哪里?”他随手将路易的名片递给华仔。
华仔把玩着手中那张烫金名片,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他说:“要不你就干脆在这等着吧,音羽总有一天会出现的,对吧?”
“我不能在这守株待兔,如果你有她的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他说着就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
看着他飞奔上车,驱车离开,华仔嘴边勾起一抹颇具玩味的笑。
他低声喃喃:“小羽,看来你苦苦追寻的右翼就是他了……希望你能把握住眼前的爱情。”
楼梯下出现了一道肥胖的身影,冲站在顶端的他喊着:“华仔,我家虎妞又走丢啦,你赶紧帮我找找她呀,我的心肝宝贝虎妞呀……”
他隐去眼中的担忧,重展招牌痞笑,将熟客迎了进去。
4、
刻为咖啡馆高朋满座,施妍一个人带着两个工读生简直忙得快要不行了。
Leo大刺刺地冲进咖啡馆,拉着她就往外走,客人们认出了他,尖叫连连,纷纷拿起手机疯狂抓拍,他用手遮挡在眼前,有些无奈地说:“各位,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找她,借用一下!”
“Leo,你干嘛呀?”施妍莫名其妙地被他拽着走。
两个工读生一脸茫然,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搭救”她一把。
Leo将她拉出咖啡馆后,迫不及待地问:“你知道音羽带着一辰去哪里了吗?”
“他们俩不是住在你家吗?你怎么反倒跑来问我了。”她拢了拢衣领,有些心虚地别开脸,先发制人地说,“一辰伤好出院了吗?你不会因为一辰不是你的儿子,就把他们扫地出门了吧?”
“怎么可能!就算一辰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早已视他如已出,还有音羽,你明知道我对她……”
“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把他们赶走的。”
“他们来过咖啡馆找你吗?”
“虽然没有,但是我知道她有可能会去哪里。”她有十足的把握,相信音羽会去那个地方。
她除了那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Leo试图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一丝线索,突然,他像是有了顿悟,急切地问:“她是不是回保育院去了?她说过那里就是她的家,院长一定会收留她的,对吧?”
“算你还有点脑子!”
“谢谢,我这就去保育院找她……”他说完转身就跑。
施妍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冲他的背影喊:“你知道保育院在什么地方吗?”
他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脚下急刹,有些尴尬地转过身来问:“在哪?”
“我把地址标记地图发给你,放心吧,她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你慢点开车,不用担心音羽会突然消失。”她朝他挥挥手,转身进了咖啡馆。
Leo大声向她道了谢,上车火速往施妍发来的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奔狂而去。
5、
保育院其实离小天使幼稚园仅一街之隔。
每天小朋友们放学之后都由玛丽亚院长亲自领回,今天来接他们的人却换成了音羽。
她牵着一辰,陪同五六个与一辰差不多年纪的小A班的小朋友们一起走过斑马线,来到一座古老的木质结构的庭院,门口立着一块老旧的招牌,上面写着——圣理亚保育院。
院里飘荡着圣洁的管风琴曲,义工阿姨们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向音羽打招呼。
音羽冲她们笑了笑,说声:“我们回来了!”
小朋友们也有模有样地跟着说:“我们回来啦!”
玛丽亚院长应声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笑容可掬地对音羽招招手,将她唤到身旁,拉着她的手,略显歉然地说:“不好意思啊,音羽,还要麻烦你去幼稚园帮我接小朋友们。”
“没关系的院长,您的腰扭伤了就好好休息吧,怎么还在办公呢?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干,你有什么事尽管安排给我做吧。”
“没事没事,我这老腰时不时地就折腾一下,不要紧的。”
“那我先带小朋友们去洗漱,在开饭之前,带着他们在院子里玩一会儿。”音羽说完,将走路有些困难的院长搀扶回座位之后,回到小朋友们中间。
她半蹲着身子,与孩子们平视,对他们说:“你们先去洗洗,洗完了回到这里集合,我们来玩捉迷藏好吗?”
“好哇!“
“太好了!音羽姐姐,一辰已经好久没玩捉迷藏了!”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小朋友们络纷纷举手发言,表现得十分热情。
一道斯文有力的声音插入他们中间,也跟着起哄:“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景泽哥哥,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玩捉迷藏呀!”
