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见夫差问自己,怎么才进来探视,正中下怀!
西施沉吟道:“刚才臣妾下了马车,在大殿外面看见一件怪事,忍不住过去看了一会,这才耽搁了一会儿。请大王恕罪。”
夫差问:“哦?你看见什么事了?”
西施道:“我看见角落里有条巷子,巷子口围着许多人,我就走过去看看。”
夫差点点头:“那巷子里的矮房子都是下人们住的,你看到了什么?”
西施道:“我居然看到了越王勾践!他坐在一个房间门口,在琢磨马桶!旁边好多人围观!”
夫差哈哈一笑:“这个勾践!马桶这么肮脏的东西,有什么好研究?他是做奴隶做傻了吧?”
西施说:“我开始也这么认为,可是我站在一边听别人议论,我被感动了!”
夫差问:“哦?为什么?”
西施说:“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说勾践拿着的是大王用过的马桶!他居然仔细研究大王的粪便,说大便颜色深绿,是受了风寒,大便不成形,是肠道受了伤!后来,他居然……”
夫差好奇地问:“后来怎么样?”
西施羞道:“他居然用手指头沾了些大便,舔了舔,说味道咸涩,体内寒气没有去尽,还须服药!恶心死我了,我连忙回到大王这里!”
夫差无比感动,说:“这勾践竟然是个大忠臣?就是我儿子,也不肯做这事!看来勾践是真心希望我的病好!”
伯嚭在旁接话道:“大王,确有此事!我的手下也禀告我了,只是我觉得这事太离奇,太龌龊,就没敢向大王禀报!”
夫差感慨道:“患难见人心啊!平时我还提防着勾践,怕他复兴越国与我为敌,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也罢,等我这次病好了,就放他回去吧!”
吴国大夫胥门巢说:“大王,勾践如此作为,其志不小,不可轻易放虎归山!”
夫差眼睛一瞪,说:“勾践肯尝我的粪便,还有斗志吗?你也是忠臣,你肯尝粪吗?你跟伍子胥一个调门!”
胥门巢无语退下。
西施高兴地说:“大王,我的响屐舞已经操练好了,待大王病愈,到馆娃宫我跳给你看!”
夫差大喜,说:“甚好!今日本王身体不适,不能陪爱妃饮酒作乐!太宰何在?”
伯嚭应声而出:“臣在!”
夫差下令:“命你在凤仪殿设御宴,代孤王款待二位爱妃!宴后,你亲自护送她们回馆娃宫,不得有误!”
伯嚭领旨,带着西施、郑旦走了。
到了凤仪殿,伯嚭安排西施和郑旦坐下,令一队宫女跳舞助兴,一会儿功夫,先上来茶水、茶点。
伯嚭故意安排郑旦和西施一人一席,遥遥对坐。
伯嚭装着给西施斟茶,来到面前,小声说:“贵妃娘娘!今天这事进展得顺利!我问过御医了,吴王的病,将养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再美言几句,吴王就能把越王放回国去!吴王身体一好,必定去馆娃宫看您,还望贵妃娘娘吹些枕头风,坚固吴王的信心,不能让他生疑,反悔才好!”
西施点点头:“我自然明白的。只是伯嚭大人行事也要谨慎,有些下人,该赏钱的,还得赏,堵住他们的嘴!勾践假装尝粪这件事,千万不能有人说出去,不然大人您就是灭顶之灾!”
伯嚭点点头,说:“还是贵妃娘娘想得周到!这事就交由我去办,反正越王若回国,不会亏待我的!花些小钱还是值得的!”
西施笑笑:“那是自然!大人放心好了。”
郑旦忽然喊起来:“太宰大人,你们俩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快过来陪我说会话!”
伯嚭看看郑旦,暧昧地笑笑,过去陪她了。
过了一会,御宴的酒菜流水般地上来了,伯嚭代表吴王,又是敬酒,又是劝菜,吃喝得不亦乐乎。
吃喝完毕,西施和郑旦去见夫差谢恩,在伯嚭的护送下,坐马车回到了馆娃宫。
郑旦拉着伯嚭说:“太宰大人,我酒喝得猛了,脚下不稳,劳烦太宰大人送我回牡丹宫去如何?”
