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柏井言在杨婉清面前尽显男子气概，她看他的眼神果然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画展之上，柏井言穿着一身好看的白色棉麻衫，俨然就是一派艺术家的气质，他身形挺拔的站在人群之中，对着媒体为自己的作品做着简短的介绍。
与此同时，如心檀也在网上看到了同步的现场直播，她往身旁的杨婉清身边靠了靠，递给她自己的手机，“还不牢牢抓紧，你看，现在的这些小妹妹都可以愿意帮忙了。”
“什么鬼，”杨婉清不理解如心檀在说什么，只接过她的手机，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评论。
现场直播的视频里漂浮着三三两两的弹幕，不是说“啊啊啊啊柏井言我要替你生猴子”，就是“为我们家言哥哥疯狂打电话”。
这类的句子看起来幼稚又好笑，杨婉清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将如心檀的手机还给她，“切，这些女人说话可真是轻浮。”
“人家年纪小嘛，”如心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杨婉清佯装淡然的脸，她忍不住笑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现在的他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确实有一点。
平时的柏井言姿态谦卑，照顾着傅家上下大小一切的事物，傅休奕的一切都由他来负责，傅休奕的一切女人也都由他来照顾。
现在众星拱月一般站在人群中，享受着媒体的关注，还有那些小迷妹的感叹。
杨婉清承认她对他现在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起睡过，看见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杨婉清就想到那晚他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应该如何形容呢，明明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那个时候露出的表情却带着一丝丝的粗暴。
面容立刻就变得红润起来，杨婉清正捧着自己逐渐发烫的脸，一抬眼，就看见柏井言已经接受完媒体的访问，朝二人走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现在是轮到如心檀不嫌事儿大，她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懒懒，才没心思去管杨婉清应该怎么办。
眼看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朝自己走过来，杨婉清一时之间有些局促，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就怕媒体拍到自己的时候会不好看。
“等我很久了吧，”柏井言一向都是这么为人考虑，“如果太累可以先去楼下的咖啡厅坐坐，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我既然是来看画展的，又怎么会累，”杨婉清看着他笑，尽量让自己的脸没那么红。
柏井言这才想起来她也是美术专业毕业的，一时之间才觉得自己有些怠慢，“要不我带着你们逛逛吧，也都是我平时随手画出来的，你们别见笑。”
“不会不会，”如心檀只专心哄着懒懒，怕两人尴尬，这才时不时的冒出来说一两句话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这幅画我把它取名为晨曦中的少女，”顺着柏井言的手看去，之间一片金黄色的大地上，阳光普照，周身是金色的麦田，田野边上，站着一个带着草帽回眸的姑娘。
他笔触大胆而又随行，所以看起来其实画面是很零散的。
杨婉清是专业学过画画的，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所表达的意境，“不得不承认，你的笔下阐述能力真的有一套，那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杨婉清指着的画是一张水彩写生，喧嚣的街道之上，一身红衣的少女从远处慢慢朝画外款款走来，就好像她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一般。
画面里的人越看越发的熟悉，杨婉清一愣，“这不是……”
“恩，”柏井言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这是我临时赶出来的，你去参加订婚宴之前的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杨婉清隐约记得傅休奕和柏井言早早就回去了，不可能在自己参加订婚宴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去了，不然自己和她被杜冲带走，傅休奕怎么会不知道。
“恩，是你们进去之前，少爷 放心不下少夫人，所以我们跟了几步，直到你们进去，我们才走，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杨婉清点头，仔细端详那副水彩画。
确实是仓促之下拿到画展上来的，依稀可以看到厚涂水彩的地方，干得还不是很透彻，颜色饱和度很高，但是仍然不影响画面的美感。
也不知道二人在探讨什么，如心檀刚逗完懒懒，抱着它缓步走过来，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副水彩画。
“婉清，这不是你么！”
真的是除了杨婉清本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她。
杨婉清感到很羞愧，默默低下头，“以后，你要是想画我，就跟我说一声吧，我可以做你的模特。”
不难理解，这就是一种明示。
柏井言被她忽然的开口弄得有些无端端的兴奋，他握住杨婉清的手，“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天被她那样赶出来，柏井言其实是对自己很没有自信的，画这幅画的背景，可以说仅仅是匆忙一瞥，但好在自己记得她的一颦一笑，所以画出来的画面才会这么身临其境。
“恩，如果你缺模特的话，”越说越害羞，因为杨婉清甚至想到泰坦尼克号中，杰克为rose做的那副全身画，那是一种高超的艺术境界，也是世间最美而又纯粹的感情。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杨婉清竟然觉得柏井言其实和最曾经的自己尤为相像，她乖巧而又听话，他温文而又尔雅。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萧宿，杨婉清没准还是那个捧着画板在画室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的干净文艺女孩儿。
现在的她遍体鳞伤，会骂脏话，会在酒桌与人拼酒，会去夜店蹦迪，这些都是她曾经不屑一顾的模样，现在却如数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忽然被握住了手，杨婉清一下子从回忆里惊醒。
对上的是柏井言情意绵绵的双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做我的私人模特，一直。”
早就想到两人会有这么一天，如心檀摇摇头，虽然是在逗猫，但是话还是对着二人说的，“早在一起多好，早干嘛去了，是不是？兜那么大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