一辰拉了拉他中长款毛呢外套的衣角,仰望着他,大概是觉得两人的身高差距太大,他朝景泽挥挥手,示意他蹲低身子。
景泽笑着蹲在他面前,问道:“怎么了?哥哥不可以玩捉迷藏吗?姐姐不是也跟你们一起玩?”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音羽姐姐?”一辰人小鬼大跟他说起了悄悄话。
“小子,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当然懂,我爸爸……我Leo爸爸就喜欢姐姐,他还给姐姐做了蛋糕呢,你给姐姐做什么了?”
“我给姐姐我的真心了。”他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完,捂住他张大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又接着说,“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姐姐哦,你可以和我约定吗?”
一辰点了点头,眨巴眨巴眼睛,发出唔唔的声音。
景泽满意地松开手,与他拉了个钩。
“景泽,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店里帮施妍的吗?”音羽露出惊讶的表情。
“店里有两个工读生帮她,她叫我不用去了。”景泽的眼神有些闪烁,事实上是他拜托施妍,她才告诉他最近音羽发生的事,所以他才不顾店里忙到昏天暗地,仍跑来这里找她。
“可是……”
为了不让音羽有更多时间想他是怎么来的,景泽拍拍手,大声对等待已久的小朋友们说:“大家快去洗手,今天的捉迷藏游戏和平常玩的都不一样哦!我们抽签决定由谁来当’鬼’,当’鬼’找到所有藏起来的猎物之后,可以向其中任何一个猎物提出一个愿望,我们所有人都要帮忙他实现那个愿望哦!”
“哇,好好玩哦!”
“对啊!我要赶紧去洗手。”
小朋友们快速散开,一时间,院子中央只剩下他与音羽两个人。
她对他的游戏新规提出了质疑:“如果小朋友提出来的愿望是我们一时实现不了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呢?你不应该擅自给游戏增加这种奖励机制。”
“有什么关系嘛!小朋友的愿望还不容易实现吗?!”
他暗中摸了摸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签,眼中有一抹显而易见的期待。
当小朋友们归队之后,他将签拿出来,对他们说:“每个人抽一支,谁抽到尾端有红色记号的竹签,就由谁来当’鬼’,你们说好不好?”
小朋友们纷纷回答好。
景泽将签先递给音羽,笑意盎然地说:“由你先抽。”
“那我要这根。”音羽抽了最左边的那根,尾端什么颜色也没有,所以她是猎物。
接下来抽签的是一辰,他的签也是什么颜色也没有。
当所有小朋友都抽完之后,景泽握着最后的那根签,双手负在身后,将所有人的签一一查看了一遍,有些遗憾地说:“看来,大家都是猎物,今天的鬼,是我!”
说完,他将签从身后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签的底端确确实实有一个红色的小指印。
他背对所有人,开始倒计时。
小朋友们一哄而散,音羽也连忙拉着一辰躲起来。
景泽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他的声音里透着愉悦,数着最后三个数:“3——2——1。”
他猛地转过身,院子里空空如也,猎物们已经藏好了。
他稍加观察了一番,很快就发现了躲在院子一角的假山后面的小朋友,他一把将他们揪了出来,大声宣布:“鬼抓到了三个猎物!”
躲在院子往餐厅转角的那棵枯树隐蔽的树洞里的音羽与一辰忍不住摒住呼吸。
很快,景泽充盈着笑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鬼又抓到了两个猎物!”
一辰吓得眼睛圆瞪,他小小声地对显得十分紧张的音羽说:“姐姐,他们都被抓住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啦……”
他的话声未落,音羽特意用来遮挡洞口的一块大木板被人挪开,光线刺拉拉地射进昏暗的洞穴中。
她忍不住伸手遮挡住过于耀眼的光芒。
但一辰却挣脱了她的怀抱,冲进蹲在洞口的那人的怀抱,亲昵地喊起来:“爸爸!”
“我的乖儿子,有没有想爸爸?”Leo虽然是问一辰,可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缩在洞穴深处的音羽,他朝她伸出手,语气无奈之中透着一丝激动,说道:“出来吧!”
她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之后,望向洞口。
Leo像极了纡尊降贵的天使,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拥着一辰,一手伸向她。
他的身后仿佛张开一对金色的羽翼,显得那般耀眼。
由于背着光,她看不出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到他说:“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抓你了!”
