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踏月之死
末岛2019-02-18 11:168,634

  原以为回了光明崖,就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可鬼医却说,“夫人气血不足,情绪不稳,应先养好身体再做落胎打算。”

  罗玉蝶暗暗的眼底闪过一阵精光,有了希冀。

  花西月微微皱眉,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服下这三颗血丸,应当就无事了。”

  血丸?

  鬼医看着这教中圣物,眼里莫名的兴奋,头如捣蒜,“可以……”

  话还没说完,却瞥见罗玉蝶眼里的冷光,顿时阴风阵阵,头皮发麻。

  “那就服下吧。”花西月只当他承诺了无事,将手里的瓷瓶塞子拔下,倒出红艳艳的三颗血丸在纤长的手里,别外的精致。

  “教主,这药虽是补血,但却稳定不了夫人的情绪。落胎之前,您还是要先好生开导夫人……”在那满是威胁意味的眼神注视下,鬼医知趣的开了口。

  “哦?”花西月动作微微一顿,却还是将那三颗不大不小的血丸喂到并不大情愿吃它的罗玉蝶口中。

  这血丸入口极化,味道倒也还不错。

  “夫人情绪不稳,若是贸然打胎,怕到时候身体恢复不过来。日后若是在想怀……”

  “那就等过段日子再说吧。”花西月打断他的话,坐在床头,伸手退下他。

  鬼医忙闭上嘴,悄然退下,走到殿外,一阵风来,背后有些冷,伸手一摸,湿淋淋一片。

  这玉蝶夫人心狠手辣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了的。

  踏月的前车之鉴,他可一日都不敢忘记。

  “你竟放她走了?”花西月练功被打扰,从血池出来后就直接到了长生殿里,一向爱干净的他却顾不上去换一身舒适干净的衣裳。

  踏月跪在他脚下,头埋的低低的,“属下办事不力,请教主责罚。”

  “你跟了本座这些年,做事从未让本座失望过。如今为何却连一个孕妇都看不住?”

  踏月自然不敢说是夫人给他下了春药,只能一直重复那几句话,“属下办事不力,请教主责罚。”

  “罚自然要罚,不过本座更好奇的是,她是怎样从你手里逃出去的,本座绝不相信你敢罔顾本座命令,私自放走她!”

  果然是认识他多年的教主,他果然在怀疑!

  一向冷漠少言的踏月此时却隐隐泛了冷汗,“都怪属下大意,被夫人从背后敲晕。所以属下才没能守住夫人!”

  “她敲晕了你?”

  花西月只是疑问了一句,踏月冷汗就已落了几滴在眼前的地上。

  “既然是她敲晕了你,那为何你身上却又香香无尽的幽香?”

  闻言,踏月身子猛地一颤,抬起头来,面色苍白。

  “你竟敢背叛我!”青色的獠牙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露出的眼里,那满眼的怒气像是燃烧的火焰,越发汹涌。

  “属下绝没有……啊……”踏月话还没说完就被花西月一脚踢翻在几米之外,吐出一口血来。

  “来人,叫鬼医过来!”花西月冷冷的看着匍匐在他脚下一身血污的踏月,“你既然跟了本座这些年,本座定当叫你心服口服!”

  踏月被踢中的胸口像是要裂开一般,他想解释,但一张嘴血就不停往外冒,叫他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了。

  鬼医来的很快,一进殿内就发现情况不对,照理说教主应该神功未成还不能出血池的,如今却把心腹踏月打的吐血不止!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带着满腹疑问与心境,鬼医进了殿,还未行参拜之礼,花西月就出声问他,“你可知香香无尽?”

  鬼医被问,忘了行礼,皱眉思索了片刻,点头。

  花西月继续问道,“你可了解?”

