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酒梅花诗
明珠2019-05-07 23:063,273

  秦裕拎了两坛子好酒来,一坐下便说换大杯。季和雅也不好明着赶人,便笑着拿了几个碗来,说:“我家里没有大杯,碗倒是有的。大家都凑合一下吧。”

  湘虞也笑道:“之前听姬侠士说过,他们江湖人士最喜欢的便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如今我们也学学他们,喝个痛快的!”

  赵樾笑着扯开自己身上的灰鼠大氅,朗声说道:“好!今日我们便喝个痛快。”

  大家都把酒杯换成了碗,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季和雅拿了一块碎银子给季二,让他去村里买了一只羊来,当下现宰了,割了肉撒了盐用铁签子串起来放在炭火上烤着吃,大家高兴,都大口喝酒,没多久便都带了醉意。

  青姨娘和一个妇人抬着大食盒送菜过来,见一群男女围坐在火炉周围喝酒吃肉,便撇了撇嘴放下食盒便要离去,不想湘虞抬手叫住了她,把腕子上的一只赤金镯子摘下来递过去,笑眯眯的说道:“有劳姨娘送菜过来,这个你拿去吧,不喜欢便找个工匠重新换个样式。”

  “……”青姨娘看着那黄澄澄的镯子,双眼瞪得溜儿园,不敢伸手去接。

  秦裕扫了青姨娘一眼,心里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一种泄愤一般的痛快,然而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只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还不谢过虞姑娘的赏?”

  “是,谢谢虞姑娘!谢虞姑娘赏赐!”青姨娘双手接过镯子向湘虞深施一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到门口边上。

  湘虞又举起自己的酒碗向秦裕举了举,软软的说道:“秦郎,也谢谢你的好酒了。”

  秦裕举起碗来跟湘虞轻轻地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之后方笑道:“这可不敢当,今日应当我做东才是,但赵兄是来拜会你的,我却不好越前一步。但也不能一双肩膀扛着一张嘴巴过来白吃白喝呀。”

  湘虞笑笑着睨了站在门口不肯离去的青姨娘一眼,侧身贴近秦裕的耳边,轻声说:“没事,我愿意管你吃喝,一辈子都可以。”

  “别闹。”秦裕本来就有了几分酒意,听了这话耳根更烫了。

  赵樾坐在对面见这般,便嚷了一句:“哎呀子樾兄,你素来文采绝佳,有酒无诗岂不没趣儿?你看钱兄专门为虞姑娘挑选的这两盆白梅多好,不如你来首诗吧!”

  “好啊!”秦裕原本就善于诗词歌赋,尤其是赵樾提到了钱逸之,他自然不能示弱。

  赵樾笑着又对野利长宁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呢,秦兄的诗词是千金难求啊!黛河上多少画舫里的姑娘为了求得秦兄一首词,高床暖枕的伺候都不在话下。”

  “嗬!”野利长宁终于发现了一个大乐子,兴奋地问秦裕:“秦公子,这是真的吗?如果可以,那我以后去画舫上听曲儿就报你的大名了啊!”

  秦裕看着对面那两个幸灾乐祸的人,淡然的笑了笑,对湘虞说:“虽然那是事实,但那也仅仅是为了生计而已。我……”

  “我知道,我明白的。”湘虞伸手按在秦裕的手背上,轻轻地攥了一下,以示安慰。

  秦裕的心一下子就定下来了,甚至连对面俩人的幸灾乐祸在他看来都成了无关痛痒的玩笑。他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碗,朗声说道:“来,我们一起遥敬钱兄一碗,感谢他这两株梅花为我们今日之聚助兴。”说完,他仰头咕咚咕咚把一碗酒都喝了,又对季和雅说:“阿雅,麻烦你拿纸笔来。”

  三五好友聚,煮酒论古今。

  梅花寂寂开,酒香氤氤冷。

  花冷方能洁,香多犹自清。

  绝色何需觅,天然乃真情。

  秦裕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完,方徐徐的舒了一口气,笑道:“已经尽力了,诸位莫要笑话。”

  赵樾大声的诵读了一遍,立刻竖起大拇指叫好。大家又纷纷举杯敬秦裕,屋子里又是一阵说笑声。

  当晚,赵樾果然醉倒无法回京,秦裕便请季二帮忙把人扶到自家去安顿。

  第二日大家都起迟了,赵樾因家中事务繁杂不能逗留,便跟野利长宁约好了过了年再来,两个人一起去野地里猎兔子。季婆婆跟季二又准备了一些野菜瓜条野菌菇等干菜给赵樾带上算是回礼,秦母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可送,只得找出自己绣的一件小炕屏给赵樾算是见面礼。