他说着将一辰轻轻推出洞外,自己则往洞里挪了挪,由于身材太高大了,瞬间就堵住了洞口。
“你太高大了,会卡在这里面的,我出去就是了。”她连忙阻止他进洞,往洞口方向挪动。
“你啊!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满世界找你,就差没把天地掀过来了!”
他等她来到他的身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将脸上沾染上的枯树洞的树皮屑擦去,眼睛一刻也不愿意从她的脸上移开。
她一动也不敢动,明知道他的举动有些太过亲昵,可还是乖乖地待着。
心在怦怦怦地狂跳,她连忙捂住胸口,害怕跳动的声音大到被Leo听见,她无力平复越发急促紊乱的呼吸,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近到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子。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似乎从他的深邃的眼眸中望见了一股涌动的情愫。
她已经分不清那是属于她的,还是他的悸动!
因为……
他的唇不由分说地印了上来,轻轻柔柔的,却又温温热热。
他的手不知何时揽到了她的腰上,他将她拉进怀里,一股熟悉的佛手柑与沉香交织混合出的属于他的香味冲进了她的鼻间,攻占了她的思维,令她短暂地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依稀有一种错觉,自己正被一个挥舞着金色羽翼的天使带领着飞向天堂。
Leo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她。
而她则被他忽然的举动吓得理智回归,为自己刚才轻浮的行为感到羞愧,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然而他震惊的是……从十七岁初吻至今,十年了!他从来没遇到过像音羽这样,什么也不用做,连一丁点接吻技巧都谈不上就在瞬间“点燃”他的女孩,果然!他不应该在这种场合……
他不禁有些懊恼,身后的一辰不停地在拉扯他的衣服,虽然他以宽大的背挡住了他的视线,可是音羽却羞涩地越发往洞里缩了,他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抓住她的手,哪怕眼下的环境糟糕透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干脆向她表明心迹:“音羽,过来……刚才,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往洞里挪动了几公分,捧着她的脸,认真无比地说:“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回到我身边吧,音羽。”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波澜不惊的心因他的话掀起了波涛巨浪,不断地冲击着她。
他不知道怎么说,音羽才会相信他说的话,只能用行动向她证明,他所言非虚。
他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就想印上他的吻,可是在洞外等得不耐烦的一辰忍不住嚷嚷起来:“爸爸,姐姐,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呀?景泽哥哥都已经找到我们啦!”
Leo无奈地放弃吻音羽的大好机会,附在她发烫的耳畔说:“跟我回家。”
她没有回答他。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因他有意无意的亲昵举动而狂烈地跳动着,她早已爱上了他,只是她不敢承认,害怕面对……可如今,他却说他喜欢她,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景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清晰地传进洞里来:“音羽,我找到你了,你可以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
Leo从洞里探出身子,带着浓浓的敌意,擅自替她回答:“不行!”
“你凭什么这么说?!”
景泽皱起眉头,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他早就猜到音羽与一辰躲在这,只是想把胜利的果实留到最后再品尝,才没有一早把他们捉出来,可是没想到却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事!
他忧郁地看着Leo小心翼翼地将音羽从洞里拉出来,他的手一直牵着音羽,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小鸟依人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侧。
每一次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举动,他就嫉妒得想要上前去将他们拆散,隔离开来,可是理智却阻止他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他那样做了,是会被音羽讨厌的。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做一个被音羽喜欢的人,可是,他不但没有离她更近,反而越来越远。
他已经决定了要在今天向她表白……甚至抛弃自尊,在签上作弊!
游戏用的每一根签上都没有颜色,是他故意让自己最后一个抽签,用早就涂上红色颜料的另一只手,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地在签上印上了红手印……
他多么想让她帮他实现他此生最大的愿望——要她和他在一起!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小脸,眼中淡淡的羞涩,他落寞地想着:“我的爱情在经历了那么漫长而耐心的灌溉之后,还未开花,就已凋零……真的好不甘心,至少、至少……给我一个表白的机会!”
他握紧了双拳,大步上前,抓住音羽的手,眼神深情之中带着一丝绝望,在她错愕的瞪视之下,说出埋藏心中的秘密:“音羽,我爱你!”
