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睡了个囫囵觉然后才算是彻底的醒了,虽然还是不想起来,但是肚子饿了就不得不起来了。
吃饭是她一个人屋子里吃的,没有看见楚凌恒的人影,她也没有问。京城里面乱的很,怕是积压了好些事情要处理。
灵心却主动开口道:“相爷一早就出去了,方才还来了一回,瞧见您还没有醒就又走了。”
木棉点点头,张口咬了一个虾饺,刚刚咽下去,一口气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起来。明明胃里空空饿的很厉害了,可是那口气憋着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身子往后面仰了仰道:“撤了吧,不想吃。”不止不想吃,她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还想回去睡。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跟这个院子相克呀,为什么一到这儿就没有了精神。
雪盏从外面进来看了灵心一眼,然后才看着木棉道:“夫人,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您想吃什么奴婢这就让厨房重新准备。”
灵心也忙不迭的跟着点头。
木棉掩嘴打了个呵欠道:“什么都不想吃,就觉得困,大概路上赶的太急,还是没有睡好。”
灵心和雪盏再一次对视,眸子里满是焦虑。从昨晚睡到今儿晌午还这么困,这不正常呀。可是谁都不敢说。想着她先前的样子,两个丫头就觉得心里有把火烧似的,根本就不敢让她去睡,就怕这一睡眼睛一闭就又睁不开了。
“夫人,您等会儿再去睡成吗?奴婢想跟您说说庄子上的事情。”
灵心一开口,雪盏出门叫了两个小丫头进来一道将桌子上的饭菜撤了。
木棉狠狠的嘘了一口气道:“有没有冰水,冰的,我这气闷的很,我缓缓再听你说。”
灵心闻言忙不迭的出门取了冷水过来,那是烧好的雪水冷凉了放在那里备用的,木棉咕噜咕噜的灌下去一整杯子水才好受一些,起身道:“走吧,陪我去外面走走,边走边说。”外面有风,凉凉的,吹一下或许能好很多。
灵心闻言就去取了披风给她。
水绿色绣花的披风,簇新的,连同她身上的裙子都是新的。实际上她所有用的东西连同归珑院的所有摆件挂饰都全部被换掉了,只是她素来不留心这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出了屋子,沿着走廊前行,到了外面果然好受许多了,木棉缓过气这才道:“方才说要和我说庄子上的事情,怎么又不说了?金盏呢?金盏去哪里了?”
灵心错后她一步,抿嘴缓了缓,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想好要怎么对她说。
“金盏,金盏在刑讯堂,菩提公子走的时候让人捉进去的,然后就再没有出来了。”
木棉的步子一顿:“我在横山渡看见他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时间说,他们走的太匆忙了。
“还有锦绣堂,锦绣堂也让两位公子给围住了,里面的人都不能出来,莫痕小公子昨日回来之后梁管事也没有让他回去。”
木棉嘘了一口气,整个锦绣堂都被围了,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呀!
见她没有说话,灵心想了想又道:“奴婢和雪盏两个一直都不能出归珑院,其他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苟安几个在您走了之后就离开了。”
木棉看着远处墨色的山峦出神,半响才道:“莫痕在哪里?去跟梁管事说一声,让他先回去看花月奴,回头我要去一趟锦绣堂。”
当然,这个回头就是等楚凌恒回来,她需得问清楚,锦绣堂为什么会被看管起来,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
走了一圈之后好多了,雪盏去大厨房特意吩咐厨子做了一桌子清淡开胃的东西。
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用玉米粒加蔗糖熬的粥,里面还放了好些鲜果粒在里头,软软的粥甜里带酸,木棉一口气喝了两碗,然后才算是真正的活过来了。
两个丫头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到下午的时候楚凌恒都没有回来,木棉则带着两个丫头将整个庄子都跑了一遍,等楚凌恒回来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她也早就睡熟了,无知无觉。
第二日一早屋子里就有人说话,她睁眼看了看,楚凌恒还在。她这一睁眼楚凌恒就发现了,伸手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道:“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木棉抓住他的手臂蹭了蹭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她想睁眼却又睁不开。
温时弼把了脉之后呜拉呜拉的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木棉有孕了,已经月余了,困倦,胸闷气短恶心这都是正常的,然后又嘱咐了一大堆需要注意的。
可惜楚凌恒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木棉有孕了,他有孩子了。一时间心里复杂的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坐在床边上直勾勾的看着被子里裹着的睡的正熟的人。
温时弼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就那样盯着木棉看,想伸手抱一抱,又怕吵醒了她。
对于孩子,他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他就想着有个人陪着他,让他以后都不会再一个人,这样就好了。
这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那个极不负责人的爹,为了所谓的爱情,熬死了他娘,他才五岁人家就撒手跟着心上人共赴黄泉了。
他从那么小开始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了这些年。虽然身边不缺人伺候,可是能近身能让他亲近的人还真没有。
直到这个女子出现。
那个时候楚凌恒的眼睛还看不见,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只听从了玄大师的话,在山里避世修养,等那个所谓的“有缘人。”
因为了玄的预言,所以他才会对这个突然闯入他世界的女子感到好奇。
他的有缘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他曾在心里一点点的描摹,这个女子,这个声音娇糯柔软,行事又极为干脆果决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在看不见的那些日子里,作为萍水相逢的人尽心尽力的为他驱毒时,他心里就起了涟漪,所以在看见她的那个早上才会那般的惊艳。
然后才会在般若受伤之后想都不想的直接又回了那山上。
其实当是并不是无路可走,只是他私心作祟,想着或许能再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