伯嚭乐呵呵地说:“敢不从命?”
西施看着他俩走了,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忽然小红走过来,小声说:“娘娘,那位范蠡先生又来了!还是扮作马夫,现在在马厩里藏着呢,刚才我看见他了!”
西施脸一红,干脆拉着小红的手,把范蠡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告诉小红。
小红听完笑道:“太感人了!娘娘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死也不说,连我哥都不告诉!反正大王病了,这几天也不会来,娘娘干脆把范蠡留宿吧!明日清晨,我悄悄地护送范蠡从侧门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的!如果遇到人,我就说是马夫割草出去了!”
西施感激涕零,硬塞了几锭金子给小红!
小红去接范蠡去了,西施赶紧香汤沐浴,精心打扮!
范蠡悄无声息地进来了,西施羞涩地坐在床上,低着头。
范蠡大喜,一把抱住西施,两人倒在床上……
事毕,西施依偎在范蠡怀里,说:“范郎,今天我和郑旦进宫去看夫差了,他的病还要几天才能好,这些天他不会来这里,你夜夜来陪伴我可好?”
范蠡大喜,连声说好!
西施又说:“看今天的情形,夫差是相信越王了!我估计,过几天或许就放他回国了,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范蠡沉吟道:“夫差必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争取把我留在吴国!一是可以陪伴你,二是留下来可以打探吴国的消息!有什么绝密情报,你告诉我,我可以直接送去越国!于公于私,我留下来比回国好!另外还有,你要鼓动吴王对外征战!吴国愈是和他国争霸,发动战争,愈是对我越国有利!我想过了,吴国北方的广陵城,地势险要,人口众多,物产丰富,你可以怂恿吴王在那里囤兵!再怂恿吴王挖河道,联通长江和淮河!此举在军事上非常有用,便于吴国调兵、运粮,但是工程浩大,必定劳民伤财,使百姓怨恨!这两件事情要是成了,我越国就算胜利一半了!”
西施笑道:“我答应你,这事交给我去做!但你也要答应我,这几天每天晚上来陪我,可好?你拥着我入眠,我睡得好香,做梦都是甜的!”
范蠡为难地说:“尽量争取来吧!你也知道,我有任务在身,要培训吴国的战马,又有副将跟着我,不是每晚都有空的!但我答应你,一有空就来找你!”
西施媚笑道:“那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吧!”说完主动抱住了范蠡……
第二天傍晚,西施早早地吃完晚饭,洗澡更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等范蠡来幽会。
谁知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黑,范蠡也没有出现!
西施估计范蠡有事来不了了,大失所望,叹了口气。
宫女小红忽然走来,神秘地说:“娘娘,太宰大人还没走,去了郑旦的牡丹宫了!”
西施一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红说:“太宰的马,还在马厩里拴着,说明人还在馆娃宫!我问其他姐妹了,说太宰下午就来了,去了牡丹宫的方向,一直没回来!”
西施疑惑不已,自言自语:“可能是郑旦要什么东西,太宰拿去送给她吧?”
小红说:“送个东西要花一下午时间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娘娘何不跟我一起去看看?”
西施点点头,说:“我也难得去牡丹宫看望郑旦,今日左右无事,就和你走一遭吧!”
西施和小红慢慢走到了牡丹宫,只见宫门开着,却一个宫女也见不到!
小红一愣,说:“不应该呀,郑夫人有八个宫女伺候呢,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娘娘你稍等一会,我去宫女房间里问问!”
小红去了里面宫女的房间,一会儿回到西施身边,说:“怪了!八个宫女都在一个房间里吃饭喝酒呢,摆了一桌子菜,也不知道哪来的钱!我问她们郑旦夫人呢?个个捂着嘴笑,不肯回答我!”
