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被范蠡强吻,心中大羞,用力挣脱范蠡的手,趴在白马上,一直到了家门口。
范蠡扶着西施下了马,看着西施呆呆地说:“刚才我是情不自禁,我太喜欢你了,所以请你不要怪我!”
西施偷偷地笑,抬起头来说:“算了,我原谅你了傻瓜,只是以后不许这样!我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我们还没订亲呢!”
范蠡惶恐地说:“一定、一定!”
西施走回家中,临进家门转头一看,范蠡还牵着白马,站在屋前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禁又是嫣然一笑。
西施进了屋,悄悄推开窗户一看,范蠡一边牵着白马往回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西施家。
西施心里甜滋滋的,看来这范蠡是真心喜欢自己。
这夜西施做了个甜美的梦,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自己骑着一匹枣红马,范蠡骑着那匹白色战马,两人并驾齐驱,欢乐地奔跑着。
西施骑得娇喘嘘嘘,正喊范蠡停下来歇会,忽然前方出现了一片大火,喊杀声四起!范蠡冲进大火不见了,西施急忙喊他。猛然空中俯冲下来一只黑色的老鹰,一把抓起西施飞上空中,越飞越高!
西施拼命挣扎,连喊:“放开我!放开我!”
黑鹰毫不理会,越飞越高。猛然黑鹰一松爪,把西施扔了下去!西施往下面一看,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像是无底深渊!西施惊惧万分,忍不住大喊:“啊!!!”
忽然施李氏的声音响起:“傻丫头!快醒醒,又做噩梦了!”
西施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看母亲施李氏站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西施摸了摸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施李氏笑道:“做噩梦了吧?快起来,范蠡大夫都来了一会了,正在大厅里喝茶。”
西施懵懂地问:“天色大亮了吗?”
正说着,郑旦和东施笑嘻嘻地走进房里,郑旦笑着说:“懒猫,还不起床?昨天说好的今天一大早就去会稽城范大夫家里玩,你睡到现在还不起来?范大夫都来了有一会了。”
东施更直率,直接上来把被子一掀,笑嘻嘻地说:“我看你起不起来!”
西施惊呼一声,连忙拖回被子盖上,嗔道:“傻妹妹,我要穿衣服了,你快出去玩会儿。”
东施笑道:“都是女的还害羞啊?将来你跟范蠡同床共枕,岂不是要羞死你?嘻嘻。”
郑旦说:“那我们先出去吧,让西施起床。”
郑旦拉着东施去了大厅,陪范蠡说话。
范蠡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西施房里,西施心里满是甜蜜,起来梳洗打扮,弄得漂漂亮亮地出来见范蠡。
范蠡一见西施,眼前一亮,站起来笑着说:“枣红马带来了,你出去看下满不满意。”
西施兴奋地奔出门一看,院子里系着一匹枣红马,鞍蹬都配好了,个头也不算太高。
西施高兴地拍拍马头,枣红马非常温驯,用头轻轻地碰了碰西施的手,也不咬人。
范蠡走出来笑道:“我特地选了匹母马给你骑,它性子温驯,你善待它,它会听你话的。”
西施看看枣红马,非常满意,问范蠡:“看它的个头,还很年轻把?”
范蠡笑笑:“是的,跟你差不多大,不到十六岁,你可以喊它妹妹。”
西施笑着上前踢了范蠡一脚,兴奋地说:走吧,我不坐马车了,就骑这枣红马去你家,嘻嘻。”
范蠡忙说:“你总共才骑了几次马?还是我坐在你身后教你骑的。你单独骑马我不放心!再说你早饭还没吃呢,一路上要花两个时辰,你还是先吃早饭,然后坐马车去吧。”
西施撒娇地说:“不嘛,我就不吃早饭,就要骑枣红马去。”
范蠡心疼地说:“好好好,那你慢点骑,跟在我后面骑,可以吧?”
西施微笑着点点头,郑旦和东施妒忌地上了马车,两匹马和两辆马车往会稽城出发。
一路上车声辚辚,马蹄得得,西施幸福地骑着枣红马,跟在范蠡的白马后面骑。
范蠡怕西施初次单独骑马,摔落下来,不敢骑快。范蠡慢慢骑着白马,不时地回头看看西施,眼里满是爱意。
西施兴奋得像个孩子,兴奋地骑在枣红马上,四处张望。
这枣红马也真是温驯,不紧不慢地走着,很少颠簸。
一路前行,两个时辰的路程,花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范蠡家。
到了家门口,西施老远就看见范府张灯结彩,朱红大门也重新油漆过了,门前也冲洗得干干净净,忍不住问范蠡:“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隆重?这是谁要来你府上吗?”
范蠡笑道:“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昨天晚上回来我就吩咐他们连夜做了!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西施嫣然一笑,说:“那么我不下马,直接骑进你家行吗?”
范蠡哈哈一笑:“我家就是你家,想怎么样都行!”
西施喜悦地点点头,一催坐下枣红马,马儿一个箭步窜进大门,停在院子中!
