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在成都,反省一个月,然后理事:厉兵讲武,鼓励农桑,积累粮草,置造攻城、渡水的器具,以图再次北伐。
诸葛亮大张旗鼓地练兵,早有魏军探马报与曹睿。
曹睿经街亭一役,深深信赖司马懿,召司马懿上朝商议。
曹睿说:“都督,诸葛亮不服输,招兵买马,还想伐我大魏!我有意先发制人,出兵伐蜀,你看如何?”
司马懿说:“陛下,如今天气渐热,蜀道崎岖,蜀军据险坚守,攻城不易!不如积蓄力量,静观其变。”
曹睿说:“如此,诸葛亮早晚来攻,如何是好?”
司马懿说:“陛下,臣已深思熟虑,诸葛亮初出祁山受挫,战线太长,补给困难;若再度伐魏,必出阳平关,走陈仓道,仿效韩信暗度陈仓之计。臣保举一人立刻带兵去陈仓道口,筑城守御,提前防备,可保完全!”
曹睿大喜,说:“爱卿保举何人?”
司马懿奏道:“此人乃太原人,姓郝,名昭,字伯道,现为杂号将军,镇守河西。郝昭身长九尺,猿臂善射,且有谋略。若诸葛亮犯境,此人足可挡之。”
曹睿欣然同意,下旨加封郝昭为镇西将军,命他筑城把守陈仓道口,
过了数月,陈仓城早已筑成,曹睿又起伐蜀之意,召集群臣商议。
尚书孙资谏道:“当年太祖武皇帝(曹操)征伐张鲁时,曾说过,南郑之地,犹如天设牢狱,崎岖险阻,蜀道难行!汉中斜谷道为五百里石穴,非用武之地。今陛下若起大军伐蜀,吴蜀结盟,恐东吴又将入寇。不如派大将据守各处险要,养精蓄锐;我中原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不过数年,魏国日盛;吴、蜀二国素有大仇,待两国反目,陛下再出兵伐之,事半功倍!”
曹睿问司马懿说:“此计如何?”
司马懿说:“孙尚书所言极当。”
曹睿采纳,命司马懿调兵遣将,各处防守。
诸葛亮接到探马禀报,魏军坚守要隘,又在陈仓筑城,心中忧虑;遣邓芝去东吴,约请吴王孙权出兵,共同伐魏,许之成功之后,平分疆土。
孙权与陆逊商量,陆逊说:“诸葛亮之谋,虽是为蜀国,也有道理。如今天下三分,魏国独大,我们不能坐视不管,魏若破蜀,早晚要来伐吴,不如先下手为强!”
孙权听了频频点头,问:“计将安出?”
陆逊说:“昭义校尉、鄱阳太守周鲂,乃智谋之士,现在与魏国扬州司马、大都督曹休遥相对峙。恰好有人举报周鲂,我已派出尚书郎到周鲂处查究各种事情。大王可命周鲂诈降曹休,曹休必定禀报曹睿,曹睿若派大军来取鄱阳,我亲自出战,一举破魏!”
孙权大喜,就命陆逊去办。
周鲂接到陆逊驰书,寻思一番,提笔写了封信,派心腹之人送与曹休。
曹休拆开一看,信上写道:“鄱阳太守周鲂顿首再拜于大都督、曹司马麾下:其一,我周鲂奖善惩恶,恩威并用,治理鄱阳井井有条,却得罪了权贵,屡屡向孙权告我黒状。其二,孙权昏聩不明,不调查清楚,屡屡下令指责于我。其三,大都督陆逊刚愎自用,不念我剿贼的旧功,书信来往,傲慢无礼!其四,盗贼首领董嗣凭借险阻抢劫抄掠,豫章、临川等郡都受到他的危害。吴将吾粲、唐咨曾用三千兵马攻打他的防地,一连几个月都不能攻破。是我上表请求停止进兵,派出间谍,诱诓董嗣并将其杀死;董嗣的弟弟十分害怕,前到武昌向陆逊投降。而陆逊封赏吾粲、唐咨的官位反而在我之上!其五,董嗣之弟恨我杀死他的哥哥,屡屡散布谣言,孙权与陆逊竟然相信我要谋反,派尚书郎调查我!其六,魏国大败诸葛亮,我心仰慕,愿率部归降。其七,大都督威名远播,宅心仁厚,我愿献鄱阳城,助都督立功!”
