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祺睿再次恢复知觉,他所在的房间似乎非常暗,他听见有人说话,但声音压的非常低,听不清具体的字音,只是一点声音。出于本能,他并没睁眼,装作昏迷。肚子上的肿胀感令他十分不适,整个肚皮都仿佛僵硬了,伤口欧隐隐作痛,痛感微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将注意力放到模糊的谈话声上,试图听个只言片语。但说话声音随即而至。有人在床边的椅子上俯身凑近他,声音变的清晰,说“他似乎该醒了。”他听出这是程泊熙的声音,随后,一道强烈灯光亮起闪着他的眼球,他扭过头去。脑袋特别沉重,非常麻木。他睁开眼,余光中认出了浮在上空的那张充满担忧的程泊熙的脸。
“别动,马上就好了。让我检查检查。”程泊熙说,他用小手电照孔祺睿的眼球,“万幸,可没有什么事。”程泊熙关上手电,扭头对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来看看他吧。”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是孔芳华,这时候程泊熙看清了她的脸,孔芳华说,“你感觉怎么样呢?有没有哪里不适?肚子饿不饿?你想说话还是休息都可以。”
孔祺睿笑了,程泊熙轻轻摇起了床,角度不大,否则会挫到孔祺睿的伤口。孔祺睿这时候能清楚的看到孔芳华和屋里的情况,这间病房里只有孔芳华和程泊熙。
孔芳华说,“所有人都来了。但你已经昏迷了十个小时了。崔康回去照顾生意,孙由和黎宇去楼下吃饭了。顺便给我们俩带回来一些,齐天和帕特、普尔曼有事情需要处理。临出发的时候还交代如果你醒了一定要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孔祺睿还很虚弱,麻药劲还有一些,他示意孔芳华凑近一些。孔芳华坐到床沿上,稍微的俯下头说道,“你说。”
“结果怎么样?”孔祺睿说,“我赢了吗?”
孔芳华拍拍他的肩膀,“你赢了。知道吗?大家都尊敬你了现在。”
“那可真好。”孔祺睿开心的说,他笑了,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笑了。看起来很难分辨他是因为赢了而开心,或者是因为受到大家的尊敬而开心。他继续说,“撞场是打不了啦吧?”
程泊熙插嘴笑着说道,“是啊,就算你能打,你想打,明天也没人敢和你打了。要命啊!”
孔祺睿指了指头顶特别亮的灯。程泊熙走到门口关了灯,他站门外向右看了一眼,轻声喊道,“快走几步,孔祺睿醒了。”
孔祺睿心里大致明白了,撞场虽然打不成,但也没弱了威风。说实在的,在场观看的人都是练了几十年武的,稍微眼力尖一些,观看角度好一些的,都能看清是怎么回事。
他又问,“谷良斌咋样?”他对那个安静的男孩很感兴趣。脑袋里回忆到那个既天真又成熟的面孔,他想齐天真有不一样的本事,未卜先知,提前预料到会有突变。怎么知道的呢,他想不通。但他也没想到谷良斌会这样,齐天也肯定想不到,想不到这点是情理之中的事。没谁傻到拿自己开刀。孔祺睿笑了,他不就也拿自己开刀了。
孔芳华调了调孔祺睿吊水的速度,俯视孔祺睿说道,“他啊,比你好多了。他是走回后堂的。刀插的不深,可也够吃一壶的。毕竟刀子是真刀子,肉也是真肉。”她感慨说,“以后可得小心点。”
孔祺睿点点头,他有点累了,举起了个Ok的手势。这可比说话省劲多了。
紧接着,孔芳华一顿,坐到椅子上沉默了半天,耳边听到走廊内的脚步声已经很近后,她似乎不好意思或者不情愿的说道,“等你恢复好了,还得踢馆。”
照以前,孔祺睿会点头,因为他实在累的不想说话。难免会让人觉得他不开心有抵抗情绪。换今天,他没那么做,强忍着不适,伸着麻木的舌头说道,“嗨,这有什么啊姐。正好我能偷偷懒休息。打几天游戏,可就是前几天不能自己活动的时候可挺麻烦。”
“那麻烦啥啊?到时候哥给你端尿壶,扶你上卫生间。”程泊熙听到孔祺睿的话后转头进屋,走过来。
孔祺睿害羞了,红了脸,他想想,也就程泊熙合适这个角色了。让谁做都不合适。反击道,“我呲你一身!”
程泊熙嘿嘿笑了,这时,孙由和黎宇拎着晚饭进来了。孙由看见孔祺睿立刻跑了几步。黎宇走过床边把吃的放到茶几上,对孔芳华和程泊熙说道,“你俩吃饭吧,也没啥吃的,就炒饭。对付一口。”
“都什么啊?”孔祺睿问,“有没有我能吃的。”
程泊熙已经走过去拆开包装,炒饭的香登时钻进了孔祺睿的鼻子里,程泊熙吃了一口饭说,“甭管是什么,你都吃不了。差一点就刮肠子上了,你先喝几天粥补补吧。”他伸手递给孔芳华一盒炒饭。
孔芳华走过去坐到程泊熙身边,看三孩儿叙旧。
黎宇对孔祺睿说,“那我去给你买粥。”他有颗很细腻的心。
孔祺睿撅着嘴巴,点点头。他示意下,孙由把床放平。
孔芳华说,“别折腾一趟了,怪累的。就要个外卖吧。今晚上就留程泊熙在这照顾祺睿就行,你们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回桃花源还是回哪?”
黎宇点头说,“好吧,那我就点份外卖。”他掏出手机,继续说道,“我今晚上得回家一趟,老太太干儿子过来。”
“行。”孔芳华问,“老太太恢复咋样了?”
孙由抢话说道,”挺好的,我俩昨天下午还回去一趟了。老太太现在能自理,就是拿点沉东西费力气,黎宇给老太太雇了个保姆。
程泊熙也听过黎宇奶奶的事,他咽下一口饭,咕咚咕咚的喝了口水,说道,“赶明有功夫,我去你家帮你看看你奶奶恢复的咋样。我也是个大夫啊!”
黎宇嘿嘿一笑,他们还真没见过程泊熙医生的一面,但齐天点头承认过程泊熙确实是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