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翊刚想作答,神丰帝又继续问道:“那几个人现在什么情况啊?”
这么一来,萧景翊立刻明白神丰帝是在问其他的几个皇子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神丰帝的安排心服口服。
“儿臣以为,”太子迟疑片刻,“兄弟们对景翊还是挺支持的。”
“呵呵……”神丰帝笑出声来,“景翊,你当真以为朕昏聩无知了吗?”
“儿臣不敢。”
“好好好,朕不怪你,但朕必须得提醒你,”神丰帝加重了语气:“不要指望你的兄弟们在这件事情上会跟你顾念手足之情!”
萧景翊心中一凛,默默点头称是,一个人的身影毫无预兆地跳入脑际……
喻阳宫。
皇四子萧景毓的寝宫里,段一辰端坐于大殿之上,用一块儿上好的丝绢儿擦拭着古琴,犹如虬枝一般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发出嗡嗡的杂音。
“先生擦这张古琴足足有两个时辰了。”
萧景毓一身贵气逼人的白色镂花宫装,胸前金线绣出的蟠龙栩栩如生,束发的白色发带镶着红宝石,整个装扮衬得他熠熠生辉。
待来人在自己身前坐下,段一辰才缓缓开口:“弹奏这张上古名琴,必须要做足准备。”言罢用一种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向萧景翊。
聪明过人的四皇子立即会意,他哑然失笑:“原来先生将景毓当成古琴了。”过一会儿,四皇子又正色道:“这些年辛苦先生了。”
段一辰眼睛不曾离开手中古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老夫想为四皇子献奏一曲。”随即一串流畅的琴音从指间滑出。
萧景毓的琴技得到段一辰指点,至今已是大梁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但听到段一辰要弹琴,明媚的凤眼里还是闪出星星火光,他正襟危坐,面带谦虚之色。
“许久都不曾聆听先生清越琴音了。”
段一辰十根手指在琴弦上飞快拨动,衣袂翻飞,琴声激越。萧景毓不禁皱起了眉头,多年的相处,从未见过先生这番演奏古琴。
一曲罢了,段一辰神色微敛:“听罢这一曲,四皇子该办正事了。”
萧景毓站直了身子,脸色严峻起来:“景毓明白。”
喻阳宫在大梁神丰帝的诸多皇子寝宫之中十分不起眼,宫殿位置偏远,宫内建筑清一色青砖青瓦,只在主殿之上盖以明黄琉璃瓦,免得使之显得太过突兀。
宫殿内种植了许许多多的名花名草,参天树木重重叠叠,使得整个喻阳宫又多了几分清幽宁静。若说宫殿的布置暗示着主人的性格,那么皇四子萧景毓永远给人一种出尘绝世遗世独立的谦谦君子印象。
只是,作为一个皇子,宫殿之内太过安静终究不好,没有一个人愿意遭受冷落,何况是出身高贵的皇子,他们总是争着抢着在朝野之上露脸。即便文不成武不就的皇子们,也不甘寂寞地鼓捣出一些动静来,闹笑话也好,被批评也罢,总之,不能活得毫无存在感。
可偏偏萧景毓就是那般的与众不同,他很小心仔细地收起自己的锋芒,在众多人的心目中,四皇子不过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当然,这是在不想干的人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