  鬼医复又点点头,老脸微红。“是增加闺房乐趣的东西,老朽略有耳闻。”

  “说。”

  鬼医自然不敢说因为耳闻五毒神教的香香无尽是天下至极春药,曾经忍不住好奇亲自用过,“据说是动情之后用的药,既是春药也是毒药。它唯一的解药就是找人纾解,纾解之后毒素会排至人体皮肤表面,这样才不会伤及五脏六腑。”

  “还有呢?”花西月有些不耐。

  “还有……”鬼医老脸更红了些,“中过香香不尽的人,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幽香……”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下意识的下压了不少,他当初不过好奇尝试了一点,谁知道事后身上带了香,为掩人耳目他不得不每日在身上涂抹荇草汁,这才压制了身上的幽香。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花西月纤细的手指指向地上的踏月。

  鬼医只看到踏月隐隐有些抽搐的身子似乎打了个冷颤。

  踏月竟然中过香香无尽?

  不过香香无尽不是五毒神教的圣物么?如今五毒神教被灭,兴许世上只有夫人手里可能有了……

  鬼医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忍住心里的惧意,鬼医上前几步走近踏月,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鼻息里却还隐隐含着他每次沐浴后散发出来的香香无尽的味道。

  他果然中过香香无尽!

  鬼医双眼骇睁,脚跟一软,差点瘫软在地。

  在他惊骇的注视下,踏月挤出几丝苦笑,微微张嘴,却只流出了大口鲜血。

  花西月冷冷的上前几步,双手负在身后紧握成拳,居高临下的看着踏月“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踏月张着血口无声说了几句,随后双膝跪地,头埋在地上。

  说到底还是自己一早就存了歪心,他的意志坚定,又岂是区区春药可以左右的,若不是早些日子就对夫人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又岂会被诱惑动了情,落到如今这地步。

  “念在你服侍本座多年的份上,本座就饶过你妻儿,放她们下山。”

  闻言,伏在地上的踏月拜了几拜,抬头,张嘴,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

  花西月微微别过身,手如闪电,迎头朝他劈下。

  顿时,踏月头上血流如注,他双眼猛睁到最大,随后又缓缓闭上,脸上的表情竟然完全没有意料中的死不瞑目,反而有几分安详,似是修得正果一般的安详。

  想必,踏月早已料到这种结果,所以他并不恨而是坦然接受了。

  不过鬼医在一旁看的却是心惊胆战。

  如今,他都还很清楚的记得那日踏月是怎样惨烈的倒在他面前的,还有从教主湿黏黏的身上不停滴下的血迹。

  一切都像是一个噩梦。

  当时他就想踏月和他都服侍教主好些年,如今踏月就算做了错事也至少应该有个喊冤辩解的机会,可教主却先把他打成那样,再叫他来给他定罪,这似乎有些明显的想偏袒那离家出走的夫人了。

  如今看来,教主虽然是偏袒了夫人,但却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所以他要惩罚夫人还有自己。

  只是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似乎太可怜了些。

  “唉……”鬼医一声长叹,正准备抬脚离开,却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奔了过来。

  是花芊。

  鬼医忙快步上前,将花芊一路带离这里,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教主不是早就叫人送你下山了吗,你怎么又上山来了?”鬼医看着一段时日不见就仿佛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的花芊,心里有些不忍。

  花芊哭红的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悲痛,她伤心欲绝,“踏月无端被杀,他却连一个理由都不给我,你叫我如何能离开?”

  “人都不在了,你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赶紧离开,找个好人家重新嫁了。忘了这里的一切。”

  “这事不发生在自己头上都能说忘掉,可是我们有了孩子,你叫我怎么忘记孩子的父亲!你别拦我,就算死,我也要教主给我一个理由!踏月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若是被人害死,他至少也要为他报仇!”花芊愤愤的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走。

  鬼医一把拉住她,“你当真要知道踏月是怎么死的?”

