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有女初长成
小袋子2019-02-25 13:087,485

  (上)

  提起晋越国的文丞相,九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乃晋越国先帝越景帝金口玉言所封赐的晋越国第一大才子,第一聪明人,连续三次兵不血刃巧施良计不费一兵一卒退了侵略者百万雄师,不仅是治国良臣,在军事谋略上的造诣也令很多将军元帅称服。

  不过军事上他是属于“不思进取”型的,擅防守不善进攻,就如同他的为人,亲切和善,官至一品也不狂不傲,令很多原本嫉妒他想寻衅滋事败坏其名声的人很无奈,因此误入歧途步入邪道的更是数不胜数,比如从此迷恋上扎纸赌咒打小人什么的,最后觉得晋越国有文少秋文丞相在,自己成名无望,只好去发展其他副业给人看像算命物色风水宝地什么的来提高一下自己的人气。

  而名人或者偶像总免不了有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或者说一些异于常人的癖好吧,而名人偶像的很多事很多行为总是免不了被模仿,而如果这种行为轻易便能被模仿,那么他们的独特性就没那么独特了,所以,他们的行为只能是“不能被模仿,只能被超越。”要知道芸茫茫人海中不乏勇者及各种变态者,如果要你的行为足够独特别人无法复制,那么你只能是芸芸众生里最变态的一个。

  比如高昌国有个当红的伶人的爱好就够独特,且一般人都难以模仿——他喜欢收集别人上茅厕后用过的草纸。而事实也证明,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既然无法模仿,那么只有选择超越,在他有这个特殊癖好传出来后,同他争夺金马奖伶帝的对手便传出其自己喜欢收集各种大便的癖好,果然一夜之间,知名度翻了几番。

  文丞相到底是斯文人,他的独特之处确然也难以被模仿,他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四海八洲十二国,在这个就算是龙阳断袖的男同志家里也都起码有两房妻妾的年代,文少秋只娶一位夫人着实是件该立贞洁牌坊的奇事。

  可惜这位文夫人红颜薄命,在生下第二胎之后不久便香消玉殒了。文丞相本就生得面如冠玉,爽朗清举,风仪甚佳,据说长公主,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姑姑当年便属意于他,可惜文丞相早有家室,而且痴心一片,一生一代一双人,他只要她的夫人,就算长公主闹到以死相逼,他也凛然不屈,宁愿偕同妻子以死谢罪也不愿生而分离或是另娶他人,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同时,名人一生也总少不了一些坎坷或者令人唏嘘的悲惨经历,这在审美学上叫残缺美。所以,身为名人的文丞相也缺了。

  他一生活到现在有三大遗憾。第一,夫人早逝。第二,儿子虽然遗传了他的绝顶聪明,但是生性放荡不羁,不喜束缚,常干些在当世人看来有些离经叛道的事。第三,便是他的女儿,据说,她丑到惨绝人寰,也就是说,她丑到令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不愿苟活于世多一秒。

  民间对文相夫妇这样一对璧人却生出长相如此抽象的孩子持不同意见,有人认为这不是他们亲生的,有人则认为是基因突变,还有人认为她其实不是人……而官方的解释是文夫人吃错药所以生了她,这样的解释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而如今被采用率最高的解释是文夫人当年怀女时错吃了一种东西,生孩子时差点就血崩,女儿生出来后听说脸上长了一块硕大的斑,奇丑无比,以至于她从出生便不曾出过府门,在府中也常戴着面纱,生怕一个不留神吓着府里人,因而性格脾气也有些冷淡乖戾,除了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她几乎不与府里其他人说话。

  因为有了这些遗憾和所谓的不完美,很多对文丞相怀有各种情愫的人心里也就平衡了,其实人到底都是一样的,你虽然权倾天下,拥有至高的荣誉,可是你女儿连我家马厩里的骡子都不如,起码我们的骡子还可以拉出去遛遛。

  现在令文丞相头疼的是,秋季的秀女大选又要开始了,太后下令,凡三品以上官员,家中有女满15周岁的便要参选,而文瑾瑜今年刚好满15岁,她的情况民间早有传言,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太后还要她去呢?朝廷的几位辅政大臣都知道,这次的选秀,便是为挑选未来皇后而准备的。