“你、你说什么?”她震惊地倒退了一步。
Leo则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出声阻止。
因为他明白,自己与景泽的处境其实差不了多少,都是深爱着音羽的男人。
唉,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他相信音羽对景泽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所以由着他将心事一吐而快。
但景泽的举动却远远超出了他的忍耐范围,他不但当着他的面握住了音羽的手,甚至还想将她拥进怀里,Leo一分一秒也不能容忍他们的亲密行为,硬是将音羽抢回来,藏在自己身后。
“音羽,我是认真的,我爱你爱得太久太久了,我还为你画了《失翼的天使》,漫画马上就要出版了,你不想知道画的内容吗?”景泽无视Leo的存在,透过他,对音羽喊话,“我画了一个失翼的小天使,她的名字叫小羽……”
“喂,够了!我们不想知道你画了什么鬼!”Leo孩子气地反身捂住音羽的耳朵,话却是对景泽说的,“音羽喜欢的人是我,你还是放弃吧。”
“不,只要她没有亲口说她不喜欢我,我就不会放弃。”
“何必呢?”
Leo一脸苦恼地看向音羽,而她则红着脸望着他,四目交接的瞬间,他们的眼中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的手仍然捂着她的耳朵,用嘴型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
她的脸上先是闪过惊喜,紧接着是慌乱无措,她也想轻松愉快地回应他的感情,可是她心里顾虑的事太多了……她如果跟Leo在一起,那以美姐姐怎么办呢?虽然一辰不是Leo的亲生儿子,可是以美姐姐却认定了Leo才要将一辰送到他身边的吧,她怎么可以夺她所爱呢?
见她眼中诸多犹豫,Leo轻叹一声,将她拥进怀里。
他知道他的告白来得及点突然,音羽反应不过来是正常的,他会给她时间,让她慢慢适应他浓烈而粘腻的爱……是的,粘腻!他想无时无刻地在她身边纠缠她。
景泽看着无视他存在的Leo以及被他强大的气场震住的音羽,失落地转身。
他暂时地离去,不表示他会就此放弃!
音羽总有一天会明白,那些长得帅气的明星都是徒有其表,等他用满嘴甜言蜜语把她哄诱到手之后,玩腻了就会狠狠地将她抛弃……到时候,她会明白,真正打从心里热爱她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并不愿见到伤痕累累的音羽,可只有那样想,他才能止住心头不断淌出的血泪,扼制住灵魂深处的哭泣,才能继续漫长的等待……
才有勇气继续爱下去。
看着他孤独的背影,Leo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
音羽的眉目间染上了淡淡的忧愁,看着渐行渐远地景泽,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傻瓜!不爱他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对不起谁!”Leo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在她的额上印下一记轻吻,随即霸道地宣称,“但是你必须爱我!”
“你……”
她看着他佯装出的蛮横表情,忍俊不禁。
一辰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博取他们的关注:“爸爸、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Leo也故意学一辰的模样,调皮地问音羽:“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她掩嘴笑了起来,离开还不到一天时间,她竟有些想念那个温馨的家了呢。
虽然现在无法回应Leo的感情,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以美姐姐,看着眼前这两个拼命卖萌的活宝,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塌陷了,只能任由他们一左一右拉着她……
往家的方向走。
6、
门铃声响起。
围着围裙,正忙着洗菜的Leo连忙放下手中的芝麻菜,抽了张厨房纸,将手擦干之后,抱起乖乖坐在一旁看着他的一辰,大步走到门边。
门外并排站着君灿与Seven,Leo瞪着嘴角勾着邪魅笑容的君灿,不禁皱起眉头。
他略显不满地对Seven说:“我不是叫你别告诉他,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不请自来、一脸看热闹的闲逸表情的君灿。
“你打给我的时候,我们俩正在录音棚录歌,就算你说让我一个人来……脚长在他身上,我总不能把他绑在家里吧,何况你只是把一辰托给我,他来不来没差吧?”Seven边说边抱过一辰。
“爸爸,一辰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一辰搂着Seven叔叔的脖子,问道。
不等Leo回答,唯恐天下不乱的君灿就抢先说道:“等你爸爸搞定你姐姐,你就可以回来了!”
他说完,摸了摸鼻子,怎么觉得Leo跟音羽活活差了一辈呢?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姐姐,这话被不知道的人听去的话还以为他们要乱伦呢!君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爸爸,那你快点搞定姐姐!”一辰天真地催促道。
“我尽量!”Leo抛给君灿一记白眼,怪他教坏小朋友,随即挥挥手,打发他们,“你们快走吧,音羽就快从咖啡馆回来了!”
