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解释通了。
为什么这些人不惜花费大价钱也要建造一个八卦朱雀阵。
为什么村子中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却不报官。
为什么那些坟头里面根本没有人。
李怀瑾看着面色惨白的晏舒青,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这些人现在恐慌于,迷信之说,不会对我们不利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超乎了她的认知。
她发问,“那村长和那个小伙是谁杀的?”
李怀瑾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找到证据,不能乱说。
她破天荒地没有推开李怀瑾的手。
李怀瑾唇边一笑。
他感受着怀中的香软温顺,越发得寸进尺地将人抱得更紧。
不远处,将这一幕看着眼中的易然袖笼中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修长的手指指骨泛着青白色。
晏舒青从恐惧中走了出来。
她在村中逛了一天,发现了很多细节和李怀瑾所说的不谋而合。
几乎可以断定,十年前所谓的屠村,就是现在这波人做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忽然有人要重新提起十年前的旧事?
难道是当年幸存的村民想要报仇吗?
晏舒青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已经和她单纯想要找到小猴子的事情越走越远了。
她不想多管闲事。
只不过现在她被困在了这里,想要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在洛阳的阿牛能帮杨芊找到孩子。
晏舒青来到了村长的家里。
只见到外面已经布上了白色的挽联以及花圈,村长的妻子和孩子坐在这里哭着,眼睛都红彤彤的。
只见到易然也在。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找人了解情况,“村长在村子里有仇家吗?”
村长妻子摇头,“我们家老头子是一个好脾气的,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和别人结下梁子。”
易然皱眉,“那会不会因为钱财的事情,村长若是死了,除了你们,能继承他遗产的还有谁?”
那人回道,“没有了,只有我们孤儿寡母。”
易然又询问了很多,可是没有头绪。
而且更让他疑惑的是,村长好像是没有任何亲戚朋友。
他也了解到这里的村民,好像都从来不和外界往来一般。
这个疑团,他放在了心上。
回头见到了晏舒青,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地不自然。
晏舒青深吸一口气。
她已经释然了。
谁不能保准自己能记得喝醉酒之后说的胡话,他不过是酒后失言。
想到这里,晏舒青走过去,将她和李怀瑾分析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易然。
易然眉头一拧,好像是有了什么思绪一样,飞快地去了另一个地方。
等他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舒青,这里有些诡异,你不要一个人去外面走动,跟着我或是跟着李世子都行。”
她不解,“发生了什么?”
易然冷声,“村长的妻子也死了。”
晏舒青惊讶地捂嘴。
易然坐在了桌案前面,“这定不是什么鬼魅杀人,而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晏舒青问:“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易然:“我去了杨芊住的屋子里,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小猴子的线索。结果我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将手心摊开,里面有一个长命锁。
她仔细地看着,看到了上面的祥云图案时,她眉毛一皱:“又是祥云?”
易然低声,“这个图案,我之前在村长家中也见过,只是等第二次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晏舒青盯着那抹祥云,心中生出一抹异样。
这本是祥瑞之图案,如今却成了杀人凶手欲盖弥彰的手段。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小猴子的失踪和这件事情有着说不清的牵连。
……
又是一夜。
晏舒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脑海中全都是那个祥云图案。
住在外屋的李怀瑾听到了动静,敲了敲墙,“你睡不着?”
晏舒青“唔”了一声。
李怀瑾双手抵在了脑后,两只长腿交叠在一起,语气慵懒而轻佻:“小青青,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来和我一起睡。”
晏舒青翻了一个白眼,不在搭理他。
李怀瑾眸中染上一丝坏笑。
他声音低沉地说着鬼故事,吓得她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要是脚指头微微露了出来,她都觉得好像有冰冷的视线盯着她的脚指头,然后吃掉她一样。
听到那边没有动静,李怀瑾眉头一挑,想要翻身去找她。
却在此时听到,晏舒青的声音,“李怀瑾,你是不是有毛病,动我被子干什么?”
他心中一动,立刻冲进去了里间。
只见里面除了床上惊坐起来的晏舒青之外,没有旁人。
她一双杏眸圆圆地瞪着,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黑色的瞳仁剧缩。
她僵硬地扭过头,看向了李怀瑾,“刚才……不是你?”