  当文丞相在书房的桌案后忧心忡忡,正愁不知道如何回绝太后时,他的一双儿女却不是为他分忧,文瑾瑜的哥哥文瑾末正远在郴州同一班武林人士厮混。

  古往今来,王公贵族最瞧不起最厌烦的恰恰就是这些不讲礼义不守法制的所谓刁民,乌合之众的江湖人士,其次重农抑商,士农工商商为末,商人的地位可想而知,常常遭受政策排挤和官宦人家的轻视,奈何文瑾末自己从商不说还好交江湖朋友,于是他成了京城地位显赫的几大家族中的另类,本来有无数意图通过政治联姻巩固地位的王公贵族,在了解这位公子哥的行事作风之后都只能扼腕兴叹。当然人家可惜的不是这个人才,而是觉得浪费了他的背景与后台。

  而文丞相担忧的当事人,也就是选秀的主人公文瑾瑜小姐,吃饱喝足后早早就吩咐贴身丫鬟伺候她洗洗睡了,此刻正梦见师傅养的宠物鸡在扑蝶呢。有时候下人们真怀疑这文家小姐是缺根筋发育不全还是神经比别人粗壮一些,长成这样丝毫也不愧疚,他哥哥只是丢了礼义二字,她却是连廉耻也掉光光。也不知道这京城里大美女一抓就是一大把,她这样的姿色,就算她爹是皇帝老儿也未必嫁的出去,偏生性情也不好,那些个被她捉弄过的男家仆一致认为,娶了这样的女子回去还不如娶隔壁街残疾又痴呆的猪肉荣他妈。

  朝天椒咬着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坐在文丞相爱女闺房所在的壁月初晴顶上,将近日听来的关于文相千金的各种传闻整合了一下,YY了一下文瑾瑜的长相,最终败给了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无法把握她长相的抽象程度,只好放弃。转而想起自己今晚来这的真正目的。

  (下)

  心中琢磨着火凤凰是否会出现,该不会是对方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就自己还一厢情愿地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来等他吧,朝天椒等得着实有些不耐烦了。要知道朝天椒在行动时遇到意外事故后短期内是不会出动的,像这样的情况有史以来第一次,而且目标还这么明显,穿着鲜艳的石榴红裙在丞相府的后花园招摇过市,当然是在楼顶上招摇。

  等待的空隙,朝天椒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火凤凰那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睛,也许他不是真正的火凤凰,只是借着他的名号出来,那么,他真正是谁呢?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居然这么旺盛,从来很难有一件事可以让她期待一整天的。可在等了约莫快一个时辰后,她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想着他是不是突然拉肚子了不能赴约,还是昨晚睡觉踢被子着凉,抑或者因为昨天见了她太激动以至昨晚失眠,所以睡到现在还没醒。

  无数种假设都被自己理智的推理给否决掉后,(虽然大家无从理解她的理智如何帮她推理出人家是不是拉肚子、踢被子。)只剩下一种可能,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的,因为简直太令人难以启齿,连她这种只剩下一丁点,塞牙缝都不够的廉耻心的人也觉得羞涩,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原因。

  那就是她长得实在是惊为天人,对方太过自卑,没有勇气来见她!纠结了那么久,朝天椒觉得这种解释最为合情合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合哪门子的情哪窗子的理。自我安慰了一番后,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是不可以理解,换作从前或者身边的其他人,哪个敢这样怠慢她,让她等这么久?

  想到这,她为自己的行为失常感到忿然,站起身,甩甩身上的尘土,准备打道回府,去拜会一下师傅,顺便和他探讨一下自己的廉耻是不是有一点点进步了。就在她甩尘土的同时,背后一个略带揶揄的声音响起。

  “真的在这?”朝天椒杏目圆瞪,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发声来源,尽管只听过一次,但如此富有磁性带着些许魅惑的嗓音除了阿丑拥有之外,也就他也有。朝天椒本想放几句狠话,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女大侠,不可失了风范,便笑着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青衣男子走近了几步,“当然,不过,你是在等我吗?”看他怡然悠闲自得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嗤然道:“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

  他笑笑,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坐下,道:“我在下面看你心神不定,四处张望老半天以为是在等人,原来不是。”原来他早就来了,还在下面站了老半天,自己居然没有察觉,朝天椒有些难以接受,越发气恼,气极而笑:“我那是在看风景!”