“哟,这小子翅膀长硬了,居然敢随便打发咱们。”
“算了,谁知道他今天搞这么大,告白能不能成功,万一不成功到时候还要来找我们哭鼻子。”Seven十分配合君灿,笑着落井下石,“我看我还是先订购几箱红酒,以备不时之需。”
“订酒做什么?”Leo傻傻地问完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太白目。
Seven摆明了不看好他,认为他会告白失败,到时候就需要大量的酒以借酒浇愁!?
他不耐烦地催促:“你俩别在这影响我!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呢!”
Seven与君灿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俩知道的眼神,随即抱着一辰往停靠在一旁的玛莎拉蒂走去,Leo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放心地回到厨房继续准备今晚的烛光晚餐。
露天阳台上的餐桌已经布置好了,温馨的粉色桌布搭配高雅的韩国蕾丝桌旗,两个简约的水晶直筒玻璃杯子里放着一高一低白色的蜡烛,。他满意地点点头,伴随着烤箱叮地一声响,一阵香甜的味道飘了出来,他连忙戴上防烫手套,将蛋糕从烤箱里取出来。
离音羽到家大约还剩一个小时,他看了看料理台上摆放着的两块已经完全解冻好的牛排,用橄榄油、喜马拉雅玫瑰岩盐、黑胡椒以及迷迭香、罗勒等香草将它们腌制一会儿,这招他是从有“厨神”美称的君灿那里偷师学来的,趁着晾凉蛋糕的空档,他做好了沙拉以及酱,顺便取了两个番茄,从靠近蒂那一头四分之一位置一刀切下,用勺子挖出番茄里头的汁与肉,提前酿好的牛肉塞进番茄里头,丢进烤箱里烧烤。
“我简直就是天才!”他显得有些得意忘形,甚至吹起了口哨。
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他打起淡奶油来得心应手,动作洒脱地将其抹在冷却的蛋糕表面,将洗好擦拭干净的车厘子依次摆满了蛋糕表面,顺手撒上几颗智利蓝莓,用糖筛筛上一层雪花般的糖粉,最后在蛋糕的周围贴上白巧克力片,用淡粉色的丝带绑在它的腰间,打了个美丽的蝴蝶结,蛋糕就算大功告成了。
与此同时,法式番茄酿牛肉也出炉了,他将它们分别摆在两个三十公分白色餐盘上,用红酒煮酱,以划Z字的手势将酱淋在上头,悄悄地在收尾处勾出两颗相依偎的爱心图案。
离音羽到家还剩二十分钟左右,Leo连忙将铸铁牛排锅预热到开始冒烟的状态,用金属夹子将牛肉搁在锅上,等待1分钟左右,牛排背面出现了美丽的横条纹焦化层,他马上将牛排旋转九十度,煎出十字格子图案之后,翻面进行同样的步骤。前后大约用了五分钟时间,牛排表面算是煎好了,烤箱预热二百二十度,再将牛排送进烤箱里烘烤,这样一来,等音羽到家,牛排刚好可以出炉!
他的计划简直太完美了!
他趁着烤牛排的空档,将菜端上桌摆好之后,脱掉围裙,冲回房间里换了一身白色修身的西装,搭配淡紫色的领带,显得十分正式。
换好装之后,牛排也烤好了,音羽按时抵家。
她一开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正困惑时,Leo手捧一大把香槟玫瑰,面带笑容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单膝跪地,还没开口就吓得音羽倒退了两步。
她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抚着心口,连话也说不顺畅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他还以为他已经准备得够充分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在求爱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被吓到了。
“音羽,做我女朋友吧!”
“我……”她背靠着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站起身来,硬是将花塞进她怀里,逼近她,打算把她吻晕之后再哄骗……呃,是请求她当他的女朋友,可是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音羽惊吓之余,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去,令他一不小心吻到了门上。
仿佛听到君灿的嘲笑声,他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除他与音羽外的其他人,难道他是被害妄想症?老是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不管他!现在可不是想那些琐事的时候!
他也跟着蹲下来,隔着玫瑰花,用可怜兮兮地语气对一脸潮红的音羽说:“求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不行,我不可以……”她违心地拒绝。
“为什么?”他不甘心地问,“是因为柯以美吗?我都说了我压根就不认识她,事实证明,连一辰都不是我的儿子,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或许你说的对,但是,我不可以趁以美姐姐不在就……”
“我问你!”他一脸严肃,眼中却浮现窃喜,问她,“你只是因为柯以美的关系才拒绝我,并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对吗?”
