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辰凝所说的，伽瞳倒是觉得有些震惊。药公子端着那茶杯真实想喝一口，顿时惊的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也……就是那一次后，我生了场大病，之后便是一直在修为之上没有大的突破了。而辛俞他，还是老样子，甚至相比于以往，修炼进步的的更为神速了。”辰凝回想着以前的事情，“那时我年纪尚幼，记得不深，长辈们觉得辛俞突飞猛进的修为是吉事，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那第六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竟如此玄乎。”伽瞳略微皱眉，那未知的领域之事她有所闻，但所闻不多，总归是极其富有神秘色彩，让人捉摸不透。
“是无尽的黑，没有一丝生的迹象。”
药公子琢么了一番，反问着辰凝：“冥界是怎么处理辛俞之事的？”
辰凝答：“海潮之事后，辛俞就失了踪迹，寻而不能，便举行了葬礼。”
行事是草率了些，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复出惊扰南天门的半妖若是和冥界能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六界之人如何说，也是对冥界极其不利的。
如此说来，伽瞳倒是想能在寻得一次半妖的踪迹，好生探查一番。
“夺人修为，是想要做什么？”药公子思索着，“去寻当年那鲤鱼精的仇？”
“龙珠是强夺不走的，辛俞一定是自愿将龙珠递给她的。”辰凝说起，看了看药公子，“我还是与你最初的想法一致，与第六界的未知领域有关。”
药公子听了辰凝的话，笑了一笑，很是轻佻的说道：“那你可有想去那里探寻一番之意呢？”
“未来可期。”辰凝答着，也是笑了笑。
其中的凶险不能预测，哪里会有他们说的这般轻巧呢？
“那如若有机会，我便约你一道去。”药公子倒是觉得辰凝说话爽快，颇为欣赏，“约你一道去送死。”
惹得众人发笑。
也不知聊了多久，一小壶茶都喝的差不多了，月也上了枝头。
只是辰凝笑着看伽瞳，说了句：“你去小亭子等我，我送药公子出门。”
辰凝说，伽瞳便点头应了。
伽瞳带着茶壶茶杯出了书房门，药公子瞧着辰凝的眼神，笑着说：“可是有什么让小伽瞳听不得的事情想请教我？”
“不算听不得。”辰凝淡然道，“我想托你查查雪狼族的事情。”
“雪狼族？那个灭族了几百年的妖族？”药公子疑惑着问，见辰凝的神情应当就是想向自己打听此事时，立马摆手，“不查不查，那和天界扯上关系的情报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说罢他坐正了身子瞪着辰凝，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你冥界的情报网络比我好得多，小溪涧，占星楼，你去问不都有人愿意答吗？”
辰凝瞥了药公子一眼，带起了些许笑容：“你所知道的事情很多。”
辰凝很多东西藏得深，但有觉得于药公子而言，可能知晓这些也不足为奇。
情报交易的多了，总会有各方势力交织的时候。
可能是觉得辰凝对自己生了疑心，药公子笑了笑，向辰凝解释着：“你也莫要见怪，以后你定会知晓我的身份的。至于雪狼族一事，你大可问出你想问的，或许……我又知道些什么呢？”
辰凝瞧着药公子，药公子也瞧着他，目光流转之间，辰凝才缓缓地说：“我想知道雪狼族与天族一战之前，可是送了什么族亲出逃？”
“为何这么问？”雪狼族之事现在是天界狠狠掐着，各界流传的都很少。辰凝突然这么问，让药公子不禁皱了皱眉。
“雪狼族这一大族，灭的可疑。”
着实可疑，雪狼族虽是善战，但与天界素来无争端，却是突然在一夜之间，被天界灭了个干净。
辰凝虽是没有明说为何提及其族亲一事，但药公子混迹这么久，也很聪明，他眸子打量了一番辰凝，才说着：“你可是怀疑，伽瞳。”
他与伽瞳一道战过辛俞，那时候伽瞳能用灵力凝出冰凌，于修仙之人来说带着属性的灵力不多，而冰属性更是少之又少。
恰好雪狼族，正是善用冰的妖族。
辰凝答：“有同感？”
“你提了我才联想起，此事容我想想。”药公子转了转眸子，思索着，“若伽瞳是雪狼族的，那她现在效命与天帝，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辰凝摇头，说的毅然决然：“伽瞳自是有自己的想法，从未有效命于人。”