曹休看了大喜,不敢自专,急忙派快马送信去洛阳。
曹睿与司马懿同看周鲂的信,司马懿说:“周鲂言之有理,此是破吴良机!臣愿引一军往助曹休破吴。”
建威将军贾逵出奏:“陛下,吴人狡诈,言行不一,未可深信。我听说周鲂向来有谋,只怕是诱敌的诡计。”
司马懿说:“周鲂之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可借此机会,分兵南下。”
曹睿久欲一统天下,闻言大喜,命司马懿引本部十万大军直取江陵;命贾逵引前将军满宠、东莞太守胡质,带兵十万直取阳城;命曹休引大军前出皖城,接应周鲂。
孙权闻报,魏军分三路而来,封陆逊为辅国大将军、平北都元帅,统御林大军,摄行王事:授以白旄黄钺,文武百官,皆听约束。
陆逊保奏奋威将军朱桓为左都督,绥南将军全琮为右都督,各领一军同往,去敌魏国三路兵马,孙权准奏。
于是陆逊调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兵马,以及荆襄九郡部分兵马,起兵七十万,陆逊为中军,朱桓领左军,全琮领右军,一起出发。
陆逊派诸葛瑾驻守江陵,以拒司马懿;亲率大军赶赴皖城,秘密派人送信与周鲂,引曹休出战。
周鲂去皖城投降,曹休还有些疑虑;周鲂大哭,拔剑自刎以明心志,曹休急忙拦住;周鲂割断头发,说:“头发身体,皆父母所赐,我割发为誓,以明我志!”
于是曹休不疑,派周鲂领路进兵;贾逵领兵赶来回合,急劝不可相信周鲂,触怒曹休,被削去兵权。
陆逊埋伏于山路石亭,与朱桓、全琮三路夹击自投罗网的曹休部;曹休大败,急忙突围,被俘万余人,死伤无数。
魏军先锋张普被徐盛斩首,曹休被贾逵设疑兵救出;诸葛瑾坚守江陵不战,司马懿听说曹休失利,只得退兵。
吴军大捷,消息传到成都,诸葛亮大喜,又要出师北伐,先派十万大军去汉中准备。
蜀汉建兴六年秋九月,魏都督曹休被东吴陆逊大破于石亭,车仗马匹,军资器械损失无数;曹休败回洛阳,气急败坏,背脊上发疽疮而死。
没几天,东吴使者到了成都,告知蜀帝刘禅,东吴已按盟约出兵,大败魏军,请蜀国出兵,攻伐曹魏。
诸葛亮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所用之物,一切完备,请旨出兵。
刘禅大喜,亲自陪同,设御宴为文武官员送行。
众人正在把酒言欢,忽然宫前刮起一阵狂风,把一棵大松树一折两断!
众人惊骇,诸葛亮用掌中八卦算了一课,叹息道:“此兆头主损我国一员大将!”
众官惊讶不已,没过多久,镇南将军赵子龙长子赵统、次子赵广,进宫求见丞相。
诸葛亮大惊,手中酒杯掉落在地,哽咽道:“子龙休矣!”
二子晋见,拜哭说:“陛下、丞相!我父亲昨夜三更病重而死。”
诸葛亮放声大哭,众官无不流泪。
诸葛亮跌足而哭道:“子龙身故,国家损一栋梁,我折一臂也!”
刘禅也哭道:“若非子龙将军早年相救,朕早已死于长坂坡乱军中!”于是立刻下诏,追赠赵子龙大将军,谥封顺平侯,敕葬于成都锦屏山之东;在锦屏山上建立庙宇,四时享祭,又将子龙的灵位送入太庙,陪祀列祖。
赵统和赵广伏地哀哭,刘禅念子龙旧功,赏赐金钱缎匹发丧,封赵统为虎贲中郎将,赵广为牙门将,就令二人守墓三年。
第二天,诸葛亮强忍悲痛,点起二十万精兵,令魏延为前部先锋,出阳平关,与汉中先前派驻的十万大军会师,共三十万兵马,直扑陈仓道口。
路上,姜维问:“丞相为何不出祁山,而走陈仓道?”