她凝望着他认真无比的脸,许久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再问你,你喜欢我吗?”他期盼着她点头。
可是她却拼命咬着下唇,像是隐忍着心中的感情。
他的心开始往下沉,心想:“也许只要等到柯以美现身,向她说明她不爱他,这个耿直又爱替人着想的笨蛋才肯接受他!”
就在两人胶着,没有答案之际,两大一小鬼鬼祟祟像玩叠叠乐似地趴在客房的门内侧,透过打开的一条缝隙观察着屋外的情况。
君灿有点沉不住气地骂道:“这小子婆婆妈妈的,急死我了!”
“你当初追凌烟的时候比他干脆?”
“那当然!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追到手了。”他得意地用下巴说话。
“是吗?我看我得找个时间跟我的头号粉丝落实一下你说的话。”Seven口中的头号粉丝,自然指的就是君灿心爱的女朋凌烟,当初君灿为了凌烟是Seven忠实粉丝这件事没少吃醋。
他不爽地瞪了存心拆他台的Seven一眼,没好气地哼:“你还是先关心那小子吧!”
透过门缝,看到Leo还傻傻地蹲在门口,两人似乎就一下子变成哑巴了,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数着光阴的脚步,嘀——哒——嘀——哒——
任由时间从指缝中溜走。
君灿等着有点不耐烦了,想冲出去揪着Leo的衣领骂他:“你小子倒是吻上去啊!吻门板的劲头去哪了?急死哥了!剧情这么拖沓,吃瓜群众表示严重抗议!”
“君灿,咱们走吧。”Seven一手捂着手舞足蹈的一辰的嘴,一边往半开着的落地窗走去。
“切!搞半天什么都没看到!浪费时间!”
他不满地骂骂咧咧,轻轻将门合上,追上Seven的脚步,离开Leo家。
Leo有些进退两难,要么放弃今天这么好的机会,等柯以美回来还他清白之后再向音羽表白,要么就再死皮赖脸的把她堵在这,直到她受不了地投降……
前者风险太大,鬼知道那个该死的柯以美到底死哪去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回来!她万一一辈子不回来,那他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不!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命纠缠她,直到……
“我的脚酸了。”她突然说道。
“呃……我、我的脚好像也麻了,要不,我们先起来?吃完饭再商量这件事?”他有些尴尬地将她扶起来,动作不太利索地拉着她往阳台走去。
将蜡烛点燃之后,他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帮她入座。
音羽看着这一桌显然精心准备的餐食,心里甭提多感动了,可是……她除了对他说一句谢谢,什么也不能说,更不能做!
Leo将香槟递给她,跟她碰了碰杯,扬起笑容,说道:“为了爱情,干杯!”
“干杯。”她小声地说着,浅抿了一口。
“音羽,也许你不太相信,这是我这辈子最用心做的一顿饭,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孤独的用餐,直到你和一辰进入我的生活……你们打乱了我的步骤,将一切都搞得一团乱,说真的,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们赶出去,可是……你们渐渐改变了我,让我的世界充满欢笑,让我明白家的含义,不是拥有无数房产,而是里面有等待自己回去的人,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动容地听着他真切的告白。
“或许你仍然很在意柯以美的存在,不管我怎么辩白都洗不清跟她的关系,但我真的不认识她,就算我认识她,她也已经属于过去式,她的感受对你而言,比我的感受更为重要,是吗?”他盯着她看,见她仍然沉默不言,只好自己接着说,“好吧!我在你心目中,一点地位也没有……”
“并不是那样的!”她情急地摇头否认。
“那你告诉我,你爱我。”
“我不能说。”
“那我代你说……我爱你。”他凝视着她,惊见她眼角溢出的泪,连忙走到她身边,拥抱她,轻声安抚,“你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别哭。”
“不是的。”她努力想表达心中纠结的情绪,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感受到。”他弯下腰,亲了亲她的额头,指腹抚过她泪湿的脸颊,心疼万分地低声呢喃,“我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亲口告诉我吧,只求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Leo……”她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衫,不肯放开。
“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眼睛因此紧张地闭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追随自己的心意大声喊了出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留在你身边!”
