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零章 刚破雨夜杀人案 又请阮咸吃酒饭
翩然一鹤2019-02-20 20:115,640

  单华狡辩,抵死不招,王广大怒,想起了嵇康预先告知的妙计。

  王广强压怒火,甩下一支令牌,喝道:“来呀,把江洋大盗谢怀英押上堂来。”

  衙役们拾起令牌,去牢房押人。

  不一会儿,谢怀英被押来,傲立着不肯跪,衙役们呵斥着用水火棍打得谢怀英跪倒在地。

  王广一拍惊堂木,说:“大胆谢怀英,白日抢劫,人赃俱获,你认不认罪?”

  谢怀英桀骜地昂着头,一言不发。

  王广一拍公案,下令:“重打五十大板!”

  衙役们不由分说,把被五花大绑的谢怀英拖倒就打,只打得血肉横飞!

  谢怀英倒也硬朗,一声不吭,任由衙役毒打!

  旁边的单华却看得胆战心惊,他养尊处优,花天酒地惯了,哪里见过这个场景?

  王广一边看行刑,一边观察单华,见他转过头去不忍再看,暗暗点头。

  五十大板打完,王广说:“来呀,给谢怀英上夹棍!”

  衙役们很快拿来夹棍,给谢怀英上了刑具。

  谢怀英满不在乎的脸上有些紧张,随着夹棍越来越收紧,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滴,疼得脸上青筋虬起,终于按奈不住,吼道:“松刑!腿要断了,我招!”

  王广笑笑:“人赃俱获,我才对你动刑,早知如此,何必受这皮肉之苦!”

  县丞受嵇康的指点,站出来说:“王大人,谢怀英已肯招供,我带他下去录口供,您继续审案。”

  王广点点头,说:“来呀,给单华把夹棍套上,准备用刑!”

  单华被衙役们虎狼一般地拖倒在地,上了夹棍。

  单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慢!慢着!我又没有人赃俱获,为何对我动刑?”

  王广笑了,说:“好你个奸徒!本县会无缘无故对你动刑?现场遗落的折扇,是你题诗送给高彦文的,而高彦文家里的折扇没丢,那么你是不是最有嫌疑?高彦文有人证明他那夜不在现场,在家里睡觉,而你被人证明天快亮才回去,你完全有作案时间!而且嵇康大人去青楼找你时,你对这件案子幸灾乐祸,这不该是作为高彦文的朋友应有的表情,来啊,与我上夹棍!”

  单华低头不语,夹棍刚一收紧,单华就杀猪般地嚎道:“别动刑,别,我招,我全招!”

  王广县令亲自提笔记录,单华说出了震惊所有人的一番话!

  几天前,单华到贺氏住的巷内找人,偶然看见贺氏。

  单华平素就听朋友说过贺氏被休住在娘家,风流成性,床底之间十分了得;今日亲眼见她容貌俊美,举止风流,不由得垂涎三尺,以话挑逗。

  贺氏见单华为人儒雅,倒也知趣,问单华是不是真心对她?若是真心,晚上来会,须带一件表情的信物给她,以图长相厮守。

  单华回家之后,心生一计:反正贺氏匆忙间没问自己姓名,不如借高彦文轻薄之名,冒充他去占有贺氏,万一贺氏翻脸勒索钱,也好脱身。于是单华回家找出一把和送给高彦文的那把一模一样的扇子,题上同样的一首诗,揣在怀里,准备晚上行动。

  那一晚,单华故意请了几个朋友喝酒,喝到很晚才散,并且故意散席时说回家了,哪也不去,制造假象。

  然后一路摸黑到了贺氏家,贺氏早已香汤沐浴,拥被在床;二人情兴如火,贺氏亲自开的门,家中又无人,搂在一起就是一阵颠莺倒凤。

  事必,贺氏问单华要信物,单华就摸出那把扇子给她,反正贺氏也不识字,喜滋滋地收下了。

  单华搂着贺氏睡了一觉,到了下半夜醒来,二人都是兴尤未尽,又梅开二度。

  贺氏果然好风月,乐得单华心花怒放!