  花芊坚定的点点头,“我有权知道夫君是怎么死的。”

  鬼医放开她的胳膊,长叹了一口气,知道隐瞒不了了,“是教主。”

  花芊身子一软,手上无力,孩子差点摔到地上,幸好鬼医手快扶住她们母女。

  回过神来,花芊单手狠狠掐住鬼医的胳膊,眼泪簌簌往下落。“是他?他为什么要杀踏月,踏月对他一向死心塌地,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杀了他,你在说谎对吗?你在说谎对吗?”

  她怀里的孩子被她勒的生疼,也哇哇大哭了起来。

  在这哭喊声里。

  鬼医意识到自己兴许又犯了错,未免一错再错,他只得说了实话,“踏月中了教主夫人的香香无尽,那是一种只有动情之后才能中的春药。”

  花芊整个人顿时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一般,她也不管手里是不是还抱着孩子,双臂一软,松开孩子跌坐在了地上。

  鬼医原本就防着她可能的反应,一早就扶着孩子,她此时不管不顾的跌到地上,他自然不能放着孩子和她一起摔到地上,眼见她要摔倒就抢先抱过了啼哭的孩子。

  花芊呆呆的坐在地上,想起那日她还在喂奶,踏月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只说了句,“对不起。”就将孩子放到一边,要了她整整一夜,就连孩子不住的哭泣,他都没放她去看看孩子。

  她以为是怀孕那段日子把他憋狠了,如今看来,她是大错特错了。

  他不过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动了情中了毒,所以才来叫她纾解。

  “那个女人呢?她可有怎样,我听说教主在大月将她找到带回来了。”花芊平淡下来的口气,绝望的有点让人心寒。

  “她也不比踏月好,教主令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也是母亲,孩子对你们有多重要,我相信你比谁都明白。”鬼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将孩子好生放到她怀里,“事已至此,你还是快快带孩子下山去,若是教主知道你还在山上,怕是不好。”

  “既然踏月是自己先做了对不起教主的事,他的死也怪不了别人。我虽然伤心,但他也伤了我的心,我既然无力为他做什么,自然不会拿我和孩子的性命来做傻事。只是如今我一想到他竟然对别的女人动了情,我就难受的紧……”说着说着,花芊的眼眶一红,有泪落在不停哭泣的女儿脸上,热泪灼人,女儿的哭声更大了些。

  “夫人嫁给教主之前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妖女,最擅长的就是勾引好看的男人。踏月兴许是鬼迷心窍了……”

  “你不用安慰我了。”花芊忽然将怀里的孩子放在鬼医怀里。

  鬼医大惊,想把孩子退到她手里,却被花芊哭着制止,“前些日子我在山下被人三番五次追杀,那时我还想着一定要活着回来叫教主给我们母女一个交代。如今我虽是有些恨踏月对我不忠,但也不想让他的孩子和我一起在外面到处躲避仇杀。”

  她这是要托孤?

  鬼医大惊,摆手推脱,“若是被教主知道这是踏月的孩子……”

  “那就不让他知道。”花芊止住眼泪,硬是将孩子塞在他怀里,“前段日子我在山下救了一个被人追杀的少年,名叫东临。如今他在山上种花。你把孩子交给他,他念在我救命之恩上,定当会把孩子养大。”

  “可是孩子这么小就离了母亲,日后怕是会怨恨你吧?”

  “那就不要告诉她她的父母是谁,就说是……孤儿。”花芊眼眶一红,扭头就走。

  鬼医在身后想追,怀里的孩子却哭声甚大,他又怕传到教主耳中,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花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等到他哄好了孩子出去时,花芊早已不知去向。

  他只好顺着花芊的话找到那个种花少年东临,找到他时,他正在用铁锹铲一株开的极艳丽的茶花。

  看到他来,东临先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用铁锹挖土。

  鬼医见那株茶花开的极好,甚至这一片茶花中开的最旺盛的茶花,可他却要铲掉它,他有些不解,就抱着怀里的孩子上前问道,“这花开的好好的,你为何要铲它?”