Leo大喜过望,激动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原地转起了圈圈。
他像个孩子一样笑着。他的心被巨大的喜悦填充得满满的,怀里的人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羞涩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后悔向他表白,可是此刻她听从了心的声音。
他快乐的笑声感染着她,令她情不自禁地笑开了花。
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地挂在了不远处的桂树的树梢之上,发散着盈盈的光芒,倾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木地板上被拉长的两条人影缓缓地靠近彼此,温柔地融为一体。
Leo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俯下身,亲吻她的唇。
她害羞却勇敢地迎了上去,悄悄踮起脚尖,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爱,像一种快速传播的病毒,在屋子里漫延开来。
它瞬间攻陷了整座别墅,就连窗边的多肉植物都显得精神奕奕,漾起爱恋的光泽,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
7、
君灿悄悄地将一包看起来像砂糖的东西撒进Leo的咖啡杯里,顺便帮他搅了搅。
Seven艰难地忍住笑意,正经八百地说:“这的咖啡真不错呢,嗯,好喝,Leo,你也别光傻笑,试试看我帮你点的焦糖玛奇朵。”
Leo回过神来,笑意盎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君灿见他面不改色,忍不住问:“好喝吗?”
“好喝!”他扬起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君灿,可眼里春光荡漾,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好吧,好喝你就多喝点。”
君灿将手里写着大大一个“盐”字的包装纸袋揉烂,冲憋笑憋得快得内伤的Seven使了个“这个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的眼神,摇头叹息。
Leo后知后觉地问:“怎么了?”
“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应该是追到音羽了吧?”Seven浅尝一口咖啡之后,问道。
“嘿嘿嘿!”
“这家伙!”君灿推了推陷入傻笑旋涡的Leo,冲他翻了个白眼,挑衅地说道, “音羽那么聪明、正直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你呢?估计是眼神不太好。”
“喂,君灿!”Leo依然笑着,这要是换作平时,他早就暴跳起来了,可今天的他却乐呵呵地说,“她的确是正直善良的女孩,哈哈哈,我真是捡到宝了,不陪你们喝咖啡了,我得回家等音羽下班,噢不,我这就去咖啡馆接她下班。”
“Leo,路易给你的歌练过了吗?别到了演唱会,你却连新歌的旋律都不知道。”Seven提醒他。
“放心吧,我会看的。”他挥挥手,潇洒地离去。
君灿一副“好无聊”的表情看着Seven,撇撇嘴,说:“这小子恋爱之后比以前更不好玩了!”
“幸福的人真是令人羡慕啊。”Seven发出一声感慨。
“怎么?你也想恋爱了吗?”
“可惜,爱情是需要缘份的,我想我的缘分大概没这么快到来。”他端起咖啡,看着杯子表面飘浮着的细腻的奶沫发起呆来。
君灿拍拍他的肩,起身也准备闪人:“我去剧场接我家宝贝,你慢慢喝吧。”
“凌烟的编剧工作做得还顺利?”他勉强拉回涣散的心神,笑着问。
“不是一般的顺利!那比起写小说,丫头在编剧方面更有才能呢,这次负责你们公司旗下演艺部主推的一场舞台剧,忙得不亦乐乎。”君灿说着顿了顿,用哀怨的语气说,“不然你以为我会闲到陪你们两个大男人喝咖啡吗?”
“别说得这么委屈,你撒在Leo咖啡里的那包盐足够你乐半天了。”
“哈哈,你说得对!”
他乐不可支,光是想起Leo那小子快乐地把超咸的咖啡全都喝进肚子里去,还笑得一脸甜蜜地说好喝,他就忍不住想捧腹大笑,果然,恋爱中的男人也避免不了变傻的悲惨命运,除了本人!
8、
Leo倚靠在凯迪拉克的车门上,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等待着亲爱的女友下班好接她回家。
路过的素人们纷纷上前请求签名、合照,心情好得不得了的他一一满足他们的愿望,直到音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连忙对越聚越多的粉丝们歉然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改天有机会的话再来跟你们聊天,麻烦你们让一让,让我能够去到我亲爱的女朋友身边,好吗?”
众人闻言,顺着他视线关注的焦点望去,音羽正一脸腼腆地站在那儿。
他火速穿越人群,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用无比感慨的语气呢喃:“一天不见你,我已经想你想到快发疯了,音羽,你想我吗?”
