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悠悠从来没觉得这么尴尬过,西门夏树记者躲避急着要走,顾念年又急切的想要留住想要追上。两种眼神交错着,让 夹在中间的司徒悠悠觉得处在火山和冰山中间,好难受啊。
她无语的看了眼两人,接过西门夏树手中的袋子。
“那个,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老板,拜拜。”
司徒悠悠如此说一是告诉西门夏树她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二是告诉顾念念,她只是西门夏树的员工别无其他,请不要胡 思乱想。
西门夏树站在那里没有动,司徒悠悠松了口气,赶紧的拎着口袋闪人。好在西门夏树没有反应,要是他突然抽风的死活要载 她走,她估计自己会被顾念念怨念的眼神当场毙命。
司徒悠悠知趣的消失了。
顾念念嘴角才算满意的浮起了笑容,她笑颜如花般绽放,深情的看着西门夏树。
“夏树,我们去走走吧。”
西门夏树还在考虑的时间里,司徒悠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他正纳闷儿的看着司徒悠悠自得的背影,听到了顾念念温温 柔柔的声音,眉头一蹙,脸色沉了下去。
“不用了,我还有事。”
又是这样,客气疏离。
顾念念笑脸瞬间染上阴霾,撅着嘴好不委屈的看了眼脸色冷冷的西门夏树,见他目光一直在离开的司徒悠悠身上,非常委 屈又不甘心的问道。
“你说的有事是找她吗?”
“那是我的事。”
西门夏树冷到暴了,对顾念念这位美人儿到了无视的地步。
“树,我们非要这样对话吗?”顾念念有些急了。
“我们?”西门夏树觉得好笑,眉往上扬。“是我和你,西门夏树和顾念念,不是什么我们。”
顾念念脸色变得很难看,知道西门夏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急切的抓上了西门夏树的手,“树,你生气了对不对?”
“生气?没有。”西门夏树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顾念念,瞄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他觉得难受的抽出了手,“大街上,请 不要拉拉扯扯。”
“拉拉扯扯?”
顾念念呆掉了,像被遗弃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失望又落寞。
“抱歉,我得走了。”西门夏树抽出手后,就往司徒悠悠的方向追了去。
他并没有做好再见顾念念的准备,可是听到顾念念在跟着司徒悠悠的时候,他还是决定来一次。他和顾念念两人之间的 事情,他不想波及到其他人。可惜的是,已经波及到了司徒悠悠了,看她刚才的表情就能知道。
西门夏树觉得要跟司徒悠悠说清楚。
司徒悠悠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莫名其妙的涉入老板的私事中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在冰激凌足够好吃,让悠悠没有丝毫郁闷的情绪。
她正闲步在街上,走走看看停停十分的惬意,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后多了辆明黄色与黑色相加的拉风机车。
没错,这在后面一直跟着的机车男就是西门夏树。
他戴着黑色的墨镜,一双星目透过镜片看着自得的司徒悠悠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浮出了好多东西。感觉很满又好像很空, 就好像那天司徒悠悠唱的歌一样。
一朵云能载多少思念的寄托
在忽然相遇街头
当我们擦身而过那短短一秒钟
都明白,什么都变了
是的,就在刚才,西门夏树真的深刻意识到,他和顾念念回不去了。
西门夏树从不怀疑自己对顾念念的感情,他以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女人的,绝对不会。实际上他真的做到了,他 真的没有忘记过顾念念。只是,感觉已经变了。他等了顾念念三年,在顾念念悄无声息的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消失后。他 一个人吃饭,睡觉,上班,写歌,唱歌,生活。一直期盼着顾念念的突然出现,然后告诉自己为什么离开。
只是如今,真的见到了,却什么都不想听了。
歌里唱:
一转身谁能把感慨抛在脑后,在事过境迁以后。
西门夏树看着司徒悠悠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执迷不悟了三年,不管听到多少顾念念的流言蜚语,他都是置之一笑不予理 会的。只是,消磨掉感情的不是残酷流走的时间,而是顾念念。
顾念念亲手摧毁了西门夏树对她的执迷。
这段情就算曾经,刻骨且铭心过,过去了又改变什么?
西门夏树突然深刻的明白了这首歌。
没有豁然开朗的舒坦,也没有难忘旧情的忧愁,西门夏树觉得自己此刻变得很空,一片空白的空。
“嘟嘟。”
他向司徒悠悠按了喇叭,打算不让她在这么闲逛下去。
“老、老板?”司徒悠悠觉得自己很倒霉,她已经往最偏的街道逛了,怎么还能遇上?难不成老板一直跟在自己后面?
呃……
这也太恐怖了吧。
“再逛下去我就要饿死了。”西门夏树有些不悦的开口。
“啊?”司徒悠悠无语,自己逛街跟老板没有什么关系吧。“那你去吃饭啊。”
西门夏树脸一沉,司徒悠悠一窒,不是这样也惹到他了吧?
“你忘了?”
“什么?”