  谁知二人缠绵的时候,贺氏看中了单华胸口挂的一块美玉,就开口索要。

  单华心疼这是块美玉,价值不菲,又是祖传之物,舍不得给,就掏出银两哄贺氏重买一个。

  谁知贺氏也不傻,看中这是一块美玉,玉能滋润人,长期戴在身上,对美艳有好处,执意索要。

  争抢之中,贺氏竟然动手拽断绳索,把美玉抢在手中;单华恼羞成怒,掐住贺氏的脖子,喝令她松手。

  贺氏死活不松,僵持一会,竟然没动静了。

  单华大吃一惊,扶起贺氏呼喊,怎么也不醒;单华吓出一身冷汗,这才知道闯下大祸了,失手掐死了贺氏!

  单华情急之下,急忙穿好衣服,匆匆离开贺氏家,亡命而逃。

  谁知刚刚走到院子里,发觉下雨了,心里一慌,回到屋里找了顶帽子带在头上;转身再看看床上躺着的一丝不挂的贺氏,发觉她还有一丝游气!

  这下单华更惊,若贺氏不死,天亮后肯定去报官,自己杀人未遂也要定罪,一生的前途就毁了!

  屋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单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贺氏赤身露体地拖到院子里,按在地上死死地卡住脖子。

  卡了大约一顿饭时间,单华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着传来打更声,赶忙松手,匆匆出门而去。

  出了门还是被更夫遇到了,提醒他说门没关;单华心中慌乱,低着头应了一声:“知道了。”就匆匆地离去,随后更夫发现了尸体,案发。

  大堂上鸦雀无声,官员们和阮籍等人,以及堂外看热闹的百姓,都听得聚精会神。

  忽然高彦文喝骂道:“单华!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为何嫁祸于我?害我吃官司,受苦刑,差点杀头!”

  单华却恨恨地抬起头,说:“你别装蒜,你害得我错过了发大财的机会,我恨你入骨!”

  高彦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单华,我和你无冤无仇,何时让你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单华说:“去年某日,我和你出去游玩,走到一处河岸,我去僻静处小解。回头一看,你得意洋洋地拎着一条老鳖,是刚从打渔的渔夫手里买的,足足有十多斤!

  我当时心里就一愣,要你转卖给我,我加你一倍的银子;你死活不肯,说要带回家去煨汤,让全家人补一补。

  我心里知道这种老鳖极难遇上,想分一杯羹,买些酒菜去你家里同享老鳖。

  谁知那天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银子,你也不跟我客气一下,自顾自地带着老鳖就告辞回家了。”

  高彦文震惊地说:“就为了我没喊你吃老鳖,你设下如此毒计害我?”

  单华冷冷地说:“没这么简单!你却不知,这种多年的老鳖体内有鳖宝,人若吃了,眼睛可以看见地下的宝贝!”

  高彦文说:“那你为何不跟我明说要鳖宝?”

  单华说:“我要是告诉你 ,你怎么肯卖给我?你自己不想发财?第二天,我一早就赶去你家,问你那老鳖味道如何?你说汤很鲜美。我让你把老鳖壳送给我,你说扔到狗窝里给狗玩了。我急忙催你带我去狗窝里找,谁知你家的狗正在舔老鳖壳,眼看着老鳖壳的尾部滚下一颗红色的石头,被狗吞进嘴里!我心里急得不行,百年难遇的鳖宝就这么让狗给吃了!”

  高彦文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你当时表情很奇怪,我问你又不说!我哪里认识什么鳖宝?后来那狗老是盯着地下看,有一次在院子外面叫个不停,我让家人挖掘,还挖出了一坛银子!”

  单华急问:“那狗呢?”

  高彦文叹息道:“后来不知道哪个家人多嘴,说我家的狗能够看见地下的藏宝,没过几天,那狗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时王广已经记录完毕,一拍惊堂木说:“单华!你为点小事心中不满,挟私报复高彦文,设计栽赃于他!同时又贪色好淫,杀死贺氏,你读的圣贤书呢?就教你这么做人的?来呀,让单华画押,打进死囚牢!”

  堂上堂下围观的人群无不拍手称快,这么复杂一起半夜奸杀案,终于水落石出!