  他勾了勾唇,抬头看了一眼叉腰而立一副泼辣摸样的朝天椒,淡淡地带点可惜地:“看来,我是白走一趟咯,还打扰了你看风景!”说罢作势欲起身离去,朝天椒立马一个闪身挡道他前面,矮他一个头,只能勉强仰视,而这样的四十五度角,月光打下,正应了某朝某代某位言情小说家说的,这是一个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角度啊!而精通五行八卦的易家却说,这是一张阴阳脸啊!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阴阳也着实调和得太好,站在青衣男子这个角度看去,她也是当得起“天人”这个比喻的。见到天人,凡人失神相望其实是一种尊重。

  所以青衣男子大大方方地失神了好一会,才掩饰性地拢袖清了清嗓子,剑眉轻挑,沉声问,“你约我前来,所为何事?”朝天椒似乎也觉察到他的一点点一样,摸了摸鼻子,认真道:“你看了我这么久,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青衣男子愣愣的,眼神里居然透出些羞涩来,半晌,别过脸去,夹杂着几声干咳,朝天椒听到他说,你这样,挺好的!

  “好你妹啊,没看到我少了那张面具吗,快点还我!”

  “……”青衣男子嘴角抽了抽,觉得真丢脸,故意沉了声音道:“你一个小姑娘戴那样的面具不合适。”朝天椒正想说合不合适管你屁事,对方却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石榴红色的丝绢递给她,上面绣着十分好看的蝴蝶兰。“额,你这是?”“这个比较适合你!”

  朝天椒忽然卡住,不一会说出了句脑袋被驴踢的话:“贿赂?还是定情信物?”

  “……”沉默半天,面具下青衣男子的脸有些灼灼,眼神飘忽,半晌,声音有些不稳,“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朝天椒原本系面纱的手生生顿住,“咳,我不是对什么人都那么随便!”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朝天椒的手有些抖,半天都系不上。

  青衣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接过那红色丝绢,俯身下来,两人的呼吸极近,他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她的耳际时,朝天椒控制不住地在心中一个哆嗦,心如擂鼓,而且就像要擂破一般,从胸膛冲撞而出。

  收回手时,他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滑过她的脸颊,“怎么这么烫?”“哦,没事,我比较容易发烧!”“哦~发骚啊!”“……兄台,你国语没过六级吧?!”

  青衣男子嘿嘿笑两声,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我如果没听错的话,昨晚是你要我来的吧,是有什么事?”

  被他这么一问,朝天椒才想起昨晚自己确然有喊他,当时不过是要他换面具,可现在想想自己这么郑重其事约一个救了自己的人特地来还面具,人家还反送自己一个看起来颇名贵面纱,未免太失女侠风范了吧。

  见她蹙眉凝神思考,青衣男子好笑地问:“才隔一天,你不会忘了吧?”她不耐地摆摆手,“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我必须好好组织一下自己的措辞才好跟你说。”“……”

  她想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皇而且很是体面的理由,“你且冷静一点听我细说,呐,第一,考虑到如今的世道,白道黑道都不地道,白的不够白黑的又不够黑,而像我们这样不白不黑走无间道的人,走起来就更艰难了,不如你陪我走无间道,我送你上黄泉路……啊,不是不是,我保证你上广告。第二,如今是讲究双赢的年代,跟我合作,绝对是一本万利,一劳永逸的买卖,呃,不是买卖不是买卖,是联盟,联盟……”

  青衣男子从抄手站着,到托腮坐着,最后变成撑头躺着,而朝天椒居然还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脚都没移动半步,依然慷慨激昂,唾沫四溅地列举着与她合作的第一百零一条理由。

  终于,在她第十一次掰着左手第二个手指的时候,青衣男子很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呵欠。朝天椒抽空停下来,白了他一眼,心想他真是没耐心。

  刚刚她正说到自己虽然武功不咋地但轻功了得这个优点,男子蹙了蹙眉,明亮的眼眸中分明带着笑意,半晌才道,“你还真是谦虚客气,你那两下子也能谦称‘武功不咋地’,那么我岂非盖世英雄?”