西施一惊,说:“小红,你和我一起进去,偷偷地看一看,有什么名堂!”
小红点头答应,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牡丹宫,转了几个弯,走向郑旦的卧室!
远远地看见郑旦的卧室里灯亮着,再走得近一点,竟然有男女的欢笑声隐隐传来!
西施一惊,吩咐小红:“你就站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先进去看看!”
小红点头答应,西施轻轻地走进郑旦的卧室,掩在房门口听。
只听郑旦气喘吁吁地说:“大人!没想到你这个年纪了,还这么勇猛,一点也不比夫差弱!”
忽然伯嚭的声音响起:“美人,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我还喜欢西施!只是夫差跟西施形影不离,我不敢下手!天赐良缘,你也深闺寂寞看上我了,来吧!”
西施如五雷轰顶,没想到郑旦和伯嚭做出这等丑事!
冷静下来一想,自己和范蠡不也偷情么?各人有各人的爱好,由她去罢!
西施转身要走,忽然郑旦说:“你说这西施有什么好?男人都着了迷地喜欢她!别看她一脸正经,在老家做姑娘的时候,就爱上范蠡了,吴国没人知道而已!”
西施大惊,看来今天不戳破她们,郑旦可能就把范蠡的事告诉了伯嚭,虽然伯嚭不一定会去告密,但是这样对范蠡不利!
西施飞快地转着念头,想了一会,拿定主意!
西施猛然推开房门走进去,看见两个白花花的身子正在郑旦床上翻滚!
西施大叫一声:“哎呀!你们!你们俩怎么做出这等事来!”
说完西施转过头去。
床上的两个人大惊失色,连忙分开,各自穿好衣服。
郑旦哭着跪在西施面前:“西施妹妹!不,贵妃娘娘!你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你若说出去,我和伯嚭都活不成了!”
伯嚭也穿好了衣服,走过来跪在郑旦旁边,带着哭腔说:“贵妃娘娘,看在我一直为越国出力的份上,你千万不能声张出去!你一说,我就灭九族了!”
西施心里感到好笑,故意板着脸说:“你们俩岁数还差了好多,怎么做出这种丑事?哎!羞死我了!”
郑旦哭着说:“贵妃娘娘!我也是女人,成熟的女人!大王每次来,都宠幸你,碰都不碰我一下,漫漫长夜,你让我怎么过?伯嚭虽然岁数大了些,但是他疼我!”
伯嚭苦着脸说:“不怕贵妃笑话,我虽然家里有几房妻妾,但是没有一个中意的!郑夫人主动对我示好,我一时糊涂,没把持住,就铸成大错了!万望贵妃娘娘饶我一命,以后我都听您的!”
西施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缓缓道:“都起来吧!我不说就是了!你们俩发个誓,以后都听我的话,我会守口如瓶!”
郑旦和伯嚭争先恐后地发了毒誓,一定不敢违背西施!
西施道:“我先走了,你们俩自己小心,你们也太胆大了!下人们都隐约知道了,万一谁传到吴王的耳朵里,怎么得了?赶紧善后去,该封口的封口,钱收买不了的,赶紧调走!幸亏下人不敢进来,没有看到确切的证据!伯嚭大人,你为官多年,该怎么善后,你懂的!”
伯嚭连连称谢,西施转身出去,带上小红,回栖霞宫了。
西施叮嘱小红,这事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太宰伯嚭掌握着饮食、用具的供应,万一泄漏出去,伯嚭下毒,杀人易如反掌!小红一吓,发誓不说出去!
伯嚭经过这次风波,谨慎了许多!无事不来馆娃宫,西施也放心下来。
过了几天,伯嚭喜气洋洋地来馆娃宫,求见西施!
西施在大殿里接见了伯嚭。
伯嚭看看左右的宫女,欲言又止。
西施会意,挥挥手,宫女小红领着其他宫女退出去了。
伯嚭高兴地说:“大喜啊!吴王今天终于下令,让勾践回越国去了,还赏赐了不少衣物!”
西施也高兴,问:“大王身体全都好啦?”