  东临头也不抬,“一样的栽种,一样的施水浇肥,它却长的格外好。根下肯定有什么别的肥料,我得看看。”

  “哦。”鬼医点点头,正欲和他说正事。

  又听他自言自语说道,“夫人叫我在这里好好种花我就要把花种好,种的和这株一样这么好,这才对得起夫人的救命之恩。嗯,虽然这报答轻了点,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哎?”东临先生忽然顿住,长哎了一句,丢掉铁锹,蹲下身子,裂缝的头颅在土中半掩半露。

  “果然是有别的肥料。”东临笑着用手一点点刨开头颅旁边的泥土,竟完整的刨除一整句尸骸。

  鬼医一眼望去,那尸骸的骨头还有光泽,似乎是具刚把肉烂光了不久的尸体。

  这时怀里的孩子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东临似乎这才注意到他怀里的孩子,就问,“这孩子望着这尸体哭甚,她难道知道这人是谁不成?对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先生抱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鬼医微微一愣,心里思量着这话该怎样说才能既保住孩子又不给这个叫东临的少年带来危险。

  见他犹豫,东临就不再多问,低头看那具光鲜的尸骸,“整个头颅都裂开了,胸口的肋骨也断了三根。这人的死状肯定惨烈的很。”他自顾自的断定后,抬头问鬼医,“先生可知最近有什么人闯入了光明顶?”

  鬼医被他问的有些奇怪,“最近好像没人闯入光明顶,为何这样问?”

  “这就奇怪了。”东临摸着脑袋有些想不通,“既然没有外人闯入,难道这尸体是我们光明顶上的人?应该不会吧,好像没听说谁被杀了啊?”

  鬼医听到这里,心下猛地一跳,直直看向脚下的尸骸。

  肋骨断了三根,头颅被震裂,还有这孩子哭的这样厉害……

  难道这是……踏月的尸体?

  东临抬头,正好看到鬼医神色大变,好奇问道,“难道先生认识这人?”

  鬼医忙摇头,“不认识。”他赶忙否定。

  踏月被杀,在教中算是绝对机密,他自然不能对外宣传。

  东临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先生知道呢。哎,这人也死的太惨了,不知是谁下的狠手,杀了他竟然还埋在这里做了花肥……”

  “小兄弟……”鬼医突然出声打断他。

  东临住嘴,看着他。

  鬼医上前几步,问他,“你可还记得那日你被追杀救你性命的花芊?”

  “花芊姑姑?”东临顿时激动的站起身来,“你认识我姑姑?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救我之后就叫我在这里种花,就再也没来看过我。你带我去看看她好吗?我想报答她……”

  “她离开了。”鬼医低头看向怀里哭泣不止的孩子,“可她临走前拜托我将这孩子交到你手上,这是她从山下救来的孩子。她叫你替她好好抚养她。”

  “孩子?”东临忙上前几步,只见那孩子圆润可爱,白皙漂亮竟有几分姑姑的神采,他有些兴奋的从他怀里接过孩子,“姑姑就是心好,什么事都不忍袖手旁观。你叫夫人放心,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我一定把这孩子好好养大,绝不辜负姑姑的一番苦心。”

  鬼医见他说的赤诚,人也老实,就放了心,“那孩子我就交给你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到长生殿找我。对了,万万不要对旁人说这孩子是花芊叫你抚养的,你也知道如今花芊离开了,说不定也有人与她结怨,要来找这孩子的麻烦。免得惹些麻烦,你就说是你从山下捡的。”

  东临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至于孩子的名字,你既然要养她,就由你来取。”

  听到要给孩子娶名字,东临有些无措,“我不会取名字,这孩子长的这般好看,要是被我把名字取毁了可不好。要不先生给取个吧?”

  鬼医见他确实不像是能取个好听名字的模样,就沉思了一会儿,“既然你种花,那孩子就取个花姓,兰卿如何?”

  “兰?兰花可是花中君子,这个好。不过这卿是什么意思?”