李怀瑾一愣。
她目光空洞,“刚才有人动我的被子,而且说话声音和你一模一样,你没听到吗?”
李怀瑾看着晏舒青苍白的脸,心中有着心疼。
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讲那些话来吓唬她。
如今,真的把她都吓出了幻觉。
他启唇,“刚才都是你想的,不是真的。”
“你别过来!”晏舒青忽然抬高了音量。
她将自己缩在了墙角处,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看着李怀瑾。
等等。
李怀瑾眸子一动。
她好像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越过他的肩膀看着他身后的位置。
晏舒青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滚了下来,粘在了头发上黏在了脸上,眼中中透着无限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你别过来!啊!”
李怀瑾见晏舒青越来越惊恐,他心中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的手摸在了腰间,抽出了刀,狠狠地向后砍去。
“哈哈哈!”
一阵轻快地笑声在身后响起,晏舒青笑得前仰后合。
半点没有刚才惨兮兮的可怜。
李怀瑾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收起了手中的刀,睨了笑得开怀的某人一眼。
他挑眉,“你骗我?”
晏舒青笑得打滚,“世子爷,要是有笔和纸,我一定要把你刚才的动作画下来!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李怀瑾那双宛如桃花的眸子露出了一丝暗色。
他走到了床边,坐在了晏舒青的身边。
她脖颈上那绑着的红绳子像是一抹令人魂牵梦萦的月老红线。
那双眼中波涛翻涌着巨浪,骇人得紧。
晏舒青以为李怀瑾生气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僵在了脸上。
她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生气了?”
她一惊。
小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感受到了那种灼热的温度之后,她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回了手。
她皱眉,“你发烧了?”
说着,她坐起了身子,将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猛地,她的手腕被握住。
然后整个人就被一种很强的力量压在了床上,天旋地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双宛如野兽般直白宣泄的目光。
她双手被牵制住,整个人呈现着大字。
她心中生出一种紧张,“你,你要什么?”
李怀瑾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翻身下地,将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严丝合缝盖在了晏舒青身上,语气恶狠狠地说道,“你老老实实的,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晏舒青柳眉拧在一起,有些听不懂。
然而,当她看到了李怀瑾恶狠狠的目光时,她缩了缩脖子。
将自己的脸也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充满疑问的水汪汪大眼睛,像是剪水秋波一样,一眨一眨得撩拨人心。
李怀瑾爆了一句粗口,然后飞快地俯身在捏住了她的下巴,对准了她的唇烙了上去。
晏舒青眼睛瞪圆。
上次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
然而,当相同温柔的触感再一次覆上她的唇时,之前那些记忆玩如洪水猛兽一样全都蜂拥而至。
她脸爆红。
本就细腻得不见毛孔的脸上红得像是一个水蜜桃,泛着一层晚霞的余晖。
就在她要挣扎推开他的时候,李怀瑾已经从她身上起来。
他步履飞快地走到了院子里面。
一夜,她也没有听到她回来的声音。
而她,一夜无眠。
她的手印在唇上。
李怀瑾应当是属狗的吧,她现在嘴唇火辣辣地痛着……
晏舒青没有想到又经过了一个晚上之后,村子中又死了人。
所有人都处再战战兢兢中。
“一定是他们来索命了!一定是!”
“我们快逃走吧!要是在继续这样,我们整个村子都要没了!”
“出不去了,就像是我们当年,我们当年不也是烧断了桥,将他们困在这里……”
那个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止住了话头,不在说话。
晏舒青注意到“当年我们不也是烧断了桥”的那句话。
她敬畏鬼神,但是却不相信这场离奇死亡是鬼魂做的。
她现在很确定,一定是当年这些人屠村的时候,有人幸存下来。
晏舒青找到了刚才说漏嘴的人,眼神炯炯:“要是想活命,你就把十年前你们屠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那人惊恐地瞪着眼睛,其余人也都坐立不安起来。
他弱弱开口,“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了?”
晏舒青叹气,“纸包不住火,你们要是想活命,就告诉我们。”
那人看了一眼其他人。
这些人现在都陷在了恐慌中,没有人觉得这个秘密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