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凤楚楚并未真的跑完五圈,就在第四圈的时候她已经头昏眼花,一条直线跑得扭扭歪歪,好几次都踉跄着快跌倒,在她第三次堪堪要摔倒后,段宏彦终是不忍心她如此辛苦,便停止了训练,让她回去了。凤楚楚回到屋子后直接倒下就睡了,等到早膳送过来,怎么敲门都不见她打开,送饭的下人都急了,还是隔壁房的温庭生出来接了早膳,让了他们下去。
他端着早膳推门入内来到了内屋,就见凤楚楚大字形躺在床上,鞋子都没脱,一双腿搁在床外就这么睡了过去,被子也没盖。他放下早膳,走过去轻轻坐下,伸手拨开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叹息。
“笨蛋,何必如此勉强自己呢,我自会保护你啊。”话落,他惊讶得微睁眼,似讶异于自己说出口的这番话。
这时,仿佛感应到有人在身侧,凤楚楚嘴巴咂巴两下就要醒来,温庭生从容站起,脸上神态早已恢复。床上的人蠕动几下,缓缓睁开眼,就见温庭生站在她床前,一个机灵蹦了起来。
“温、温公子你何时来的。”
“才来不久,给你送早膳来了,今儿早上累坏了吧。”段宏彦来找凤楚楚的时候他就醒了,后来他们走后他就再也睡不下,因此也是早早就起来。
“抱歉我马上起来。”她快速漱口洗脸,取了簪子把头发简单挽起,从里侧走出来,温庭生已经把碗筷都摆好,就等她上桌吃饭,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老是麻烦你给我送饭。”
“不麻烦,我能替你做的也不多。只是”
“只是什么?”
“楚楚自那日后便一直称我为公子,在你心目中我与段兄宋兄没有任何差别吗?”
“当然不是!”她想都没想就否认,待回过神来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只是怕你会不喜欢,因为我之前骗了你你或许并不想和我说话。”
“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的人吗?”
“不是不是的,我没那意思。”没想到越解释越黑,凤楚楚激动地站起来,“我只是怕你会不高兴”
“我为何会不高兴?”温庭生温柔一笑,“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愿和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这是自己的权利,好吧,诚然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我是有些不高兴,我原以为但我还是很开心你会在意我的心情。”
一番话说的凤楚楚内心充满了感动和感谢,他总是温柔体贴的照顾着每个人的心情,丝毫不让人难堪,明明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在骗他,可他却不计较,反倒安慰她,她都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了。尤其是最近她总是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心脏乱跳,还时不时脸红,该不会她真的喜欢上温庭生了?
天啊,这可不行,她迟早要离开的,怎么能把一颗心落在这里。
她还在这头胡思乱想,温庭生见她吃着吃着就发呆,无奈笑笑,熟练地帮她夹菜,等凤楚楚发完呆回神,眼前的碗又是一座小山了。她哭笑不得:“你是想喂胖我吧。”
“胖些好,你太瘦了。”
“是吗,我倒觉得这一两个月里胖了不少。”她悄悄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对比起刚穿越时原凤楚楚的瘦骨如柴,她觉得自己是真胖不少,至少笑起来的时候脸颊都有一坨肉了,“你不知道,我当初是真的瘦。”
“我知道。”他轻声道。
“什么?”凤楚楚没听到。
“无事,快些吃吧,别忘了吃完你还要练剑。”
凤楚楚的笑容一僵,顿时就想装鸵鸟。
温庭生见状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唉,凤楚楚无声叹息,自己起的头,再苦也要忍,她捏拳打气道:“吃的苦上苦,方为人上人,我会加油的。”
饭后,凤楚楚取了剑在院子里比划,今日的天气较之之前要凉爽许多,几十招过去凤楚楚只出了一层薄汗,她举起手臂抹一把额头,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游廊上有人走过来,她侧头一瞧,那人虽然身在阴影中,但这负手走路慢悠悠兼有些嚣张身姿,不就是昨天才给她下毒的晏神医吗。一想到昨天的事,她怒上心头,本想跳过去指责他,结果当看见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她“噗”一声,差点就笑出声来。
“前、前辈你这是”她错愕看着他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要不是他那别具一格的胡子,她是怎么都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老顽童晏神医。
晏神医似无所觉她的惊讶,大摇大摆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绕着她转一圈,哼了哼:“都好了?”
不提还好,一提凤楚楚就想起下毒的事,立马怒目相对:“前辈,你也忒小气了,居然给我下毒。”
晏神医恍若无闻,假意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地,然后自然的扯开话题,摊着双手龇牙咧嘴:“我这样好看吗。”
闻言,凤楚楚愣住了。
呃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难回答,就他那样一张猪头脸,除了鼻子还尚正常,眼睛都几乎挤得看不见了,还有那嘴唇,肿得跟火腿肠似得,都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还是自己捣鼓毒的时候沾到了。但不管什么原因,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算不上好看。可是吧她又不好意思说实话,除了不想伤他自尊外,主要还是怕他恼羞成怒下又给她下毒,那可真是无妄之灾。
是以她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扯着笑脸:“我觉得还、还挺好看的。”
闻言,晏神医哼了哼,听着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嘟囔了句:“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好,竟然为了她毁我这张俊俏的脸,简直是”
他絮絮叨叨的不知道骂些什么,凤楚楚听不清他的话,刚想问问,就见晏神医一甩袖子,说了句我走了,就飘然离开,如同来时一样莫名其妙。凤楚楚持剑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哭笑不得。
“怎么了楚楚?”此时温庭生刚好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个木托,上面放着茶壶和点心。“你在看什么?”
“刚刚晏前辈来过。”
“哦,他来做什么?跟你道歉?”
“那倒没,他”想到他的猪头脸,凤楚楚忍俊不禁,“他不知道怎么弄的脸肿的厉害。”
“哦,竟有此事。”温庭生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略挑了挑眉,说,“他来就是为了给你看他的脸?”
“是啊,他问我好不好看。”
“你觉得好看吗?”
“这个嘛我觉得不太好看。”说罢她忍不住哈哈大笑,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看着阳光下的她灿笑如花,温庭生眸里闪过一丝笑意,难掩其中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