“嗯。”她浅笑着点头。
路人们见状开始起哄,不约而同地喊着:“吻她!吻她!吻她!”
他的眼中盈满爱意,嗓音略显低哑,柔声低问:“音羽,我可以吻你吗?”
她羞涩地低下头,随即又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小小声地说:“这里人这么多……”
“各位,麻烦你们转过身去,好吗?”Leo大声要求。
观众们十分配合地照着他的指示去做。
他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捧起她泛红的脸,不容分说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上她的唇上,她的嘴就像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大大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幸福在空气里爆炸,感染着每一个人,大家偷偷地转过头看着甜蜜拥吻的两人,有恋人的对另一半露出会心的一笑,没恋人的衷心希望自己也能遇到如此浪漫的爱情。
一双忧郁的眼睛透过落地玻璃墙注视着他们。
施妍掩去眼中深切的同情,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停下手中的工作痴望着音羽与Leo的景泽,大声说:“我都快忙死了,你还有空在这发呆呀!快点过来帮忙!”
“知道了!”景泽收回视线,露出略带苦涩的笑容。
他从音羽的脸上读到了幸福,原来那并不仅仅是他可以给她的,如果……只是如果,那个Leo能够全心全意地对待她,他愿意做一个默默地守护者。
但愿,她羽翼丰满,不再哀伤地追寻那失落的右翼。
9、
Leo一家“三口”每周都会去附近的超市采购几次,早已成为了那家超市引以为傲的VIP顾客,每次他们去的时候都会引来一大片围观的人群。大家多多少少会买些东西回去,这大大提高了超市的营业额,负责人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又把他们盼来了。
他们在冰激凌区停了下来,原来是一辰嚷嚷着要吃草莓口味的冰激凌,而Leo最讨厌的口味就是草莓,没有之一!
他严肃地反对:“拿香草味的吧,或者巧克力味,再不然树莓味……总之,不准买草莓味的冰激凌!”
“姐姐,一辰要吃草莓味的!”一辰难得这么坚持,年纪小小的他已经很懂得找对撒娇对象,拉扯着音羽的衣角,眼巴巴地盯着被Leo塞回冰柜去的草莓味冰激凌。
音羽很干脆地将Leo刚刚放回去的那罐冰激凌放进购物车里。
Leo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牵着一辰推着购物车继续前进,简直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嘛,他大步追上去,不甘示弱地问:“我说了不准买草莓味的冰激凌……”
“不可以买吗?”她眨了眨眼睛,轻轻咬了咬下唇,柔柔地问。
他瞬间被她萌化,扯出一抹投降的笑容,毫无原则的改口说:“买!当然可以买,要不要多买一点?”
“一罐就够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他凑到她身边,问道。
他迫切想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可是她却说:“我不喜欢吃冰激凌。”
“呃,其实我也不喜欢冰激凌。”
他边说边倒退几步,偷偷将手里拿着的那罐香草味的冰激凌塞回冰柜里去。
音羽被他的举动逗乐,走到他面前,越过他,将他刚刚塞回去的香草味冰激凌放进购物车。
Leo嘴角咧开了花,悄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见她并没有抗拒,接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她身边靠近了一点,又一点,再一点……
直到音羽停下脚步,失笑着说:“你快要把我挤到货架上去了!走开啦!”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紧挨着货架的音羽,挠挠头,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
一辰大大的眼睛在他俩身上转来转去,突然冒出一句:“爸爸,姐姐,你们好像在谈恋爱哦!”
“小屁孩,你懂什么叫恋爱吗?”Leo轻轻弹了弹他的鼻子。
“我当然知道呀!谈恋爱就是玩亲亲游戏嘛!”
“这都谁教你的呀!”
“妈妈教的!”他骄傲地回答。
“柯以美真是的!什么不好教,教小孩这种东西……”Leo虽然口口声声数落着一辰的妈妈,可还是得意地承认,“爸爸是在跟音羽姐姐谈恋爱,呃,你以后最好改口叫她阿姨,或者叫我哥哥,我可不想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
他说完,严肃地对音羽强调:“我今年二十六岁,只大你四岁,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差一辈!”
音羽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
营业员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块,羡慕不已地看着气氛融洽和谐、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一家“三口”,不约而同的感慨:“要是我有这么帅的老公,这么可爱的儿子就好了,那个女孩真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