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站起来,走到到帕特面前坐下,他看着帕特说,“这是个秘密,是我要求布利雷家族替我保守的秘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但你得相信我,难道你觉得一位齐有什么好欺骗你的吗?或者布利雷家族能带给一位齐什么呢?”他伸手向帕特的脖子。
帕特本能回避,看见齐天窄如刀的眼后,僵着身体不动了,任由齐天拔开他的衣领露出整片纹身。一朵没刺的玫瑰与缠绕在利剑上的水蛇。
齐天淡淡的瞄一眼,再次近距离审视布利雷家族图腾宛若将他带回了五年前,不禁感慨。时间太过强大,五年前的齐与今日的齐不可同日而语,五年前的齐尚需忌惮而不能声张,今日的齐便坐在那,谁又敢起歹心。感到帕特身体的僵硬,齐天并未心软,他得让这个小家伙知道什么叫恐惧,日后做出决定便不会如此草率。
他撂下手,靠在床边,崔康爱酒,孔芳华慵懒,二位的恶习被齐天学了个透彻。有酒绝对不会不喝,能坐绝不会站着。齐天问,“你是谁的孩子?”
帕特一怔,他身体里流的并不是布利雷家族的血脉。但布利雷家族是他的亲人,他将族长布利雷·艾奇逊当做父亲,将加文视为哥哥。他们同样视他为孩子与弟弟,脖子上的纹身便是最好的证明。帕特说,“我姓肖恩。”
齐天并没有惊讶,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事实上别人他还真不认识,肖恩他却知道。他是内尔诺的在教堂福利院中领回来的孩子,领他回来时大概是他十一岁的时候,就是布利雷家族历经生死存亡的前一个年头。加文特意提起过肖恩·帕特,因为他小时候实在太可爱了,鬼精鬼精的,整个布利雷家族没人讨厌他,相反十分的维护他。
“很优秀,我记得你该十七岁了吧,加文和提起过你,这个年纪得到家族图腾纹身,史无前例啊。”齐天说。
帕特点点头,齐短暂的获取了他的信任,因为他比较可亲。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经定下来了,只要等到时机成熟并且再长几岁后,布利雷家族会向外宣布怕他将成为族长的顾问老汉克的接班人。帕特无法和内尔诺一样毫不染指布利雷家族,他的一切都是布利雷家族给他,因此他需要回报布利雷家族。但他也无法去染指组长的位置,布利雷家族再大方也不会让一个身体里不流淌布利雷血液的人领导布利雷家族。
“为什么来刺杀我?”齐天问。这时候他听见门外孙由和黎宇的声音,他们叫醒了孔祺睿拼酒。
帕特看了看齐天漆黑的眼眸,如同墨水染的一般,实际上他仍无法彻底吐露,尽管齐天说了一些隐秘的事,但帕特认为齐是手眼通天的人,保不齐知道这些事且编织了一个谎言。
齐天瞄着迟疑的帕特,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知道怕了?来刺杀齐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呢?甚至面对我的时候你还有拿出刀的勇气。他抓着绳子拽过帕特,帕特挣扎,齐天说,“别动,我把绳子解开。”
齐天找了一圈,才找到打结的地方,系了个死结。他喊了一声孙由。
马上,孙由推门进来了,黎宇跟在后面。
“咋啦齐天哥。”孙由站在门口说。黎宇在后面向齐天打招呼。
“拿把刀把绳子割开,你系的也太紧了吧。”
孙由困惑,哈哈一乐。黎宇说我去拿。转身离开,孙由问齐天怎么处理。齐天笑了,这小子还真有点架势。他看帕特一眼说,以后你们就在一起玩吧,帕特会回国的,要点吃的给帕特。
孙由哦了一声,看了帕特一眼,黎宇钻进来,一把餐刀递给齐天。齐天割开绳子,帕特挣了几下绳子便脱下来,稍微抻了下肩膀,并没有大动作。齐天回头会孙由、黎宇说,你们先玩去吧,记得要点吃的。
孙由满嘴答应,推着黎宇出门,带上看门。
“坐吧。”齐天拍拍床,酒劲再度上了一个新潮,他有些眩晕,胃里翻腾,但吐不出来。他靠着沙发说,“说吧,怎么来刺杀我了。”
帕特没动,看着齐天说,“那天在酒吧,黑网上刷到了有人发布的刺杀齐的信息。和普尔曼打赌谁先杀死齐。”
齐天噗嗤乐了,普尔曼是加文父亲的第三个儿子,年龄和帕特相当。这个年纪的孩子凑到一起无非就是淘气的事,这两个人还真是有点胆大了。
帕特继续说,“我来到晋京后,从之前查到的你的信息判断你会从曲苏河机场下机,因此早早的给了安检员一笔钱,收买了他的身份。那笔钱够他无忧无虑的生活半辈子了。与同事相处我担心露出马脚,因此失踪了三天,在你昨晚上下机后我才去机场。”
“普尔曼呢?”齐天问。
“那个家伙一定是怕了,因此早就逃了,他哪里有我勇敢。”帕特神气十足的说。对上齐天的目光后有所收敛。
齐天点点头,说,”也好,省的麻烦了。你先休息吧,一会有吃的给你送进来。酒足饭饱就打电话给布利雷家族报个平安吧,让他们知道知道帕特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帕特红脸,齐天的目光有着长远谋划者的智慧,那是他在布利雷族长和老顾问汉克身上瞧见的。对比自己,略有尴尬,如同一支落水的狗。长久与老汉克相处,他沾染了老汉克的敏锐,但时不时还是被激动冲昏。如同老汉克所说,事情往往发生在一瞬间,理由都是后安上去的。帕特此时有些无法面对老汉克,也无法告诉老汉克他精心调教出的接班人还是个意气用事的小鬼。
齐天看穿了他的窘迫,离开屋里前淡淡说,“你可以撒个谎,我配合你。怎么合适你怎么说。”
帕特看着他背影,心里犯怵,他知道理智的人远比凶狠的人更可怕。这才是布利雷家族黑暗时期,加文无法逆转局势的原因,他只够凶狠,却有比他更凶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