  “卿,卿本佳人。总之都是好意境的字。”鬼医摸着少须的下巴,点点头,“兰卿将来必是倾国佳人,这个名字甚好。”

  倾国佳人?那就是绝世美人了?

  头脑单纯的东临哈哈一笑,十八岁的他忽然有了做父亲的自豪。

  他的孩子将来会是个绝世大美女,这叫他如何不开心。

  只是这绝世美人现在却啼哭不止叫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孩子为何哭的声嘶力竭还不停下来,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鬼医顺着那孩子涣散的目光望去,踏月的尸骨……

  “兴是这尸骨未安,扰到她了。你去把这尸骨好生埋好,立块无字碑。若是兰卿不哭了,你每年这个时候就带兰卿来给他磕头,这尸骨的主人兴许还能保有兰卿顺顺利利长大。”

  鬼医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东临虽是有些怀疑,倒也愿意一试。

  他将孩子交给鬼医,然后撂起铁锹在不远处的榕树下找了个空地挖了几米深的大坑。

  然后哼哧哼哧跑过来抱起尸骨放到坑里埋好,立碑。

  做完这一切之后,耳边一直萦绕的哭声果然就没了。

  东临顿时大喜,跑过来摸着孩子的脸甚是欢喜,“这孩子倒是灵性。”

  鬼医将孩子放在他怀里,“可记得我刚刚说的话?”

  “记得记得,我每年都会叫兰卿来给这人磕头的。”东临只盯着孩子欢喜的看,头也不抬,但话也算记得清楚。

  ——

  “不对呀。”韩梦伊撑着下巴忽然出声打断罗玉蝶的话,若有其事的道出与她话里的前后矛盾之处,“我和那叫兰卿的女人也见过几面,如果东临先生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老实,又是个花匠的话,不可能养出一个那么心狠手辣的女儿啊。就是她骗我闯了花满……不,花教主的血池,害的我差点被杀了的。”

  康俊仪也想起那个自称叫兰卿的貌美女子了,杀人不眨眼,作风妖气,确实也不像是被一个花匠养大的女子,“后来定是有出了什么变故吧?我也见过那个叫东临新生的花匠和叫兰卿的女子,不过他们两人却并不像是养父女的模样,好像也并没什么感情。”

  罗玉蝶点头,似乎并不在意有人说她魔教之人心狠手辣什么的,反倒是一脸的自得,“我当初怀孕本就喜欢孩子,况且那孩子生的那么漂亮,我自然不会叫一个花匠养着糟蹋了。不过我当初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踏月所以就背着西月将那孩子收养了。”

  韩梦伊一听心里暗暗唱反调,“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糟蹋人,要是被老实敦厚的东临先生养着,兴许还是个美丽的好姑娘。可现在却完全是个蛇蝎美人,祸害江湖。还有那个踏月,若不是她害别人,哪会落到那样凄惨的下场,愧疚有毛线用!”

  “东临先生既然知道她是兰卿,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太冷淡了些。这似乎也有点说不通。”康俊仪仍是在怀疑。

  “你倒是心细。”罗玉蝶忽然直直的看着韩梦伊,眼神戏谑,“你可知道有一种药,喝了之后人就会忘掉所有的一切?”

  韩梦伊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她看着她做什么,她哪里会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喝了之后就忘掉所有,除非是刘德花歌里的忘情水。

  不过,给我一杯忘情水,还我一生不流泪……

  这只是歌词。

  闻言,康俊仪眼神灼灼的也看着她,“难道……”欲言又止。

  他该不是怀疑她喝过那个神奇的药水吧,喝了之后就忘掉所有的一切?拜托,这是她偶像刘德花的歌里面才有的东西!

  “我绝对不知道那个东西,我也没喝。”韩梦伊摇头打住那两人讳莫如深的眼神,并发誓,“我发誓我绝没喝过那种东西,哎,你别用这种像是受伤了的表情看着我。”她看着康俊仪,头皮发麻,“我真不是你娘子……我再再再一次重新介绍一遍,我叫韩梦伊。韩信的韩,梦想的梦,伊人的伊,韩梦伊!算了,对牛弹琴。”她无力了。

  不过康俊仪总算是移开了视线,“夫人是说忘情水吗?”