  王广十分开心,下令去醉仙楼,大摆庆功宴,邀请嵇康、县丞、阮籍和他的几个朋友、全县衙的一干衙役,全都去喝庆功酒!

  嵇康乐呵呵地跟着人群去醉仙楼,刚刚走到醉仙楼外,府中管家急匆匆地来寻嵇康,说府里出了大事,要嵇康赶紧回去。

  嵇康一惊,以为曹莹出事了,急忙和王广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地骑马和管家一路奔回家中。

  谁知到家一看,曹莹好好地坐在大厅里,脸上气呼呼地,撅着嘴不说话。

  嵇康连忙上去,连哄带劝,曹莹才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管家府里有个丫鬟叫小芳的,出事了。

  小芳家里穷,父亲为了给刚生完儿子的老婆补身体,涨奶水,心一横就把大女儿小芳卖给了沛穆王府的管家曹志高。

  后来曹莹与嵇康成亲,曹志高平时办事得力,被老王爷送与曹莹做陪嫁,来了嵇康家里当了管家。

  但是曹志高是从王府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有积蓄,自己也买了宅子、丫鬟,还有个儿子叫曹小平。

  小芳初入曹志高家中,并不显眼;但是女大十八变,今年十四岁,出落得瓜子脸,杏仁眼,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坯子。

  管家的儿子曹小平见色起意,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偷偷的潜入了小芳的房间,看见小芳睡在床上,便扑了上去。

  小芳哪里是成年男人曹小平的对手,唯一的抵抗也就是哭喊救命,可是无人进来解救。

  这曹小平一听小芳的哭喊声,更加来劲,伸手就扒下了小芳的裤子;忽然小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屈膝一顶,正顶在曹小平的命根上,曹小平“嗷”地一声惨叫,昏倒在地!

  小芳一看,吓得连忙穿好裤子,出来呼救。

  家中仆人连忙救起曹小平,禀报曹志高,曹志高连夜托人请了御医来诊治;结果曹小平的命是保住了,但命根子受了重伤,从此再也不能行人道之事。

  管家曹志高大怒,把小芳视为罪魁祸首,把她捆起来关进猪圈,不给饭吃,打算活活饿死她!

  几天后,小芳饿得奄奄一息,爬都爬不起来了,就有家中奴仆同情她,悄悄去给小芳送吃的。

  忽然听见猪圈里的猪开口对小芳说:“小姑娘,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宰了我吃肉,我就再不能陪你了;我今天晚上就咬断你身上的绳子,你逃走吧。”

  猪说完后,把绳子咬在嘴里嚼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将绳子咬断了。

  但是小芳却抱着猪不愿意走,因为外面无处可去。

  猪急了,又冒人话:“快走吧,小姑娘,一会儿被他们发现就走不了。”

  小芳含着泪爬出了猪栏,然后趁着后门没关,往屋后的小山上跑去。

  那家奴一看小芳逃跑了,就跟在后面看。

  只见空中一轮圆月,小芳趁着月色,跌跌撞撞地走上了小山。

  突然小芳一脚踩空,栽了一个跟头,她随即爬起来,却一下撞到一个人身上!

  她吓得后退两步,又撞到了一个人。

  借着月光,小芳看见,这两个人都闭着眼睛,脸上漆黑,一点表情也没有,像是死人!

  小芳壮着胆子摸了摸其中一个人的手,冰凉僵硬!

  忽然那人睁开眼,眼睛竟然是绿油油的,口气僵硬地说:“你是猪崽吧,怎么身上一股猪屎味道。”

  小芳忙说:“我不是猪崽,我是人,我被人虐待关在猪圈里的!”

  那浑身漆黑的人说:“哟,原来还是个女娃,怎么这么不爱干净。你是哪户人家逃出来的丫鬟吧?幸亏遇上了我,不然你被主人抓回去,起码打得半死!”

  说完那浑身漆黑的人拉住小芳,转了几圈,竟然不见了!

  后面跟着的那个家奴一看不好,连忙回去禀报管家曹志高。

  曹志高一听,心知是遇上了精怪,只有你才能解决这事,就苦苦哀求我同意,请你回家,为他做主。

  曹莹一口气说完,嵇康这才知道,是管家曹志高家里出了事。

  嵇康沉吟道:“这事确实不大光彩,曹管家的儿子逼奸不成,反而受伤,也不怪曹莹生气。曹管家,你打算抓住了小芳怎么处理?”