诸葛亮说:“我在成都反省,祁山的确是用武之地,可攻可守,只是有一缺点,要绕道前往,迁延时日。兵贵神速,我出其不意地出陈仓道,就是要杀魏国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援军赶来,我们已出了陈仓道!”
蜀军大军出征,早有探马报入洛阳,曹睿急忙召集群臣商议。
大将军曹真出班奏道:“陛下,上次守陇西,臣功小过大,不胜惶恐。今日臣得到一员大将,名叫王双,骑千里马,能开两石铁胎弓,暗器囊中暗藏三个流星锤,百发百中,有万夫不当之勇!臣请以此人为先锋,臣领大军去救陈仓城。”
曹睿大喜,立刻下令召王双上殿。
只见王双身长九尺,面目黧黑,眼睛泛黄,身材魁梧,虎背熊腰。
曹睿说:“王双将军,曹真大将军保荐你为先锋,你可展示一下你的流星锤暗器。”
王双顿首说:“陛下,朝堂之上,非用武之地,臣恐惊了圣驾,误伤百官。”
曹睿笑道:“流星锤后面都有链子,收发自如,不会误伤别人,你且演示一番。”
王双领命站起来,举目四顾,郭淮站在朝臣班中,相貌彪悍。
王双上前行了一礼,说:“请郭淮将军出列,持剑与我比试。”
郭淮不以为然,拔剑走出来,站到大殿中央空地,问:“如何比试?”
王双笑道:“将军持剑,只管砍我,砍到我的衣服,就算我输。”
郭淮不悦,心想你王双也太小看人了!
郭淮举起佩剑,一个箭步冲上去就砍;众官一看说动手就动手,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双,看他如何招架。
只见王双个子不小,身手却格外灵活,连连后退,郭淮的剑离王双不远,就是刺不到他。
王双一边后退,一边伸手从腰间暗器囊中掏出两柄流星锤,一手持一个,猛然向郭淮砸去。
郭淮久经沙场,一看黑黝黝的两柄铁锤同时扑来,挥剑急砍,荡开两锤。
王双一收锤链,流星锤锤头收回,紧接着双手一抖锤链,一对流星锤又飞向郭淮。
郭淮急忙举剑相迎,谁知王双半途一抖手,将锤链一震,流星锤突然改向,一柄流星锤向上直扑郭淮首级,一柄流星锤向下,去砸郭淮左脚。
郭淮遇变不乱,挥剑砍在上面的一柄流星锤上,将之击退;同时飞起一脚,将下面的那一柄流星锤踢飞。
王双淡然一笑,拽动锤链,收回流星锤,再次挥出,这次双锤齐奔郭淮腰间。
郭淮一把剑,难挡两柄流星锤,急忙后退;王双步步紧逼,挥锤如风,追击郭淮。
郭淮灵机一动,往殿中的铜柱后退去,躲过追击。
王双快步赶上,笑道:“将军小心,我要用绝招了!”
王双将两把流星锤挥舞如风,忽然脱手,一前一后往郭淮扑去。
郭淮不敢怠慢,盯着一对流星锤飞来。
谁知后面那柄流星锤却后发先至,砸向郭淮胸膛,郭淮急忙举剑格开;突然王双连人带锤扑来,第二柄流星锤猛挥,铁链束住了郭淮腰部和双手;郭淮抬起一脚,就踢王双腹部;谁知王双突然松开锤链,从暗器囊里掏出第三柄流星锤,对着郭淮的脚砸去!
郭淮大惊,急忙收腿,王双一跃上前,将第三柄流星锤抵住郭淮咽喉!
曹睿大喜,急忙喝令住手。
王双放开郭淮,郭淮愤愤不平,说:“你有三柄流星锤,我只有一把佩剑,比试不公!若是上得战阵,骑马厮杀,你早已死于我的枪下!”
王双笑道:“那么郭淮将军取枪来,我还是用流星锤,你且刺我看看?”
郭淮大怒,转身出殿,取来一把长枪,对着王双就刺。
王双不再留情,一手一柄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只听得流星锤与长枪的撞击声,二人身形游走,郭淮丝毫不占上风!