忘了什么啊?司徒悠悠使劲儿想都想不起来自己答应过西门夏树什么事情。
“你可以想一想再回答我。”
西门夏树取下墨镜看着司徒悠悠,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却让司徒悠悠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司徒悠悠,赶紧想想吧,你是不 是无意间答应了他什么事情?
司徒悠悠前思后想不得果,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鞋尖,怪胎啊怪胎!怪胎不好惹啊!她心中恼的慌,又半天想不起来, 又气又急。眼神焦虑的乱晃着,眼神瞟到了购物袋里的零食。
老板刚才说什么?
再逛下去就饿死了。
啊哦!
司徒悠悠想到了,老板说要一起吃饭,而她华丽丽的说了“好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司徒悠悠。
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把,司徒悠悠感觉自己头顶越来越冷,赶紧的抬起头笑的花枝乱颤,补救起来。
“老板,走吧。”
司徒悠悠说着,不用西门夏树主动招呼,就自觉的上了西门夏树机车的后座。
西门夏树见她这么乖也就没说什么了,戴上墨镜,飞车出发了。
司徒悠悠发誓,她以后都不要坐西门夏树的车了。
手扶在餐厅外面的门柱上,司徒悠悠吐得昏天暗地。
西门夏树递过纸巾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悠悠,虽然她现在吐的很惨,可是之前他一路飙速度的时候,她又如同上一次一样 整个人都贴到了她的背上。怕死怕到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司徒悠悠吐得气晕八素的,接过纸巾擦嘴时好像看到了自己老板正在不怀疑好意的看着自己笑,心中一咯噔。老板不会 是没带钱出来,让她来买单吧?不要啊,她这个月工资没多少啊?
紧张兮兮的捂紧了自己的包包,司徒悠悠眼神跟防贼一样看了眼西门夏树。
西门夏树一僵,心中闷闷的,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走吧。”他率先走在了前面,收起了让自己高兴的事儿。估计他在这么笑下去,司徒悠悠就要落跑了。因为这里装潢 的好高级,一看就很贵,她没钱买单啊。
司徒悠悠一路上都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包包,弱弱的跟在西门夏树后面。
西门夏树见她一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是失笑,“你怎么了?”
“老板,这里很贵吧?”
“看你怎么衡量贵的意思。”西门夏树想了下,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呃……
司徒悠悠被堵的没话说了。
也是,对她这种升斗小民就绝对很贵,但用在西门夏树身上可能就不尽然了吧。
“……可是老板,我……”司徒悠悠还是很犹豫,就算是AA她估计也是负担不起吧。
“你是要饿死我啊。”西门夏树不耐烦了,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吃个饭都这么磨叽!
司徒悠悠缩了缩脖子,“不敢,不敢,我怎么敢。”
“那就走啊。”
西门夏树手一伸牵住司徒悠悠就往里面走去。
司徒悠悠一进去更是腿发颤了,这样的装潢她太熟悉了。以前败家的时候她可没少去,这可是高档会所啊,一瓶酒就够 现在的她奋斗好久了。
西门夏树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着,他走的泰然,司徒悠悠却是看得心惊。乖乖,这里面可是包间啊,有最低消费的。
一路的忐忑让司徒悠悠坐下都觉得被针扎一样,老板这样太奢侈了!太令人发指了!压根没想起自己以前败家的时候比 这个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门夏树点好了餐回头就看见一脸猪肝色的司徒悠悠。
“你怎么了?还在难受?”
“啊。”司徒悠悠看着眼前修剪着圆寸头的帅气男人忽然间一晃神,“没、没有。”
“一会儿多喝点清汤,能让你舒坦点。”西门夏树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像他好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不过,司徒悠悠还是在这样面无表情的脸色和话语里感受到了西门夏树对她的关心。还算有良心,知道自己难受。不过, 这又有什么用啊。治标不治本啊,要解决问题就要切断问题源头。
于是,司徒悠悠真诚的道了谢之后,鼓足了勇气。
“老板。”
“嗯?”西门夏树眼神问了过来,司徒悠悠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杀气。
“那个……”不怕死的继续问。
其实西门夏树那眼神并没有杀气,全是司徒悠悠自己草木皆兵了。
“那个……”她持续支吾着,司徒悠悠就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老板面前就这么囧呢?不行,这样下去她真的就会沦 为一个没有丝毫主见的女人的!想她司徒悠悠是一个多么有主见和时尚感的新女性啊,怎么能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气场就活 活的沦陷为毫无主见的弱女子呢?
不可以!
心中那个激愤呐!
司徒悠悠双拳一握,自认为豪气的抬起了头看向西门夏树。
西门夏树一脸茫然的看着脸上表情丰富的司徒悠悠,“怎么?”
啊?他都没有在听?
司徒悠悠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戳了一个洞,那些高涨的气焰在碰到西门夏树茫然的眼神和问句时一点一点的在外泄。
这怎么可以!
她又给自己鼓了气,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借着这股劲儿。
司徒悠悠终于说出了口。
“我以后能不能不坐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