  赵樾来的这天是季家最热闹的一天,之后的日子便归于平静。小年过去很快就是大年,年夜饭倒也丰盛,季家老少三个人自然因为亲人的离世而沉浸在悲伤之中。而野利长宁心里记挂着家中父母,湘虞也想着自己尚没有下落的家人,都恹恹的没什么兴致。所以大家胡乱吃了点东西,喝了两杯酒便也散了。

  季婆婆年纪大了身子熬不住早早地睡了,季二守和衣而卧守在母亲身边,让季和雅跟湘虞去作伴。季和雅跟湘虞两个人记在热炕上围着被子说了几句闲话,没多会儿便瞌睡了。

  湘虞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地下了床,披上斗篷出了卧房,便见野利长宁在外间的坐榻上借着烛光看书。于是轻笑道:“你倒是用功起来了。”

  “睡不着,就看点闲书打发一下时间。”野利长宁往一侧挪了挪,让出空来给湘虞,又问,“你怎么也不睡,是特意出来陪我守岁的吗?”

  “美得你!”湘虞给了他一个白眼,却也坐到他身边去,拉了他膝头的棉被盖在自己的脚上。

  野利长宁又把棉被拽回去一点把自己的腿裹住,瞬间觉得自己跟湘虞离的很近,不管她心里喜欢的是谁,也不管什么姓秦的姓钱的姓赵的怎样围着她打转,而此时此刻能在这大年夜跟她守着一盏烛光的人却只有自己。

  “你说,安图他们在干什么呢?”湘虞却没发现野利长宁的小心思,只看着烛光喃喃的问。

  “白高国人也过年的,他们自然是在庆祝新年了。对了,忘了告诉你,家中传来消息,北金撤兵了。我们的边境线往北延伸了一百里。土地都归入图虞部,图虞部由此扩大了四倍。”野利长宁笑呵呵的身手点了点湘虞的额头,赞道:“这下你可厉害了!身家翻了两倍呢。”

  “撤兵了!真是太好了!”湘虞惊喜之余又纳闷的问:“这些你怎么知道的?杨大哥和陈三都没送书信来呀。”

  野利长宁的微笑多了几分苦涩,他低了头,轻声叹了口气,说:“是我阿娘送了书信给我,安图和季同舟的信估计过几日也该到了。”

  “怪不得你睡不着,原来是收到了你母亲的信。她身体还好吧?”湘虞关切的问。

  “除了记挂我这个不孝子,她应该一切都好。”野利长宁说着,又冷笑一声,抬头说:“你知道吗?我阿爹和大哥又加官进爵了。太子昊登基为帝,册封我父亲为祁王,我大哥为大将军,领兵权。”

  “那可真是要恭喜了。”湘虞笑道。

  “多谢。”野利长宁释然的舒了口气,“我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湘虞纳闷的问。

  野利长宁笑着按了按湘虞的头顶,说:“放心的留在大梁为你打理这里的生意啊。”

  湘虞这才想起野利长宁说过,除非他父亲死了,否则他就不许回家,不许踏进野利府的大门。如今他父兄加官进爵,他自然是要继续在外面流浪了。于是笑着安慰道:“大梁多好啊!山清水秀,美食美酒美人应有尽有。你又有银子,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呀。”

  “说的也是。”野利长宁把心中的惆怅抛开,“说起来,我还没正经地去逛过画舫呢!趁着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可忙,我得去黛河边上好好地快活快活。嗳?你说我打着秦裕的名号去听姑娘唱曲儿,人家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呀?”

  湘虞立刻佯怒道:“不许你诋毁秦裕!他也是不容易的。”

  听她维护别人,野利长宁不满的哼道:“他有什么不容易的?我看他潇洒快活的很呢。”

  “他母亲守寡,靠着针线活维持生计,这几年他家虽然置办了一些土地宅院,可你也看见了,就这个村里的样子,就算整个村子都加起来,一年能有多大的进项呢?他虽然有才华,可才华也不能当饭吃。”

  “谁说才华不能当饭吃呀?赵樾不是说了吗?他填的词值千金呢。这可都是无本的生意啊!你想想他一天写个十首八首的,就是日进斗金了!”

  “你还说?”湘虞不满的瞪着野利长宁。

  野利长宁咂舌叹道:“都说女生外向!你跟他八字都没一撇呢,就这么维护他?”

  “说的也是啊——八字还没一撇呢。”湘虞苦恼的扁了扁嘴。

  “你真的喜欢他?喜欢到要嫁给他的地步?”野利长宁认真的问。

  湘虞一边思虑着一边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总想着他。至于是不是一定要嫁给他……还不好说。”

  “阿雅整天在你耳边念叨,说钱逸之比他强了十几倍。我觉得阿雅虽然平时说话不靠谱,但这句话是很对的。你如果不想嫁给我,就嫁给钱逸之吧。这个姓秦的就算了,我不看好他。”

  “有你什么事儿啊?”湘虞好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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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之商女驭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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