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归
小袋子2019-02-25 13:093,468

  “如此良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入夜后,萎靡多日近一月不曾出现的朝天椒终于耐不住寂寞在文瑾瑜入睡后抢占了这个身体的意识,对着院中某个颀长的身影发出感慨。向来标榜不走寻常路的她明明可以推门而出,却非得爬上屋梁揭了瓦片从里面探出头来。此刻正一脚高一脚低踩着两个屋梁维持着一个高难度的姿势,思考着一个重要问题。

  雨后的这一个夜晚月色显得分外清明,朝天椒看着那站在庭院中央,望着满墙的爬山虎怔忪出神的苏子瞻,莫名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熟悉。她模糊记得今天一入城区便有几个装束不凡的人迎上来,具体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得,然后他们便被安排到这个庭院中。

  向来情之一字最伤人,连她朝天椒这样一个自诩豁达,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被柳幕白伤得茶不思饭不想,当然她伤她的心,文瑾瑜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还以为她本就凉薄,这些所谓情事不过是过往云烟,从不曾在心间停留。想到这,朝天椒感慨万千地想用爪子抚慰一下自己心头顿时涌上来的,如同千军万马践踏过,有些钝痛的心。却忘了刚才揭了的瓦片还握在手中,这么一拍,只觉得瓦片那尖尖的棱角戳在肉上,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张娇俏的脸都有些扭曲。

  就在苏子瞻转过头看向她的一瞬,她就像打地鼠一样倏忽一下整个人往回缩,本想来一个漂亮的着地,奈何站的久了脚有些麻,轻功使不上巧劲,还是摔了下来,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还是紧要牙关不出声,一边肉痛地揉着自己的臀部,一边留心门外的动静。

  苏子瞻果然来敲门了,声音很轻,问话却比敲门声更轻柔:“阿瑜,你睡了吗?”

  哦哟哟,阿瑜,叫得这么亲热,他们都好到这种程度了?朝天椒一边敛声屏气一边想、庆幸今晚碧痕没跟她睡在一个房间,不然这么大动静肯定已经把她惊醒了。

  见屋里久久没有回应,门外似乎也安静了很久,就在朝天椒放松警惕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一声低叹,“我知道你没睡,我明明已经看到你了。”

  “见鬼,怎么可能,我速度那么快。”朝天椒嘀咕了一句,声音小得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是吗?如果你开门,我只能从上面进去了。”

  朝天椒闻言一惊,抬头,某个人正一脸无害地从她刚才掉下来的地方朝着她笑。朝天椒哀嚎一声,双手捂住脑袋,不情不愿地起身拉开门。大概刚才冲势有点猛,震得骨头生疼,到现在走路还是看起来有点一瘸一拐。

  她门才打开一条缝隙,苏子瞻就已经闪进来,速度之快,让她只看得到一片紫色的衣角。她手还没把门关上就已经被他拉着走向床边。

  朝天椒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帮你看看摔倒哪?”苏子瞻回头一笑,那张俊脸真是亮瞎人眼。

  “啊,我不。”朝天椒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双臀。

  苏子瞻眉眼一挑,有些哭笑不得地扶额,期身上前,在某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她推倒在床。

  朝天椒吓得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哆哆嗦嗦道:“你,你,你想干什么,从来只有老娘采别人的道理,从来没有被人采过!”

  苏子瞻眨了眨眼睛,眉蹙紧又松开,化成无限笑意萦绕在眉宇间,抽了抽嘴角,也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朝天椒,语带揶揄:“老娘?”“采?”“你是指采花吗?”

  朝天椒见他的反应,觉得自己的本能反应是建立在自己龌蹉的猜测之上,好像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不由有点讪讪,松开手,摸了摸鼻子从床上坐起,“自然是采花,难道是采蘑菇……”看着苏子瞻看着她的那双清澈的眼睛,越发说不下去,声音越来越小,“你那么……恩,豪迈的动作,不招人误会才怪。”

  苏子瞻侧耳,笑得很无害,“你后面说什么,我没听见?”“哦,你说,我的动作让你误会了?恩,好像是我的错。那么……”

  话音未落,又响起朝天椒的一声惊叫,她瞪着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没想到苏子瞻居然会点她穴道,此刻某人正蹲下神,脱去她的鞋袜,他他他,想干什么?

  苏子瞻神情专注,头抬也没抬,由于没有束发冠,只是用绛紫色的缎带松松系住,额前便有几缕碎发垂下,挡住半个额头,凌厉的剑眉遮了半分,却更显英气,眼眸微垂,睫毛虽然不及柳幕白的长,但却正配这样一双星眸。

  朝天椒最喜欢男子这种浓黑的剑眉,看着那几缕碎发在那晃来晃去,她恨不得伸手去撩开,奈何却动弹不得,许是这种强烈的意念转化为灼热的眼神,让全心查看她脚踝是否扭伤的苏子瞻也感受到。

  他轻轻碰了碰她脚上微微肿起的一个小包,朝天椒嘶地一声倒抽冷气,一张脸皱得和包子一样。“现在知道痛了,还有心思看美男吗?”

