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隆起的小腹,喜梅整日都沉浸在喜悦里。孩子,你是娘唯一的依靠,你知道吗?娘的心肝宝贝,你一定要快快长大。成为像你…像你爹那样英伟的男人。想到那个男人,喜梅嘴边的笑意凝滞了,早就该明白了不是吗?怎么还敢奢望他的恩宠呢?可是,孩子呢?他竟也不曾有半分的在意?
很快,祈沣院又传来了一道让众人都措手不及的指示,雷国丰看儿子对喜梅的孩子不上心,认为问题出在母亲身上,于是决定将孩子过给我。在他看来,这样不但解决了我们之间因为孩子产生的矛盾,而且还可以给新生的孩子一个尊贵的身份。
这样的安排从大体上看似乎没有问题,可是他忽视了两位“母亲”的感受,对我而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生养,怎么会乐意去养育子轩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从喜梅的立场上说,又怎么会甘愿将自己怀胎十月辛苦孕育的孩子拱手让人呢?这些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男人们还真的是不懂女人家的心思呢。
庄静娴抚摸着喜梅高高隆起的肚子,阴阳怪气地说:“哎呀,我的好妹妹,你说你好不容易沾了主子的光,摊上这么个金贵的胎,想不到到头来终究还是为她人做嫁衣。”
看见喜梅变了脸色,庄静娴很满意地继续往下说:“要说北院那位也真不知是得了哪路大仙的庇佑,命怎么这么好?自己只是个青楼出身,现在却高高在上,将咱们压得死死的。最好笑的是…”庄静娴白嫩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划着喜梅的肚皮,“连孩子都可以不用自己生。呵呵…我可怜的妹妹啊,也不知这孩子长大以后还能不能认你这个亲娘?”
喜梅感到一道凉水从脊梁处浇下,似乎所有的希望都被熄灭。她慌张地伸手去端茶盏,哐当一声,上好的瓷杯摔成好几片。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何敏之!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什么,我只想好好守住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他也给抢走?何敏之,难道你真的那般狠心,竟要把我逼上绝路!
庄静娴脸色阴沉地看着浑身发抖的喜梅,露出得逞的笑容,轻轻地转过身,将那个可怜的女人留在昏暗的屋子里。喜梅,不要怪我心狠,如果不这样逼你,恐怕你是不会死心塌地跟着我……
“小梅姨娘,您怎么了?您是有身子的人,可得好好当心才是,看您这惨白的脸色……”身边的小丫鬟十分担心的看着喜梅,她的担心不是假的,虽说才刚从小娴姨娘那里分过来,但是喜鹊姐姐交代了,自然得好生伺候。
“姨娘,这碗安胎药是小娴姨娘特意让人送来的,已经凉好了,赶紧喝了,我这儿还备好的冰糖,姨娘要是觉得味儿苦就含上一两颗。”
喜梅强打精神,露出几分笑容来,算是对小丫鬟殷勤服侍的回报,端起盛药的汤碗,一股刺鼻的味道窜入鼻腔,喜梅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拿过手帕轻掩鼻子,“这药怎么一股子怪味儿?”
小丫鬟老老实实地说:“是有些怪,不过小娴姨娘送来的药材想必是十分名贵的,我以前也喝过些汤药,味道都是一个比一个怪呢!”
喜梅听她这么一说,放下心来,是啊,药不都是这样嘛。盯着那碗黑得发亮的安胎药,深深地憋一口气,将药汁一滴不漏地送入口中。
从那以后,喜梅天天都在丫鬟的伺候下服用庄静娴送来的安胎药,除了开始几日觉得不适应,后来倒也习惯了,而且喝了这药不仅睡眠好了,连害喜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有时候丫鬟迟些送药来,喜梅还会稍加催促。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与子轩也是不冷不热的处着,他在忙些什么我全然不知,也无心过问。他对我也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不知是在怨我还是觉得无颜见我,只偶尔差人过来送东西,算是表示我俩之间还存在着夫妻情分。
对于老爷子订下的晨昏定省的规矩,刚开始我还觉得有几分意思,渐渐地就感到是一种折磨来,倒不是因为庄静娴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而是喜梅那日渐隆起的肚子。每天一起身我都不得不面对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将来要归入我名下的孩子!
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眼下的情形总是让我觉得我是一个要替出轨老公教养小三所生孩子的深闺怨妇!毕竟现代人的婚恋观早已深深地根治于脑袋中,古代女人的“宽容大度”对我而言实在是难以接受。
我开始闭门不见来请安的“姐妹”,只让紫珠出去传话,就算是全了礼数。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靠回忆过日子,既回忆与子轩一起的幸福,也回忆学生时代的快乐生活,其他的不过是勉励应付罢了,我感到自己在这深宅大院里慢慢地变得腐朽,期望的只是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然而,就是这个简单的祈求老天爷不能满足,很快,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