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
小袋子2019-02-25 13:093,522

  苏子誉今晚留宿华芙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朝天椒泡在水里想了千百个办法,从装晕到假装生病都没有一个靠谱的,方才碧痕她在门外已经催了几次都被她打发走了,这会子是水都泡凉了,被那透过门缝拂来的冷风一吹,脆生生打了个喷嚏。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脚都泡得邹巴巴,且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动一动方觉全身麻了个彻底。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响动,朝天椒喜不自胜地扯开嗓子:“是碧痕吗?碧痕?”没人应,“还是那个什么蕊,什么凝,哎呀,不管是谁,你们进来一个~我,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尝试着从浴桶里爬起来,谁知好不容易克服阵阵麻痹抬起脚来,还没踩着踏板,整个人便跌了个狗啃屎。一声尖叫,伴随着她疼得呲牙咧嘴的表情,她抬手心疼地揉了揉心口那白花花的两团肉,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一跤摔得委实动静大了些,因为整个木桶都翻到了,水也流了一地,而她也只顾着疼,没有留意到在她一声惨叫后伴随着的吱呀的开门声。

  而当她意识到眼前停了一双靴子,而自己依然在进行刚才那略显猥琐的动作时,愣了有三四秒,想着都是女人,没什么好丢脸,她确实把自己的胸给摔疼了,便厚着脸皮要叫那不知道是谁的婢女把自己扶起来,可话才出口,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了看那靴子,想起一个事实来:女子是不着靴子的。那么,顺着靴子往上看去,见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双此刻满含深意的漂亮眼睛,朝天椒差点没背过气去。

  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尖叫,整个人立马蜷缩成个虾米似的,眼下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羞,想必她一定是从头发根红到脚趾头了。

  “那什么,额,你,你,你能帮我,把碧痕叫来吗?”朝天椒人生第一次这么卑微怯懦外加哆嗦结巴地说完一句话,顿时让她觉得很是绝望。

  可苏子誉那淡淡的三个字“不可以”,更是让她希望的苗子死透透。这回她倒不结巴了,而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头瞪了他一眼,“为什么?”

  “没为什么,寡人高兴看你这样~”果然,他没有半点要来扶他的意思,甚至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那样一脸稀松平常地斜倚在屏风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地上蜷成一团窘迫不已的朝天椒。

  “靠,你丫神经病啊~你再看老娘挖了你的眼睛。”这般情景下,尽管朝天椒满眼怒色,话也说得狠,到底还是有些色厉内荏,她还没有勇气就这么不穿衣服起来和她对峙。

  苏子誉眉头挑了挑,一双狭长的眼微微吊起,扫了这净房一圈,发现那衣服正搭在自己所靠的屏风上,不由笑意加深,想要折辱她一番的心意愈甚,这个文瑾瑜到底有多少面呢?

  他唇一弯,那笑犹如冬日里妖冶的红花,美丽而邪佞,“要不,你求我啊?寡人刚刚下了令,这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了~”他蹲下来,饶有趣味地欣赏着难得表情如此丰富的宸妃,伸手挑了一缕朝天椒散开的黑发,放在鼻端闻了闻,“你求我啊,求我,就把衣服给你。”

  朝天椒有些无力地闭上眼,一张冰雕玉啄的瓜子脸,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净房里的蒸汽原因,涨得通红,较之平时那端素的美,此时更添几分妩媚与意趣。苏子誉见她半天没动静,还以为她是晕了过去,正待伸手去推一推,却见她猛然地睁开眼,一双水灵的杏眼恨恨地瞪了苏子誉一眼,然后似是一咬牙,一使力,竟是要豁出去,也不怕被苏子誉看了去,就站起来,趾高气扬地揣着一个其实颤抖得厉害的小心肝往屏风挪去。苏子誉显然没想到她居然是不顾体面,就这么赤身裸体地从自己跟前晃了过去,平时甚少情绪波动的他觉得一股火苗莫名地窜起,这厮是多么小瞧他,竟是这样的挑衅。不过这想法委实是冤枉朝天椒了,人家只不过是认为这个皇帝这么厌恶她,哪怕自己主动献身他大概眼皮也不跳一下吧。遂手脚麻利地先扯了外袍先遮遮羞,这外袍才松松披上,来不及系上一代,一只手横劈了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握在手中,疼得朝天椒直跳脚。

  苏子誉一张俊脸一如既往地挂着一抹笑,奈何这笑冷如万丈玄冰。朝天椒顿觉委屈,心中暗自腹诽:尼玛看了老娘这么玲珑有致的身子,没有血脉喷张也就算了,居然一副冷冰冰恨不得杀了我的神色。

  “怎么,想引诱寡人?”闻言朝天椒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但此时此刻受制于人,她今天也着实累了,并没有什么心力他争辩,扯了扯自己的手,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对我没兴趣,所以我对于引诱你这回事也没什么兴趣。”

  谁知道这话却更加激怒苏子誉,他眼底有什么东西正翻滚着席卷而来,而朝天椒还没看清,自己双手猛地被往上推举,人被压向屏风,唇上微凉的触感以及随之而来陌生的气息让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她有些吃痛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那肆虐在嘴里的唇舌似乎带着滔天的怒意,追逐间竟有血腥啃噬的猎杀之气。朝天椒本能地要躲避,奈何自己越动,感觉贴向自己的那具身子越发热辣,不由软了下来,觅得片刻喘息机会,冲口而出的话令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暮白,救我~”