伯嚭点点头:“全好了,今天晚上大王必定来馆娃宫!”
西施脸红了红,问:“大王怎么肯放越王走的?”
伯嚭道:“昨天,我见大王气色好多了,就带着勾践去见大王!勾践跪着说:‘奴才今日品尝大王的粪便,粪便颜色已经正常,且略带苦味!说明大王内脏已经正常消化饮食,不日便可痊愈了!’夫差一听大喜,脱口而出:‘孤王要是明日康复,就放你回国,与家人团聚,决不食言!’。谁知今天早上,大王起床,觉得神清气爽,心中大喜,喊来勾践,赏赐了不少衣物,让他收拾东西,明日回国!我特地来禀告贵妃娘娘!”
西施笑吟吟地说:“大人辛苦了!越王回国后,必有重谢!还望大人再接再厉,为越国出力,越国复兴后,大人必定高官得做,骏马任骑!”
伯嚭笑道:“微臣还有个请求!真的到了那一天,把郑旦赐给微臣可好?微臣和她有感情了!”
西施颔首笑道:“一个女人,还算个事么?我替越王先答应你了!”
伯嚭大喜,拜谢了西施,高高兴兴地走了。
傍晚时分,西施估摸着夫差要来了,特地盛装艳抹,打扮了一番。
果然,太阳刚刚落山,夫差骑马来了!
夫差一见到西施,就迫不及待地抱着西施一顿亲,说:“想死孤王了!”
西施也动情地抱住夫差,回吻。
夫差忽然伸手来解西施的衣带。西施连忙按住夫差的手,说:“大王,听我一言,今天不要!”
夫差一愣,松开手,说:“为什么?你说!”
西施道:“大王病体痊愈,应当保养几日,巩固根本,再行房事!大王忘了吗?上次为何得病?就是大王和奴家房事后,刚刚睡下,又被伯嚭大人请去姑苏城有事,路上骑马受了风寒!所以为了大王的龙体着想,还是歇息一日,明日奴家拼却这个身子,尽大王一日欢愉!”
夫差听完,点点头,强压欲火,说:“爱妃言之有理!今天孤王就躺着陪你说说话吧!”
夫差惬意地趟在西施床上,衣服也没脱。
西施连忙拉过一条被子,给夫差盖上。
夫差抚着西施的秀发说:“爱妃,有件事要告诉你,孤王决定明日放勾践回国了!这勾践来我吴国为奴,也有二年了,忠心耿耿,并无二心!这次孤王患病,勾践竟然尝孤王的粪便,盼望着孤王病好!上次你去王宫,也亲眼看到了,孤王颇为感动!这次我病好,被勾践说中了,故而我明日放他回国了,你看这事怎么样?”
西施道:“勾践为奴多日,早已意志消磨了!上回大王发怒,强行宠幸了他的妻子,他也没敢说一句怨言!只是大王放他回国,范蠡怎么处置?”
夫差道:“当然让他们君臣一起回去!勾践都走了,还留着范蠡干嘛?”
西施一惊,缓缓道:“依奴家的愚见,范蠡却不必放他回国!”
夫差问:“这是为何?”
西施道:“大王也说过,范蠡是个人才,有用之人!这样的人,必定不甘久居人下!大王若是把范蠡和勾践一起放回去,他们手中握有兵马、钱粮,万一范蠡起了雄心,怂恿勾践造反呢?不如让范蠡还在吴国培训战马,即使勾践回国起了异心,没人帮他,勾践也造不了反!”
夫差细细品味西施的一番话,大喜,道:“爱妃言之有理,比本王想得远!就依爱妃,范蠡不放!对了,我要走了,回宫歇息去!”
西施一愣,问:“大王为何急于回去?不再歇会了?”
夫差暧昧地一笑:“美人在怀,本王心猿意马,你让我怎么安睡?本王早些回宫歇息,明日来好好地收拾你,哈哈哈!”
夫差扬长而去,西施的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勾践吃尽了千辛万苦,终于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