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放下筷子,倒了一杯水,说道,“大势所趋!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嘛,尤其是武行这个行当,再过去还保留着尊师重道,眼下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现在不一样了,谁管你资质不资质,天赋好的年轻人几年就能超过苦练半辈子的老师父。武行有江湖气,江湖人最重名声,出名容易守名难,谁也不想到老了一落千丈。但祖师爷有规矩,谁也不忍心把门派传承断送在自己手里。只能硬着头皮去教几个。学武的怎么发家?打擂台!踢一家武馆是初露头角,踢三家武馆是师父教之有道,踢六家武馆是年少英雄,踢十家武馆是大展锋芒,踢十五家武馆是年少无知!这是出名的一种方式,还有另一种方式是打师父,这种大逆不道的手段是四十几年之内,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搞出来的,徒弟打赢了师父照样出名,也没人去反驳啊或者打压这样的做法,社会上现在讲究什么拿实力说话,简直就是放屁!没见过哪个孙子倒头来给爷爷当爷爷,爷爷再给孙子当孙子,可就这么个社会搞乱了传统行当。尊师重道不重要了,你说他留不留后手。现在教徒弟也是教三份留一份,什么时候师父要咽气了才把那份传出来。”
程泊熙一怔,他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无奈地感慨说道,“这也是社会的变迁吧。”他拿出手机,翻到了晋京热点新闻,递给齐天,“你瞧,踢馆这事已经火了。”
齐天并不吃惊,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孔祺睿挥拳的一张写真。赤膊着上半身,发达的肌肉与英俊的脸庞令他的支持者非常高。他舒了一口气,用非常期待的语气说,“他一夜间成了少女情人了。”
程泊熙哈哈大笑,笑声发自肺腑,充满怀疑,“是这样吗?好多事人与人之间是凭借感觉的。”他的话锋一转,语气沉重,“我看他倒不是很享受这些。”
齐天瞥了程泊熙一眼,他懂他的意思,孔祺睿确实苦闷,因紧张也因过重的负担,齐天说,“每个人都不轻松。为了他安心踢馆,不少人跟他一起折腾呢。”
程泊熙咽下一口排骨,在吃下一口之前说,“这倒是真的。晋京现在是特别时期,也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啊,郭建邦只需要一周就可以整合四合帮的资源,他现在已经开始和我们角力了,但庆幸的是他只知道孔经理而不知道我们。”
齐天慢悠悠却斩钉截铁的说,“是这样的。所有事情,苦难和欢乐都会接踵而至。尝了多么难的苦痛就有多么甘甜的欢喜。世界上最值得庆幸的就是敌人高估我们的缺陷,而低估我们优点。这次踢馆是由郭建邦一人带领下的四合帮和我们的第一次冲突。他将会比以往更加猛烈,因为他是头一次拥有完整四合帮的力量的绝对控制。他会比之前更加的傲慢,更加的不懂得遮掩和躲避锋芒。等着瞧,用不上多久他就会把自己害死。”
林子里吵了起来,进入桃花源的林间小路内孙由走了出来,他身边是帕特,身后是普尔曼和黎宇。他们四个相处的还不错,整日就是在晋京的各处玩玩逛逛。费用自然由普尔曼与帕特承担,他们并不缺钱,正因如此,晋京的庞大能展开的淋漓尽致,因为许多地方非得花钱才能享受到最好也是最难忘的待遇。
他们拎了中秋节礼物,径直的走到长条桌子坐下,普尔曼总是欢乐的不得了,而帕特却懂得毫无痕迹的掩盖自己的情绪。坐下来后,黎宇望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哈哈乐了,他站起来向木屋走去准备拿碗筷,并说,“我要再吃一点,看起来就太好吃了。你们谁要吃?”
这句话令程泊熙相当开心,但显然其余几个人兴趣不大,他们在外面吃过了。普尔曼把抱在怀里的礼物放到桌子上,拆开,精致包装的月饼,他说道,“吃月饼。齐这是给你的。这份是给程泊熙的。”他念程泊熙名字时经常读错发音,程泊熙的名字对他来说非常绕嘴。
齐天点点头,接过了礼物,帕特再一边感慨道,“哇,你们的每一个节日都与众不同。而且每个节日习俗都很复杂但是很有趣,尤其是食物。这个月饼就像天主教的三王来朝节日,那一天F国人都要吃三王来朝饼,饼上有蚕豆。我们的圣蜡节要吃油煎鸡蛋博饼。但相比中华的节日就太简单了。”
齐天回以微笑,看来这两位布雷迪家族的小家伙很喜欢中华,他礼貌的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F国呢?尽管现在晋京戒严,但是我有途径让你们坐到飞回故土的飞机。”
普尔曼表现的非常意外,他耸耸肩说道,“我们还并没打算回去。我们想过端午节,孙由告诉我们每年的端午节都会在曲苏河赛龙舟什么的,听起来就特别有趣,像哈利波特骑着扫把比赛那样。”
齐天笑了,友好而真诚,他说道,“端午节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要等到明年才能过端午节。”
普尔曼有些懊丧,苦着脸,“是啊,孙由告诉我了,但是我决定等到明年。”
齐天郑重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毫不置疑普尔曼的帕特,问道,“你们确定吗?这很不安全。你们大可先回F国,在节日来临前我会通知你们的。”
帕特与普尔曼对视一眼,普尔曼表示不理解,他坐直了身体正色的说,“这太有趣了,我还打算去爬山呢。还有吃遍中华的美食。”
齐天摇摇头拒绝他,“你们确实不能在这待太久,这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除非你们取得了家族的同意。只要加文给我打一通电话,我就会让你们继续待着这。但这也是很冒险的。”齐天并没说谎,这次晋京会来到许多组织,也会有不少与布雷迪家族结过仇恨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