西施矫捷地一脚踩着马镫,翻身下马,家奴把枣红马接过去喂草。
西施兴奋地四下观看,说:“好像处处都打扫过了嘛!有的家具还换了新的?上次来得匆忙,我还没好好看看你家!”
范蠡喜滋滋地说:“请你尽情观看,你将来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觉得哪里不妥,我立刻让下人改过来!”
西施乐呵呵地四处游玩,郑旦和东施跟在后面逛。
这范蠡家里还真不小,虽然不像文种家处处金碧辉煌,但是布置得很清雅,楼台馆榭、假山池塘,应有尽有!
东施一边逛,一边羡慕地说:“西施姐,你家真大!将来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不然这么多房子,住着多冷清啊!”
西施啐了东施一口:“傻丫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怕房子多没人住,以后你就陪我住在这里,咱们姐妹天天在一块儿玩耍!对了,把我爹娘也接来住,让他们享享老福!”
范蠡跟在后面笑道:“只要你们不嫌弃,都住过来!房子多呢!”
郑旦心里还惦记着文种,问:“范大夫,文大夫今天来你府里吃饭吗?”
范蠡点点头:“我大早就派家人去请过他了,他答应来的!”
郑旦暗暗欢喜,心里还恋着文种。
范蠡正悠闲地陪着西施三人转悠,忽然一个家奴慌慌张张地来禀报:“主人,宫里派使臣来了,说越王召见!”
范蠡一怔,说:“越王这时候找我,必有要事!西施姑娘,你们四处游玩,我去宫里一趟,肯定中午回来陪你们吃饭!”
西施点点头,说:“去吧范郎,以国事为重。我们慢慢玩赏,你不要急着回来,反正我等你到家才吃饭。”
范蠡点点头,匆匆出去了。
西施心里美滋滋地,带着东施、郑旦在范府里转了个遍,四处游乐。
转悠了许久,西施有些累了,想休息。
随同伺候的几个家奴连忙把三人领到客厅坐下,奉茶,上点心。
西施早饭没吃,早就饿了,吃了两个点心,慢慢品茶。
一直等到正午,范蠡终于回来了,脸色却不大好看。
西施等范蠡坐下,问他:“范郎,进宫一趟,你脸色不悦,发生什么事了吗?”
范蠡说:“你们三个不是外人,说说无妨,切切不可外泄!越王召我进宫,是商量攻打吴国的事!”
西施吃惊地问:“我们越国不是前年才打过仗吗?又要打?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好吗?”
范蠡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越王接到了几处情报,说吴国自从前任大王阖闾死后,新任吴王夫差励精图治,日夜操练兵马,迟早要来伐我越国。越王就想先发制人,趁着上次檇李大胜的余威,主动去攻打吴国,除去这个祸患!”
西施说:“我听说吴国有晋国做后盾,我们伐吴,吴国必定求救于晋国,我们并无胜算!”
范蠡说:“是啊,我也是这么跟越王说的!可是越王说,他已经派出使臣去联络楚国,让楚国出兵牵制晋国,我们越国放手去打吴国!但是楚人多诈,不可轻信,而且楚国的兵力也不如晋国。我一再劝越王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再等等,可是越王不听,要我明天就着手准备战争!看来,两国又要血流成河了,士兵们要背井离乡去作战,还不知道结局如何!”
西施叹了口气,说:“人们都不要征战,各自过日子,不好吗?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
范蠡说:“越王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吴国是我越国死仇,一旦强大,必定来伐我越国!只是我越国并没有准备好,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时候出征,实在是冒险!其他大臣也有赞同我的意见的,但是文种文大夫力主出兵,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就是几时出兵的事了!”
郑旦一听文种,说:“你在宫里遇见他了?他来吃饭吗?”
范蠡说:“应该来的,我大早已经派家人去约过他了。”
郑旦问:“会不会他在宫里和你意见相左,赌气不来了呢?”
范蠡想了想说:“以文种的脾气,还真有这个可能!也罢,我不和他一般计较,我写个请柬,让家人再去请一趟!”
范蠡去写请柬了,西施有心事了,说:“两位姐妹,看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这仗打下来,肯定血流成河,不知道我们村里当兵的乡亲,能有几人活着回来!”
郑旦说:“嗨,别说丧气的话!我们是女孩子,打仗又不要我们上前线!再说,以你和范蠡的关系,让他出面和县令打个招呼,即使征兵,也不会抓你父亲去的!”
西施说:“不能这么说!人人都是父母辛辛苦苦养大的,他们不是人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能够劝越王不要开战最好了!战火一起,万一越国败了呢?吴国兵马会杀进越国,我们老百姓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郑旦笑道:“这事是你我操心的吗?我们说了有用吗?范蠡贵为大夫,越王也不听他的,听天由命吧!能快活一天算一天!”
正说着,范蠡回来了,命家人上菜!
西施关心地问:“去请文种了吗?要不等他来了再上菜?”