辰凝说的坚决，突然为伽瞳的这一句辩护让药公子委实惊了惊。他只得叹了口气，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点了几下，避开了那道话题：“雪狼族有个外族依附，是沧澜岭的黑狼，黑狼在那一次战役之中，没有露面，亦或者说，被转移走了。”
狼族在妖族之中是战力超群，最为重情义的，作为依附的外族，雪狼族遭遇灭顶之灾时，黑狼族是没有理由连面都不出的。
“知道的就这么多？”辰凝问。
“不然呢？”药公子瞥了辰凝几眼，“雪狼族事情那会儿我都不知道我出生了没。”
都是追溯到几万年之前的事情，想来自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不是垂垂老矣，那也是即将历经大限了吧。
辰凝垂头笑了笑，与伽瞳说：“这事先暂且不要与伽瞳提。”
“自然，这事情的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药公子说罢，起身之间，垂眉轻笑道，“近来与她感情不错？”
“不错。”辰凝也起身，率先朝门外走，“不劳你费心。”
见辰凝这般反应，药公子倒是有些急了，他快走了几步到辰凝身前，与辰凝说：“怎么，你还担心我强抢不成？我心里可是有人了。”
“该防的，还是得防。”
……
伽瞳在小亭子里面看月亮，她想起了很多在天界的事情。鬼主意最多的月神，总是教自己情意之事也说自己老是不开窍的颜寻仙子，还有那极其较真的问淮。
说起问淮，也不知问淮的天劫在何时，而他准备的如何。
她觉得自己走来这一遭，最对不起的就是问淮。他极好，做伙伴这么久，互相也都极为了解。但于感情之事，伽瞳还是深知，在自己心中，对辰凝的喜欢，多过于他。
注定的便是自己还不了问淮的心意，而如若将来问淮做了天帝，自己又做出了判出天界的大逆不道之事，又如何对得起他的那份心意呢？
天帝对杀天生仙骨一事恍若是势在必得，就算自己在此有意拖延，自是也护不了辰凝一辈子。那又如何能兑现那天长地久与朝朝暮暮呢？
她抬头之间才看辰凝自前方走来，月色之间辰凝周身都打下了一抹淡淡的黄色。他就喜欢穿宽松简单的素色袍子，也是偶尔之间穿上件绣着些竹叶、墨纹的外衣。而束起的发留了两簇在鬓角便，柔和的、温顺的，让人觉得他就是个人界的平凡书生，却又有些不食烟火的气质。
伽瞳笑看着他，自始至终辰凝都是个才貌不经的人，但如何凑近了些细细的品，自是会尝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怎么了？”辰凝咧嘴笑了笑，停在了伽瞳的眼前。伽瞳眯了眯眼，眼眸流转之间似是能带动周围的温度：“就想多看看你。”伽瞳觉得自己背负的太多，能与辰凝在人界过这般舒适的小日子的时日不多了，可能之后会发生的，要么是伽瞳离他而去，要么是伽瞳留下来，与他过着东奔西走，逃离天界追捕的日子。
她想与他共尝甘甜，不想让他背负起本就不该有的罪孽。
伽瞳心中尝遍百味，却是在辰凝蹲下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一瞬间，全化作了温柔。
他问：“伽瞳，你可信我啊？”他的心口与伽瞳贴的极近。
“信。”伽瞳怔怔回答着，“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她现在就是这般的心境，她对辰凝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那我说，只要你愿意，你能这般看我一辈子。”辰凝揉了揉伽瞳的发，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凑在她的耳边对她说，“几千年、几万年……”
辰凝不是个会说情话的人，但他能将他对伽瞳的情意一点一点的揉碎，散入日常的每一天每一刻。你能真实感受到他的心思，那种被人围绕被人心疼的灼热感。
二人之间的情分是在这段时日里渐渐升起来的，伽瞳对自己的情意之事愈来愈明了，对辰凝的喜欢便越来越放得开。
伽瞳记得这晚的月色很浓、葡萄很甜。
而辰凝，宛若世间绮丽、人间百味，让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