  曹志高低头哈腰,赔笑道:“主人,我早想过了,抓回来小芳,只要她肯答应不把我儿子的事说出去,我就还她个自由身,放她出去嫁人,当初买她的钱也不要了;但是要她立下字据,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一个字,不然我还找她要卖身钱,并且追究打伤我儿子的责任!”

  嵇康想想说:“这样也好,小芳小,不懂事;你把她的卖身契先留着,她不说出去就作罢,否则就找她要钱。事不宜迟,这事发生几天了?”

  曹志高赔笑道:“主人,昨天发生的事,我今天就来求助了。”

  嵇康沉吟道:“听你所说,这精怪不止一个, 须得一个帮手才好。”

  话音刚落,忽然家奴进来禀报:“主人,阮咸阮仲容求见。”

  嵇康大喜,阮咸狂浪不羁,天不怕地不怕,有他相助最好!

  嵇康亲自出迎阮咸,笑问:“贤弟怎么得空来看我?”

  阮咸拱手为礼,笑道:“嵇兄好久不见!我是来洛阳找我叔叔阮籍的,谁知他不在家,我就来你这里讨杯酒喝。”

  嵇康笑道:“欢迎欢迎,美酒管够。”

  随即把阮咸让入大厅,命管家摆酒宴款待。

  阮咸三杯美酒下肚,兴致勃勃,举杯说:“嵇兄,你知道我的酒量,你在家中喝酒,今晚陪兄弟一醉?”

  嵇康举杯和他碰碰,笑道:“兄弟,晚上我还有要事出去一趟,改日陪你一醉如何?”

  阮咸忙问:“是什么事?我能不能跟去凑凑热闹?”

  嵇康笑道:“是去捉精怪,救一个丫鬟,你有没有兴趣?”

  阮咸大喜,说:“你不知道我的为人?我原先宠爱姑母家一个鲜卑族的婢女,后来我为母亲守丧时,姑母要搬到远处去;起初姑母说要留下这位婢女,当真的出发时,竟然带她走了。我急得借了客人的驴子,身穿重孝,亲自去追她,两人合乘一头驴回来!有捉拿精怪的事,我最感兴趣了!我酒也不想多喝了,再喝三杯,就三杯,然后跟你去办事!”

  嵇康一听,正中下怀,问:“你不怕有危险?”

  阮咸笑着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说:“同为竹林七贤,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你一个快做父亲的人了,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所以,我跟你去,有热闹看,还不危险!”

  嵇康大喜,说:“如此就有劳你了!不过危险还是有的,但是不大,我会谨慎从事。”

  阮咸又吞进去一杯酒,说:“还有一杯,我就不喝了,办正事要紧。”

  嵇康挥挥手,让家奴盛饭给阮咸吃;阮咸也不客气,一仰脖子把第三杯酒喝完,端起碗就吃饭。

  曹莹出来看了看,见阮咸吃饭狼吞虎咽,筷子犹如飞叉,直把菜往口里送,笑得合不拢嘴。

  阮咸听见笑声,见是曹莹来了,也不起来行礼,点点头,继续吃,一连吃了三碗饭。

  嵇康笑道:“竹林七贤中,阮咸兄弟最是率真,纯任天然,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和我很是投缘!你慢慢吃,别噎着,等抓到精怪,再把阮籍、山涛、王广他们都请到酒楼,好好地喝一顿!”

  阮咸狼吞虎咽地吃完三碗饭,抹抹嘴巴,说:“走吧,办正事去。”

  嵇康笑道:“阮咸兄弟你忒急了,要到晚上才出发,还有一阵子;你先品茶,休息一会。”

  阮咸瞪着眼说:“你早点说,我就多喝些酒了!也罢,茶就不喝了,要喝茶你喝,我再弄几杯酒慢慢地陪你。”

  嵇康抚掌大笑,命家奴重开一坛好酒,专门斟给阮咸喝,自己喝着茶,二人聊天。

继续阅读:第四二一章 刚灭树精遇蟒精 追查蟒精遇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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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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