范蠡说:“已经派人去请了,文种骑马来,很快就到!我和他虽然意见不同,但是国事归国事,私交归私交,他肯定会来的!”
家人们准备了一上午,一听上菜,一会了就鱼贯上了好几道热菜,冷盘早已摆好了。
范蠡请大家入席,东施一看,高兴地说:“哇!这么多好吃的啊!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
范蠡笑笑:“上回你们来我家里我就说过,上次吃的便饭,这回让厨子准备了一上午,自然少不了拿手菜,呵呵。”
家奴捧来一坛美酒,刚打开就香气四溢,给各人斟了一杯。
郑旦一看,说:“咦,这杯子怎么隐隐发亮呢?”
范蠡笑道:“上次我说过的,家里有葡萄美酒,适合你们女子喝!这杯子很名贵,是从北方买来的,叫夜光杯!这夜光杯是绿色的美玉雕刻成的,喝葡萄酒最合适!要事晚上,这夜光杯倒上葡萄酒,放在月光下真的会闪闪发亮呢!你们多喝些,不容易醉的!”
郑旦笑道:“我明白了,你范大夫家里不是没有金银珠宝古玩,只是你不在乎这些,平时不拿出来炫耀,对吧?”
范蠡笑笑:“你莫忘了,我和文种官职是一样的,他有的东西,我也会有!”
忽然大厅外面有人接话:“范老弟说得没错,你家里好东西不比我少,只是你深藏不露罢了,哈哈!”
郑旦一看大喜,进来的人正是文种!
文种今天穿了一袭白色锦袍,手持折扇,头巾上嵌着一块美玉,分外英俊。
郑旦傻傻地看着文种,那过一个夜光杯要给他倒酒。
文种笑笑:“这是下人做的事情,不劳姑娘动手!”
郑旦仍然倒了一杯葡萄酒给文种。文种看了看酒说:“范蠡贤弟,这酒是女人喝的,哥哥来你家,还不上点烈酒?大丈夫在世,就要高官厚禄,骑骏马,娶美女,喝烈酒,才不枉此一生嘛!”
范蠡笑着拍拍手,家奴一会儿送来一坛烈酒,给文种斟满。
郑旦羡慕地说:“做人就要做到文大夫这样,才有意思嘛!”
文种也不理她,举杯说:“我们一起干一个?”
大家举杯,文种一饮而尽,旁边伺候的家奴忙把各人的杯子斟满。
文种举杯对范蠡说:“范贤弟,虽然我们政见不同,但是出了宫,还是结义好兄弟!大哥这杯敬你,今天在宫里我的话说重了!贤弟莫怪!”
范蠡举杯笑笑:“大哥说哪里话来?都是为了国家嘛!大哥和越王的主张,也是有道理的!”
文种傲然说:“檇李大胜,我越国已经杀得吴国溃不成军!现任吴王夫差,还没你我年纪大呢,能有什么本事?他才打过几次仗?哈哈,只怕上了战场,夫差都吓得尿裤子了吧!”
范蠡说:“我觉得情况不同了!夫差日夜操练兵马,吴军不可小觑!吴军虽然败过,但是有能臣伍子胥调教兵马,很快就会恢复战斗力。而且这次是我越国劳师远征,犯了兵家大忌,吴国是本土作战,先占了地利。再加上吴国上下都想着为死去的吴王阖闾报仇,又是保卫国土,自然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哀兵必胜,骄兵必败,大哥你想过没有?”
文种点点头,说:“贤弟所虑,也不无道理!但是吴国既然和我们已成死敌,早晚必有一战!与其等吴国羽翼丰满来打我们,不如我们先行出击,一举破之?贤弟莫要多虑,我越军是得胜之师,士气高涨,正宜一鼓作气,击破吴国,争霸天下!另外我王已经派出使臣,与楚国结盟,许以灭吴之后,平分吴国疆土!楚国肯出兵,吴国的后援晋国就不足为虑!”
范蠡点点头:“我担心的正在这里!楚国屡败于晋国,上次又被吴国攻破了都城郢都,元气大伤!虽然秦国帮楚国复了国,楚军并不是晋军的对手!而且楚国奸臣当道,楚王不一定倾力相助我越国,楚人多诈,万一不肯出兵,或者出兵败了,我越国就两面受敌了!”
文种笑笑:“贤弟多虑了!楚人虽然多诈,但也好利!我越王许他厚利,楚国必定出兵!而且我们这次出兵,并不与吴国缠斗,直扑他的都城姑苏城!兵分两路,陆路是佯攻,牵制吴军;水路才是主力,我越国全军出动,打他个措手不及!即使晋国出兵,我们打下了姑苏城,吴国就完了!姑苏城一破,我们杀掉吴王夫差,晋国就是想出兵,路途遥远,也不足为虑!”
范蠡知道说不服文种,文种和越王都太乐观了,举杯说:“菜都要凉了,我们喝酒吃菜吧,国事改日再议!”
众人一起举杯,各自吃菜。
郑旦频频地举杯敬文种,文种却爱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