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宫轻上书拜别慕容刃,低调回国,自始至终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然而他的目的也并未结束。本该收拾行李的那个晚上,南宫轻却一袭劲装短打黑衣,悄然从房中出来。普通一直轻巧的猫,攀上房檐,转眼间便从皇宫离开。向吴府掠去。
此时的妙琴正在房间里同妙音说着体己的话,体贴的为妙音盖好被子,熄了烛火,轻轻带上房门准备离开。
行至中庭,忽觉一丝异动传来,妙琴打开了全身的警报系统,不时地向四周巡视。
电光火石间,一黑影向她袭来!妙琴虽事先已有准备,自认为有十成把握,却不料来人武功太过高深,堪堪躲过,妙琴心中暗恋一声“不好!”
随即掏出匕首飞快的凑近那人,打斗起来。
要说内力,她一个现代人自然是吃亏不已。可是要比近身搏击,那谁还比得过她呢?
匕首短小锋利,妙琴下手毫不迟疑,稳准狠,下手之处都是人的死角。转眼间,那黑衣人也未见占得上风。
这是吴俊轩闻声而至,见此场景不由大骇。定了定心神后,运起内力加入打斗中去。
二人合力,一主进攻,一主防御。那来人不禁心下一恼,没了耐性,趁着空当扯住穆妙琴的胳膊便欲夺路而逃。吴俊轩大怒,运了气便要追上,这时却收到妙琴的一个眼神。心下顿时明了,只能暂时忍下心来。
飞速的回到书房,磨墨起草。随后绑在鸽子的腿上。
“告诉太子殿下,宁国使者上钩了!”
随后放下狼毫笔,割破了自己的肩膀,提剑追了上去。
这一路,风灌进妙琴的衣服中,南宫轻运功行的飞快,她不禁受着风力大喊到:“喂你慢一点啊,我吃了一肚子的风!”
南宫轻不答,依旧速度不变的向前奔去,不久在一处巷子口停了下来。
那里早走马车等候。一车夫模样的男人见南宫轻已到,翻身下马,单腿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参见殿下。”
南宫轻并不应他,只是对着穆妙琴冷冷的说。
“上车。”惜字如金,真乃是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穆妙琴也沉浸在这强烈的打击中。这人竟是宁国太子?这下不好,远比使者难对付多了。同时心中一个声音晃过。
她记得!百花会上的绿衣刺客,招供时说道。
“主使是宁国太子!”
妙琴大骇。“你当真是宁国太子?”
“我何时说过自己不是?”
“你……”
穆妙琴心中叫苦不迭,就在这说话的空当,吴俊轩已飞速奔至。见二人在马车前不知交谈什么,便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在我南宋国内掳走命官家眷,即使是他国使者,也得死!”
一剑劈来,南宫轻闪身躲过。俊轩上前又是一招,利剑划破南宫轻的衣服,并未伤及皮肉。妙琴提起的一口气松了下来。这可是宁国的太子,如果伤了他,那可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使者,杀也就杀了,大不了在这人身上安个罪名,说他公然调戏自己什么的,可是这若是太子,一切就要从长计议了。
说时迟那时快,吴俊轩一个扫堂腿将南宫轻绊起,南宫轻凌空一跃,吴俊轩不禁暗暗叫好,抓住软肋一剑刺下。
穆妙琴大吃一惊,声音都变了调,大喊一声:“阿轩住手,那是宁国太子!”
吴俊轩同样吃惊,一剑生生地收回,内力冲出又急速止住,险些伤了自己。
“宁国太子,不漏身份的低调前来,不知所谓何事?”俊轩语气沉稳,心中不敢放松一丝一毫。正巧慕容飞带兵赶来,听到吴俊轩所说的话不由得脚下一顿。宁国太子?那绿衣刺客的主谋?
“只是为了领略一下南宋的风土人情,而以太子的身份出行多有不便,索性低调行事。怎么,这也有问题了?”淡淡开口,南宫轻将众人的问题堵得死死的。
“既然是当朝的太子来出访,我们定要尽地主之谊,纵使这太子身份再过不便,也始终是太子,自然也该有太子该有的样子。”慕容飞沉稳的说道,话中的讽刺南宫轻不是没有听出来,只见南宫轻的瞳孔骤然一紧,怒斥道:“南宋太子的意思是,我不适合坐这个位子了?”