  “我轻功确实了得,小时候每次干坏事,我总是第一个逃跑,就算不能帮忙也不至于误事,再说我可以收集很多信息,还有,我很聪明!”朝天椒对于他的讽刺半点不放在心上,自动过滤。

  而青衣男子却无法理解她的神逻辑,第一个逃跑和她轻功好有半毛钱关系?他顿了顿,又问“那昨日为何还……”

  “你甭提昨日,那是个意外,再说,即使没有你,我一样能逃脱!”“这么说,我还是多管闲事了!”朝天椒微囧,但还是死撑着点点头。他瞪着她看了半晌,揉揉额角,一副败给你的表情,道:“你可不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朝天椒笑眯眯地摸摸鼻子,讪讪道:“可以的可以的!”不经意抬头看看那轮已经高悬天际的月,一不小心和他“探讨”太久合作事宜,没想到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不过她用探讨这个词简直是太委屈青衣男子了,应该说这是朝天椒个人的宣讲会。

  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朝天椒拱拱手就要告辞,转身堪堪跨出第一步,轻功还未使上便被拽了回来,青衣男子已经卸下了那副玩笑的姿态,正色道;“既如此,今晚便先随我一起行动吧!”“不早了吧?你娘该喊你回家睡觉了!”

  却在青衣男子淡淡说出“陪我去看看文相的女儿!”之后,两眼放光,熠熠生辉可夺日月星辰之芒。青衣男子稍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觑女子的眼睛,如此璀璨明亮,清澈如水。

  “你说什么?”“去看看她长什么样?”“什么?”朝天椒再次声高八调,不得已青衣男子只得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噤声,陌生男子掌心温暖的触感让朝天椒不自觉的双颊潮红,果然闭了嘴,在他松开之后,才压低声音问,“她长啥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好看就杀了,好看就先奸后杀?”

  闻言,青衣男子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回头白了身后的女子一眼,仔细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睛是很好看,可近乎是瞎的,“我长得很猥琐吗?像是会干奸杀这等事的人吗?”青衣男子有些孩子气地较起真,恶狠狠地看着她,语气森冷。

  见情况不对,朝天椒终于自觉地闭了嘴,摇摇头:“你长得很正人君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师傅说人不可貌相!”

  男子见她摇头,又听了前半句,脸色稍霁,才抬脚没走出一步,便听到这实诚的孩子补充的那一句。青衣男子忍了很久,才没把脚往后一伸,将她踢走。

  看到前面的身影僵住,朝天椒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说一句,只是默默地跟在青衣男子身后,顺着檐柱一层层往下翻飞,这壁月初晴共有5层高,可问题是,他知道那位文小姐住哪一层吗?

  凭一般人是很难知道文家小姐是住在后花园的哪里,更别说具体到哪一层楼哪一间厢房了。难道,眼前这人在丞相府也有眼线,所以才如此轻车熟路?

  朝天椒一路跟在他身后,心中疑惑重重,对此人的好奇感又加倍飙升,他带的路与自己掌握的信息无异,他正将她带向文丞相千金文瑾瑜的闺房,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查探到文瑾瑜的闺房可是布了机关的。朝天椒心中打定主意要探探这个人的底,便也不打算提醒,只暗中观察。

  壁月初晴是仿前朝庙宇而建,楼高五层,顶端五角飞檐,如凤衔珠地垂挂着五个特制的琉璃质铃铛,声音清脆空灵,日间阳光洒照,反光斑驳,色彩斑斓,倒映于环楼而凿的一方水池之上,波光淋漓,光影交错,成为府中后园的一道奇景。