  闻言,苏子誉陡然睁开的眼迅速一冷,深深地忘了一眼面前得以揭开钳制,剧烈喘息着的人,眼底的厌恶之色好不掩饰,愤愤地甩开手,原本因为他肆虐的亲吻而浑身酥软无力的朝天椒顺势摔倒在地,这一下摔得可结实,地上的一滩积水被溅起,落在二人的衣饰上。朝天椒顾不得疼,委屈与愤怒冲头而上,尤其是苏子誉那厌恶的神色,让她如同受了刺激的猫,浑身的毛孔都张开,那眼神更是恨不得要把苏子誉咬死一般。

  “暮白?晋越国的那个傀儡皇帝柳暮白?”苏子誉嗤笑地看着朝天椒,那种居高临下,那种睥睨众生的君王气势,勃发蒸腾,滚滚而来压抑在朝天椒的心头。她也恨,自己居然在紧要关头喊出那个将自己送到这个地方的人,哪怕当初自己确然也是存了一丝私心,才愿意来这北越国,到底是不甘心,要看看自己在他心里有几分地位,哪怕没有,也要让他记住,他曾经欠了她朝天椒的。

  朝天椒拢了拢衣服,全当入定,只是从地上坐起,也不起身,直直迎视着苏子誉伶俐的眼光,微薄的双唇死死抿住,不发一语。

  “没想到啊,这第一美女风流不输男儿,难怪闫韵笙这个老妇要将你送来,这狐媚相这杨花水性,就是有十个晋越国也不够你祸害~”他这番话极尽折辱挖苦,饶是朝天椒心中怒意滔天,恨不得把他撕碎了,也只得忍了,如若此时发怒岂不是着了他的道,唯有笑,放肆的毫无顾忌的爽朗的笑,才是反击对手最好的武器。

  “呵~君上所言甚是,承蒙谬赞,臣妾定不会负了这红~颜~祸~水之名。”说到后面,她斜侧过脸,因为争执半散的发,一半垂下来,刘海扫在一边的脸上,媚眼如丝,她如此故意作此妖媚之态,加上身上的衣服尚未蔽体,如此若隐若现,寻常男子哪里抵挡得了,偏是这傲慢的语气,倔强的神情,水蒙蒙带着挑衅的眼神灼烧着苏子誉的心。

  好,很好,文瑾瑜你果然不简单。苏子誉面上的冷峻的神色再难克制,嘴角那笑似乎也要挂不住,眼里淡淡浮着的那层冷漠神色渐渐散去,从底下遒劲拔出的是越来越掩饰不住的情绪,愤然拂袖而去。门外的朗月清风霎时让他冷静下来,却也更恨,还从来没有人,能逼得自己情绪差点失控。竟然因为愤怒而碰了那个女人,这个事实让苏子誉心中甚为恼火,一路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骇得宫女们连连伏地,径直转入偏殿,命人打了水来,竟然开始拼命地漱口,用水擦拭嘴唇,可越是如此,刚才亲吻她的那一幕,还有唇下的柔软触感越发明显,似是重新经历一般,心底竟浮生出一种渴望。

  愤愤地掀翻了水盆,苏子誉重重地躺回榻上,杜明守在殿外听得里面这么大动静,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喊了两声,良久,才听到苏子誉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不必进来伺候了,寡人已经歇下。明早早朝前命大理寺卿到正殿觐见。”

  杜明觉察有异,但也不敢说什么,转身吩咐旁边的小太监趁着宫门没下鈅,先出去给大理寺卿传个旨,令他明日早些入宫。这边才吩咐妥当,转身就看到朝天椒打着呵欠从净房往这边走来,杜明眼尖,瞧见她衣袖也是湿了一片,如果自己方才没看错,皇帝的衣摆,似乎也是溅湿。心中不免猜测起来,在净房这种地方,两人衣衫尽湿,可不引人多猜。杜明心中暗喜,难道皇帝是真个儿喜欢这位新娘娘,倒也好,后宫至今没有诞下龙子,太后很是忧心,皇帝之前总是守着皇后一个,其他妃嫔似乎都是看不上眼,始终淡淡的,如今总算有人能得他的喜爱,倒也是件大喜事。

  想到这他热络地上前一步给朝天椒请安,原本走得心神恍惚的朝天椒被吓了一跳,杜明笑呵呵地指了指左边的偏殿大门,低声道,“娘娘,君上在偏殿里歇着呢,您可是要”话未说完,朝天椒只瞥了他一眼,淡淡应了声哦,就这么和他擦身而过,半晌杜明才摸着脑袋把后半句话说完“您可是要进去?”不过此刻,朝天椒已经走远了。

  他叹息了一声,看来又泡汤了,原以为这位娘娘会不一样呢,没想到也是他自己空欢喜一场。不过眼下最着急的事应是桂昭容之死,想来君上明日召大理寺卿前来,就是要将此事做个处置。想起今日这位娘娘的作风,他不由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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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红尘终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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