斗到酣处,郭淮一枪猛刺王双胸膛,王双挥锤一挡;随即就地一滚,两把流星锤舞得飞快,直卷郭淮双腿!
郭淮是马上将军,步战非其所长,被王双逼得手忙脚乱,终于一不留神,被流星锤锤链绊倒,长枪也丢了,被王双按倒在地!
郭淮不服,大叫:“放我起来,我们骑马再战!”
曹睿笑道:“好了好了,两位将军都是猛将,一同出征!赐王双锦袍金甲,封为虎威将军、前部先锋;曹真为大都督;郭淮为后军总管,押运粮草,起精兵十五万,前去陈仓增援!”
众将谢恩出朝,路上又会合把守隘口的张郃,一齐进兵。
再说诸葛亮到了陈仓城下,见道口之处,新筑了一座城池,深沟高垒,拒马鹿角排列,壕沟绕城,十分严谨。
姜维说:“丞相,魏军早有防备,不如舍弃此城,走太白岭小道,绕往祁山。”
诸葛亮说:“陈仓正北就是街亭,何必舍近求远?况且陈仓城在我军之后,挡住要道,终是隐患,且破了此城,再进兵不迟!”
于是下令前锋魏延,派盾牌兵向前,挡住城上放箭;其他士兵随后跟进,搬走拒马和鹿角,担土填平护城壕沟,准备攻城。
诸葛亮问军中探马说:“陈仓城中,有多少兵马?”
探马禀报说:“准确数目不知,大约有五千人左右。”
诸葛亮笑到:“如此小城,怎能挡我大军?火速攻城,莫等他援兵到来!”
诸葛亮聚集军中弓箭兵,施放诸葛连弩,朝城上射箭,压制敌军放箭;一边命魏延部架起云梯攻城。
一时间鼓声大作,蜀兵奋勇向前。
郝昭在城楼上,望见蜀兵装起云梯,攀爬城墙;急令三千士兵放火箭,其余将士,沿着城墙往下面投火把,顿时云梯纷纷着火。
蜀兵没防到这一手,云梯上的士兵被烧死、烧伤,纷纷后退。
诸葛亮大怒,下令收兵,连夜赶造冲车。冲车是木制大车,前面竖有挡箭板,车上放置巨木,后面士兵推行,准备撞开城门。
军中工匠连夜赶造,天明后终于造好。
魏延得意洋洋地指挥士兵推着冲车前进,谁知郝昭提前造好了投石机,投石机放置在城内,城外看不见;木杆上连着绳索,绳索上拴着皮套,放置石块;用绞盘先将木杆拉低、绷紧,猛然松开绞盘,木杆便将石块抛出城去!
蜀军正推着冲车,忽然城中飞出许多石块,有的将士兵砸死,有的将冲车砸烂,攻城受挫!
诸葛亮又下令蜀军一起挖地道,从城外往城里挖。
郝昭在城楼上看见,急命士兵就着城门,深挖壕沟,让蜀军的地道通不到城内。
连续攻打数日,相持不下。
牙将靳祥献计说:“丞相,我与守将郝昭同是陇西人氏,自幼交好,不如让我去劝降,说以厉害,或能兵不血刃拿下此城!”
诸葛亮沉吟道:“我非不能攻下此城,只是强攻士卒死伤太重,不忍为之,你且去一试。”
靳祥骑马来到城下,对城楼上喊:“烦劳通禀郝昭将军,故人靳祥来见。”
郝昭闻报,走上城楼,却不肯开城,问:“兄长从何而来?”
靳祥如实相告:“愚兄现在诸葛丞相麾下为将,特为救贤弟而来!贤弟一座孤城,如何挡得住丞相三十万大军?丞相哀悯士卒牺牲,不忍强攻,命我来劝说贤弟,归顺蜀汉,共伐国贼曹睿,才是上策!”
郝昭大怒,弯弓搭箭对着靳祥,说:“不念在故交的份上,叫你横尸城下!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不必多言,带兵来战!”
靳祥无奈,回报诸葛亮,诸葛亮大怒,正要下令强攻,探马来报,魏军援兵先锋王双,离此只有三十里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