  罗玉蝶扬唇一笑,“你说的没错。”

  “我娘子也是因为喝了忘情水才忘记一切的吗?”

  娘子?

  谁是他娘子?!

  韩梦伊喘着粗气,却觉得很无力,算了,无论她说多少遍,他还是会认为她是他娘子的。

  毕竟她占了她娘子的身体,这事根本扯不清。

  “自然是的。”罗玉蝶对自己的判断倒是自信的很。

  不过韩梦伊可不这么认为,反驳道,“忘情水又不是你发明的,你怎么就能断定我一定喝过忘情水了?”

  “忘情水,香香无尽都是我五毒神教的圣品。从我教里传出去的东西,自然没人比我了解了。”罗玉蝶一脸的骄傲,刺眼的很,“上次替你把脉我就知道你被下了忘情水了,只是我没说罢了。反正你忘掉一切,对我的楼儿来说也是好事。”

  她竟然喝过忘情水?!她不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吗?会不会是喝忘情水的时候……呛死了,所以她就穿越过来了?

  韩梦伊严肃的点点头,暗自将以上推测当成了铁定的事实。

  不过她醒过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那个叫碉堡了的玲珑丫头,还有……和关喆长的一模一样的唐生。

  不会的,绝不会是唐生用忘情水呛死了这身体的原主!他说她中毒了,是他救了她的。他虽然有时候说话不让人,爱占她便宜,但他一直都在保护自己,甚至为了她不惜和花满楼作对。他一个雾国人怎么可能给大月的庄婉昕喝什么狗屁忘情水!绝不会的,绝不会。

  康俊仪见她在那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脸上的神色像万花筒一样变化个没完,不过越往后面,脸色越是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他有些担心,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我又没喝忘情水我能想起什么,我都记得。放开你的手,我的肩膀。”韩梦伊依旧嘴硬,狠狠的瞪着他。

  在康俊仪看来不过是在借着外界转移什么,兴许她察觉到了什么吧。“若是让你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就别想了,就算忘记我也不要紧。”

  这话说的,真心有点动人。

  韩梦伊这凶残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

  这时,却又听他说,“反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记不记起也并无所谓。”

  “要不要这么死心眼啊!”韩梦伊再度凶残的看着他,“我再再再再说一遍……”

  “你是韩梦伊,不是庄婉昕。”康俊仪接过她的话,“都说了那么多遍了,我都记着了。不过我还是不能离开你,若是哪天你突然记起来,可你在毫不知情下把我推开了,你定会伤心。我不忍看到你伤心,所以我还是脸皮厚点跟着你。”

  这话说的从头至尾都好像在为她考虑一样,韩梦伊却根本不信他一个大月皇帝会这么痴情无悔的跟着她一个裁缝的女儿身后。“你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要是真心想……”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罗玉蝶打断,“你们两个注定是要陪我在这雪山谷里终老的,别再唧唧歪歪了。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被困在这雪上谷里了,还有我的夫君去了哪里吗?你们要是现在不听我可不打算讲了……”

  韩梦伊一听,责怪了瞥了康俊仪一眼,就是你,把话题扯了这么远,差点忘了初衷是想离开这雪山谷了。随后笑靥如花的望着罗玉蝶,猛地点头,“夫人讲吧,我们可想听了。”

  “你这模样可真脏的不讨喜,算了,等我讲完了,就带你俩到上头雪山堆里滚几圈就干净了。”

  在雪山堆里滚几圈……

  韩梦伊身子一哆嗦,“夫人还是快给我们讲讲吧,花教主令您打掉孩子,后来是怎么保住孩子的?”

  罗玉蝶神情一变,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继续阅读:第七十三章 情埋雪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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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爱上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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