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逍遥凝视着林绾，目光中透着明显的怀疑。
林绾则轻轻摇了摇卫逍遥的手臂，“陛下不相信我？”
卫逍遥收回了视线，不去看林绾魅惑众生的眼眸。良久，他轻笑了下，假装云淡风轻的开口，“只是老九离宫前将你暂时托付给朕，他前脚刚走你便落水，朕……”
“他去哪了？”林绾微微吃惊。
卫逍遥没有正面回答林绾，毕竟军机要事不是什么都能告诉她的，“你放心，他日落之前便能回来，所以便没有跟你打招呼。”
“哦。”林绾点点头，才想起来殷墨宜和杨婕妤还跪在那里，急忙用眼神示意卫逍遥。
卫逍遥回头看向殷墨宜，冷冷的开口，“起来吧。朕身边容不下毒辣的女人，你们心里有数。”
“是。”殷墨宜和杨婕妤齐齐应道。
“下去。”卫逍遥冷声道。
“帝后娘娘请留步。”林绾急忙唤道，“陛下，你去换身衣服吧，有帝后娘娘陪着我便好，你这样浑身湿漉漉万一冻着了就不好了。”
“无妨。”卫逍遥固执的道。
林绾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算你无妨，我也要换衣服啊……”
卫逍遥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像是想笑，但是笑意终究没有蔓延到唇边。
——
卫逍遥离开了，屋内只剩下林绾和殷墨宜两个人。
沉默了良久，殷墨宜转身走到柜子旁边，抽出了一套寝衣递给林绾，“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身。”
“对不起。”林绾顺势拉住了殷墨宜伸过来的手。
明明刚从冷水里爬出来的人是林绾，殷墨宜的手却比她还要冰冷。
“怎么这样说？”殷墨宜轻笑，抬手将林绾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
“他那样冤枉你，你怪他吗？”无论究竟是不是殷墨宜在背后指使，林绾都只当不是她所为。因为即便是她，也无可厚非。
殷墨宜直起身，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苦涩，“本宫与陛下是夫妻，吵吵闹闹很正常，不必你来替他说对不起。”
“我不是替他说对不起，是替我自己。”林绾盯着殷墨宜精致的面容，“我的出现，对你便是一种伤害。你恨我吗？”
殷墨宜轻笑了声，“你想听实话吗？”
林绾拉着殷墨宜的手不自觉的攥的更紧了。
“其实我很庆幸是你。”殷墨宜的笑容中带着一抹畅然，“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与其是那些他能够得到的女人，不如是你。从王府到宫中，本宫跟着陛下九年了，陛下心里想什么本宫还是了解的，纵使他再疼爱你，也只会远远的护着你，甚至，他会刻意的避开你。如果他心里的人是柔儿，或是这宫里的其他女子，本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日日看着陛下对她呵护备至，本宫不知还能不能克制住自己。”
林绾愣了一下，没想到殷墨宜会如此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今日的事，不是本宫指使的。所以，本宫还得对你说一声‘谢谢’。”
“帝后何出此言？”
“本宫虽然算不上机智，但好歹也分得清是非。”殷墨宜突然对上林绾的视线，“只是，今生本宫才是他的妻，这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
“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幸运，有你这样的帝后，是夜雨王朝的幸运。”
殷墨宜勾了勾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能怎么办呢，作不了他最深爱的那个人，怎么也要作那个能成就他的人，至少，他会离不开本宫。”
爱一个人，真能痴情至此么！林绾紧紧握住殷墨宜的手，感受着她心中的那股悲怆。
“好了，快换衣服吧，别着凉了。”殷墨宜拍了拍林绾的手背。
林绾点点头，在殷墨宜的搀扶下起身解开了外衫——
一张绢帕从林绾袖子的口袋中掉了出来，绢帕上的墨迹被水浸泡了好一会变得有些模糊。
殷墨宜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绢帕，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起，她俯身捡起地上的绢帛，放在面前仔细端详，一边对林绾道，“碧雅姑娘也看的懂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