  朝天椒冷哼一声,无法反驳只能选择无视。大概是刚才没肿起来,加上屁股的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才不知道自己原来扭到脚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看苏子瞻。

  “嗯?想让我轻一点?”

  朝天椒立马装乖地眨眨眼睛,扯出一个笑。

  “下次再爬高一点~再揭一次屋顶试试,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就想……”

  三脚猫功夫?她的轻功那是当之无愧的数一数二,被他说成三脚猫功夫,朝天椒怒,全忘了自己被点了穴道,张口要骂,突然觉得脚踝被用力一推,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骂到嘴边忽然化为一声哀嚎,苏子瞻解穴道真是及时且速度。

  “知道痛了?”

  “不痛老娘把你扭歪了再扭正试试,呃,恩,你给我吃了什么?”朝天椒捂着嘴,而后又开始扣喉咙。

  “放心,不是毒药,你这么闹腾,这个药恰好有安神效果,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苏子瞻你安的什么心?你肯定是公报私仇……”

  苏子瞻自顾走开去洗手,一边说,“姑娘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了,本王对你,爱都来不及,又何来的仇呢?”一边抽出手帕一边擦手又走回到她跟前,“所以,现在夜已经深了,你再不休息,明天长黑眼圈我会心疼的,而且疼得肝肠寸断……”他作势捂着胸口,脸一点点往下凑,鼻子几乎就要和朝天椒贴一块。

  朝天椒眨巴着眼,一时忘了如何反应,只呼呼地吹气,苏子瞻纳闷,稍微往后退了了退,见她非但脸不红心不跳,还鼓着腮帮子吹啊吹,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在吹他的额前的碎发。

  “你还真是”双手就要凑上前去捏捏她的脸,朝天椒却反应极快地背转过身去,“好了,本姑娘要休息了。”苏子瞻话在嘴边,笑笑,剩下的话只停留在心里,还真是个善变的姑娘,今晚这般行事虽然合乎她性情,但总觉得与平日相处的不同。

  再回神时,她已经呼吸平缓地睡着了,这药果然管用。轻轻为她掖好被角,正待出门,忽然想起屋顶还留着个洞,无奈地笑笑,带上门,又翻身上屋顶,不料却有意外收获。发现自己房间的屋顶后方正匍匐着一个黑色身影,“呵呵,不知道这来的又是哪一拨?真是不省心。”

  一边这么想着他人已经闪到屋檐下,绕过自己房间的长廊来到屋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纤长的手指已经轻轻搭在黑衣人的脉门上,虽然黑衣人在他靠近时已经觉察到背后有异动,可是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制服。

  “贵客深夜造访,是有何公干如此迫切?”苏子瞻伸手将那人扯立起来,绕至其跟前,笑得眉眼弯弯,但眼里却看不到喜怒。

  那人只是瞪着眼,一语不发。苏子瞻眉挑了挑,斜睨了此人一眼,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不过他在这多久了连自己都没发现,怕功夫也不浅。

  “哦哟哟,是怨本王待客不周?哎,真不好意思,本王正休息~”

  那人却冷哼一声,终于开了尊口,“休息到嫂子房里去?!”

  挑衅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奈何苏子瞻脸色变都没变,笑得一脸粲然,“你这眼神不错嘛!该看的不该看的大概都看了,回去打算怎么和皇帝交代啊?”

  苏子瞻干脆甩开衣袍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黑衣人摸不清他的心思,但却很是惊讶他怎么会那么快就识穿自己是谁的人。

  “不用装啦,老婆子今天已经半道截人把人弄到这儿来了,院子里早就都是她的眼线,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你来监视,倒是,恩,咱皇帝哥哥和太后老婆子向来不是很和谐,平时几乎不管事的太后难得有什么动作,君上可能什么都不做吗?”

  那人虽然愣了愣,虽然对这个王爷的种种早有耳闻,但今日见识了才知道名不虚传,比如脸皮厚,比如多情,比如心思缜密。在拿不准敌人动机的时候最好就是以静制动,再说他想动也动不了,于是只能很弱地用沉默反抗。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苏子瞻不说半句话,只拿着袖子赶蚊子,而某个被晾在边上的黑衣人都快站成石雕了,这更深露重,还是有些凉的。

  终于,我们端亲王打了个呵欠打破这静夜,“哎,本王困了,就不陪你赏月了。你丫的真是不懂事,皇兄肯定没叫你扰人好梦吧,所以罚你在这多晒一会月亮。”

  转身下去之前,突然又折回来,补了一句:“那啥,刚刚是嫂子屋顶破了,我进去帮她补补,仅此而已,爱信不信随便你,哦,不,随便他。”

继续阅读:北越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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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红尘终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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