穆妙琴心里苦笑,这人,样貌生的好,武功也好,通谋略,却心性太小,这点激将法都受不住,简直就是翻版的周瑜啊。
“南宫兄何出此言,在下也只是同南宫兄感同身受,不禁倒倒苦水罢了。”慕容飞语气已经极为和善,在众人看来都是一副贤德的样子。
“你无须这般讨好我,我来之前举国上下便以做好准备,以后的硝烟自然是难以避免的,不过你的子民会怎么想就不是我的事了,也许,你们,便是这战争的导火线。”南宫轻一脸傲倨。“想摆脱关系落得无辜受伤也可以,想让我不计较此时也可以,把这个女人给我,我便满足你的一切条件。”
“南宫太子,请你注意身份。”吴俊轩冷冷的提醒他。
“还请太子回国去吧,我南宋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地方,用一个女子换来暂时的和平,这种奇耻大辱,我慕容飞不稀罕。”说罢挥手示意撤兵离开。
“那好,开战了。”南宫轻咬牙切齿,慕容飞云淡风轻。
“殿下,为何不抓了他威胁宁国国主?”元明不解,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抓他?我那胆小怕事的父皇会容我将一颗炸药放在皇宫?抓他自然是好事,只是我们眼下的状况,着实没有条件允许我们这么做。”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不为苍生,只为自己。
吴府,久不说话的二人。
“琴儿,且将这个药倒在我伤口上。”
“腐骨毒?你要做什么?”
吴俊轩面色如水,坚定地说:“我得护太子周全。”
“你是疯了么,为了这般,你竟牺牲自己?”
“有什么牺牲不牺牲的,不就是皮肉受点苦?又不是丢了性命。”
妙琴定定地看着俊轩,一时间思绪上涌。一开始见他的时候,他懦弱胆小,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叫他滚他还点头称是,被家中族长欺辱了也不知道讨还回来。而如今,竟然已经成长成一位真正的男人了,一个胸怀天下,为家为国,有担当有勇气的男人。
吴俊轩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心里暗自纠结,索性柔声说道:“士为知己者死,琴儿,你应懂我。”
一声唤回了妙琴的思绪,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杀人算什么,只要能保护所爱之人。定了定神,妙琴将瓶塞打开,向着那伤口倒下去。
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吴俊轩有冷汗留下来。妙琴丢下瓶子扑倒俊轩怀中,顶着俊轩的胸膛闷闷地说:“只希望,我们都会有好结局。”
“会的,我们都会。等太子登基,我们便隐退可好,从此再不问这世俗之事。”吴俊轩觉得自己这一句话说的极为情深意切,想着妙琴会柔柔地应下来。结果证明是他太过天真。
妙琴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一脸嫌弃的说:“谁要和你去什么闲散之处,我还没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呢!刚刚安定下来,放着好日子不过去给自己找苦受?你想的倒是美好,到时候你就只有哭的命了,你会种地吗?你会喂鸡吗?你会打扫厕所吗?什么都不会,就知道空想。”妙琴的白眼似乎要翻到了天上去,搞什么,难道要学陶渊明吗?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那估计连温饱都不够了。
“那你想怎样?”
“自然是走遍这大好河山,领略世间之美,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哈哈哈哈哈!”笑得一脸得意。
俊轩看着她的笑脸觉得这是全世界最美好的事,只是,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呢?只怕自己半路丧命,留下她孤苦一人。这般想着,却再也笑不出来。
翌日,俊轩带着重伤上朝,妙琴在门口目送他远去。她从来没有哪次向今天这样痛恨自己是个女子,不能无时无刻陪伴在他左右,朝堂之上,他只得独自面对。想到这里不禁愁云满面。
朝堂之上,慕容刃高高的坐在龙椅上,面色如玄铁。下面跪着的是受了重伤的吴俊轩。
慕容刃看着他的伤,听着旁边慕容飞静静的陈述,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倾倒,茶水洒了一地。宫女太监们慌忙上前收拾残局。
“宁国宁国,好你个宁国,当真是欺我南宋一再忍让,护国大将军何在?”
“臣在!”一威武挺拔的男子上前一步。
“命你着手选拔有意参军的将士,无出身限制,有能力者居之。”
“臣领命。”
“吏部尚书!”
“臣在。”
“兵部尚书。”
“臣在。”
逐一部署下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慕容刃虽然软弱,可是不是任人欺压的主,他自认为只要不上门去找别人的麻烦,那么麻烦自然也不会找上你。然后这次证明,这想法的确是太过天真,如果敌方主动来欺辱自己,那么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吴俊轩叹了口气,这天,终于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