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辰微笑着,语气平静,“老夫就说在皇上决意传位皇子翊的档口,主子怎么会贸然离开丰都,原来主子早就成竹在胸了。”
“哼!父皇看似糊涂,实则精明过人!他把雷子轩放到晋州来,无论有没有怀疑我,都会坏了大事。没有罂粟花,咱们哪里有钱招兵买马,哪里有钱买通外朝内廷?又如何能一步步削弱那些御林军?”
“主子英明神武,雷子轩必须得尽快除掉,否则……”
“先生放心,我不会让他寻到一丝蛛丝马迹。”萧莫言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掌控全局的气势。
在他和段一辰多年苦心经营之下,皇四子萧景毓在人前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形象,对皇父恭敬孝顺,对手足兄弟亲爱有加,至于对江山社稷则表现出兴趣寥寥,一直醉心于琴棋书画。段一辰正是他名义上的音律老师。
没有人,即使是即将立为太子的萧景翊,一直以雷霆手腕闻名于世的皇三子。也不能够料到,他这个弟弟一直包藏祸心!
“他怎么样?”
这样含糊的问话也只有段一辰能够明白,“主子放心,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在皇宫扮演着你,咱们的人暗中控制他,不会有人发现的。”
“快三年了,我在萧莫言和萧景毓之间穿梭了快三年,他也扮演了皇子毓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不可自拔了?”
“能有幸扮演主子是那个小子的福气,此番若大计得成,他的利用价值就再也没有了,主子不必忧心。”
萧莫言摇摇头,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彩,“先生多虑了,你当我是忌惮他吗?他不是何敏之手中创造出来的,再怎么尽力模仿也不能成为我,何况,”萧莫言的声音低沉下来,“万一失败了,有一只替罪羊也好。”
段一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前的男子,这个他的学生、他的主人,突然间产生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深沉。
沉重的石门缓缓合上,发出闷闷的咔咔声,日光照在石门上,往幽暗的门洞里投下长长的黑影,萧莫言淡漠地注视着那道黑影,把恐怖的黑暗留给那五个“人。”
我艰难地睁开眼,喉间一阵令人难受的焦灼,“紫珠,紫珠,给我弄点水来。”
一个柔软的臂膀将我扶起来,我感到嘴唇碰到了冰凉的瓷杯,杯中清水温度适宜,让我昏昏沉沉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
“啊,春香,是你啊。”
春香脸上带着几分嗔怪的神情,“夫人,您与紫珠姨娘的感情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不过如今人家也是半个主子啦,您啦,就安心地使唤我吧。”
我拍拍她红扑扑的脸蛋,哑然失笑,是啊,我真是糊涂了,紫珠早就从我这屋里出去,如今春香是我随侍在侧的贴身大丫鬟。
春香从我还在靖威侯府时就伺候我,一路来陪着我也经历了许多事情,但要论起感情来,还是紫珠要亲上一些。紫珠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姐妹,也是少数能让我回忆起当初那个纯粹的何敏之的人。
至于另外一个人,自然就是……雷子轩!
这三个字好似三声闷雷在我心间炸开了花,脑子中那片混沌透过一道微光,我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