  这方水池与那些铃铛是后来才添上的,是文相千金文瑾瑜小姐自己所设计,不过这壁月初晴的特别倒不在于此,而是这楼是文瑾瑜的诞生之地。

  传言其落地之时,暗夜中竟然挂起炫丽的一双彩虹桥,交叠于楼上,似是这楼乃画中物,而虹乃画中景,目睹此奇观的人免不了一番议论与口舌相传,因为溯古无此先例,于是是福是祸是凶是瑞,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唯其父母淡定得很,后来有见着这小姐的人放话出来说,生的是个丑丫头,这场出生奇谈也慢慢淡了下去,渐渐也几乎忘却了,口口相传的只是这姑娘如何越长越丑。

  而这也是为什么青衣男子想一探究竟的原因,他也想见识一下民间风传,奇丑无比的女子究竟是丑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

  思忖间他们已经来到文瑾瑜闺房所在的这层楼,前面几个机关他都巧妙避过了,那么接下来的恐怕是越来越隐蔽,越来越难破,朝天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男子,为何他如此沉着淡定呢,出入丞相府的后院似乎是家常便饭一般,潇洒从容得很,信步闲庭,姿态翩跹,甚至有点醉酒起舞之势。

  朝天椒不自觉地顿住脚步落后几步观看,越看越觉得巧妙,这步子似乎越行越速,像是使起了轻功,偏偏双脚却并未离地,朝天椒暗暗称奇,左右观察一番,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在“破”机关,这厮速度之快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将已触动但并未发出的机关瞬间破除,否则,即使能避过,也会惊动屋里人。

  在楼层正中央,那间正好完全笼罩在月光下的厢房前忙活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青衣男子回头朝朝天椒打了个手势,露出一个微笑,她想,他这个笑要是能被画下来再裱起来,嗯,再拿到街上去卖,应该能赚个把钱。

  虽然他额间因为运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是成就感袭上心头,让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是以这个笑有一种璀璨夺目的感觉,是以朝天椒觉得他的笑可以拿去卖钱。

  正纠结着该卖多少钱,不经意抬头,“小心!”朝天椒低喊一声,话音未落,推开房门的那个人咚地一声,连惨叫都来不及便消失了,朝天椒快步上前,往门内探头一看,某大侠有些窘迫地挂在黑洞洞的陷阱里,手中短短的匕首深深地扎进墙里,此情此景让朝天椒有些幸灾乐祸,索性蹲下来,送给他一个关爱的微笑。“笑什么,还不快拉我上来!”

  “没关系,再欣赏一会,这样的姿势,挺雅致的,我得研究一下下次掉陷阱也摆个这么时尚的姿势!”

  “喂,这里是丞相府,你我在一条船上!”朝天椒吐了吐舌头,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随即抽出腰间的一根用无数钓鱼丝线编织扭成的装饰成腰带模样的绳子,甩了下去,“你自己可得借力,我是拉不动你的!”说罢又是一个甜甜的笑,那厮却在那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才上来,青衣男子这回不敢掉以轻心,越过重重纱幔,最后到了文瑾瑜的绣床前,他居然卑鄙地要她去掀开。想起刚才那些机关,朝天椒心中也发毛,手心沁出了汗珠,几次想反悔,可是她每每堆笑回头楚楚可怜地看着青衣男子,他只动动嘴形,说了俩字——双赢。

  没办法,想想自己的慷慨陈词,只能硬着头皮,攥紧手掌,怕泄露自己微微颤抖的样子,眼一闭,心一横就掀开,结果,平安无事!睁开眼睛往被子里躺着的人一瞧,她不禁用最后苟延残喘的一丝理智捂住嘴,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瞧着她的反应,青衣男子心中一沉,果真是奇丑无比,丑不忍睹?

  他也好奇地凑上前,转身后,脸色居然有些青白,活见鬼了不是?

  躺在床上的人脸上化的分明是死人的妆容,惨白的脸,双颊一片抢目的红斑,嘴唇也是血红血红,乍一看还以为可以渗出血珠子,这样的人,不是丑,而是恐怖!

  朝天椒转过身拍拍胸脯,面纱下的表情却是窃喜,这厮是不是客串当了女鬼没卸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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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红尘终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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