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到房间的凤楚楚并不记得,只是昏昏沉沉间感到有人抱起她,那个人的身体有点凉,水滴滴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烦躁,之后便再也不记得了。等她迷糊中醒来,就听到晏神医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外室传来。
“你明知她的伤口才刚在愈合,为什么要逼着她呢,瞧现在高烧了,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呀。要不是我刚好回来,这偌大的飞月教你打算找谁给她开药。”
好一会没有人搭话,石臼捶碗的声音响起,一下又一下,晏神医的声音便又响起:“真是可怜的丫头啊,怎么偏偏摊上你这个臭小子呢,瞧瞧这才多久,哪回不是浑身是伤呀。”言语戚戚,听着着实可怜。
就在凤楚楚猜想她口中之人是谁的时候,就听到柳月先冷冷的声线传来:“闭嘴。”
柳月先?
对哦柳月先!
思绪在那一瞬间回笼,她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差点就从床上弹起来。
不,不能让他看出我已经醒了,否则他又要问了。
不过她想多了,就算她想爬起来,这个时候只怕也是有气无力。她花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正在高烧,全身酸痛不已,尤其是本来在愈合的伤口,此刻更是针扎似的疼,口也很干,就是不能出声只能忍着。
这时帘子被掀开,有人走了进来,凤楚楚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就听的一声轻笑:“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是柳月先,她才不说话呢。
“还睡?不口渴吗?”
凤楚楚还是不吭声。
“那是要我亲自喂你。”
凤楚楚猛睁开眼睛瞪他。
“看来醒了。”
“你想干嘛。”她本是想吼他,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跟破铜锣一样,不由有些错愕。
柳月先也是没想到她病的如此重,是以不再逗弄她,转身倒了杯温水折回来,又扶起让她好下口。凤楚楚大口大口饮完一杯,咂巴着嘴巴还想再来一杯,就见晏神医从外面端着碗走进来。
“别喂水了,把这碗药喝了,保管明天起来就退烧了。”
药黑糊糊的,还没喝就闻到一股腥味和苦味,还有几种奇怪的味道混杂在一块,甚少喝中药的凤楚楚自然分辨不出来。
“这是什么呀。”她皱着眉头,扭曲的五官都在表达着她不想喝的意图。
晏神医权当没听见,只说:“苦口良药。”
凤楚楚:“我怎么感觉不是啊,你确定这个真的是治发烧的?我之前怎么不见你熬这种给我喝。”
晏神医:“你怎么那么啰嗦啊,让你喝就喝,之前没熬是因为那边没有药材,现在熬是因为有了,可以吗。”
凤楚楚还是不放心:“我不喝,就是一点低烧而已,不用吃药也能好的。”
柳月先最是直接,接过晏神医手中的瓷碗;看着凤楚楚:“自己喝还是我来喂。”
凤楚楚:
毫无疑问,她选择的是自己喝。
难闻又难喝的中药下肚,凤楚楚深觉自己可能最后不是病死是被熏死,苦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柳月先见状便笑了:“真有那么难喝吗,都哭了。”嘴上这么说着,手指却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擦完两人都微微愣住,最后还是柳月先先回神,“先睡觉,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意思就是秋后算账。
凤楚楚无声叹口气,真希望她一觉回到现代。
夜晚,她头疼欲裂的做着噩梦,梦里光陆怪诞,一会是轰隆的雷声与倾盆大雨,一会是炙热的火海还有惨叫的人们;紧接着画面一转,空气变得阴冷,许多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冰水从脚边慢慢渗进来,不到片刻就到了脚踝处;有人尖叫着拍门,有人绝望地呼救,恐慌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们。
“啊,不要!”
她尖叫一声,浑身一个痉挛,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楚楚,醒来。”
有人在她耳边唤着她,似近非远,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惊恐的发现上下眼皮都粘住了。
“楚楚,凤楚楚。”
焦急的声音转为怒吼,凤楚楚脑海里闪过一张非常好看的脸,那张脸时常挂着笑容,但大部分的时候笑意并未达眼底。他喜欢一边温柔的喊着她楚楚,一边又说着恐怖的话威胁她。然后她想起那一日,他朝着她伸着手,柔声喊她的名字楚楚。
他是谁,是谁呢?段宏彦?朱念孝?亦或者是温庭生。
不,都不是,是柳月先。
“柳月先。”
像是拼尽了全部力气,她张嘴大声喊道,下一刻,她被人从床上抱起,她也从迷失的混沌中醒来。
“我在。”
凤楚楚迷茫看着周围,好一会才发现自己被柳月先抱在怀里。她浑身有些发软,靠在他的胸前动都不想动一下,整个身子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
“我刚做了个噩梦。”
“我知道。”
“幸好只是梦。”
“是。”
“我觉得好热。”
“正常。”
凤楚楚没有再说话,眼皮才合上便又睡了过去。
柳月先小心把人放倒在床上,帮她把打湿了的碎发拨好,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唇角一勾,开始脱起衣服。
第二天,屋里的昏暗被屋外的阳光驱散,凤楚楚迷迷糊糊醒来就感觉到腰间沉得很,压得她喘不过气。本以为是棉被盖住,便伸手打算推开,结果手指触到一抹温热,吓得她猛睁开眼睛,就看见近在眼前的胸膛,温热且随着呼吸彼此起伏。
“这”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又发现自己也是不着寸缕只剩件肚兜,顿时是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卡在喉咙差点憋死。
“醒了?”调侃声从头顶传来,把凤楚楚从震惊中拉回。
“你怎么会在这”
“降温。”
“降降降、降温?!有人这么降温的吗!”她不知是羞是怒还是惊,居然大舌头起来。
柳月先笑:“自然有,否则我怎么会。”
此话一出,凤楚楚也是想起当初自己给他降温一事,少不得又是大舌头起来。
“这和那,这,这哪一样呢,那时是迫不得已无奈之下才那样的。”
“昨夜也是迫不得已。”他一脸无辜,“你一直高烧不退又抱着我不放,我总不能不睡一直守着你吧。”
哈?
“我真那样了?”
“不错。”
凤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