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景毓正在段一辰的陪同下来到一个隐蔽的桥洞下。
这座石桥背靠假山,假山后面又有一棵需要十余人手拉手才能合围起来的参天古树,在宽大的树叶掩映之下,日光都难以渗透。
“启开吧。”
段一辰也不应声,一个健步上前,在被植物掩盖的石墙上找到不起眼的凹槽,将一块玉石放在凹槽里。桥洞微微晃动两下,一扇石门缓缓打开。段一辰请萧景毓现行入洞,自己把玉石从凹槽取出,悄没声地跟在后边。石门轻轻关上,这一系列动作在眨眼之间结束,仿佛刚才从未有人从这里经过。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在枝丫上摇晃,初夏的日光略微叫人感到疲乏。
石门内别有洞天,两人在黑暗里也不点灯,只凭着感觉在幽长的过道里行走。不需要言语,两人默契地前后想跟着。
走到过道的尽头,视线比刚才更暗,段一辰从衣袖里摸出一支火折,对着嘴吹亮它,十分熟练地点亮一盏挂在墙壁上的油灯,萧景毓正好站在一个圆形区域的中间。原来二人已走到那棵大树的树心了。
再往后步行大约五米,便有一扇高大的铁门挡住去路。段一辰拿出早已握在手中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铁门,嘶哑的声音在幽闭的地下环境产生回音:“他就在里面。”
萧景毓往昏暗的地道看去,默不作声地迈出脚步。
段一辰并不跟他进去,地道里传来萧景毓清脆沉重的脚步声。
“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群刁奴……”
很快,萧景毓耳边就响起一个年轻男子拍门怒骂的叫喊声。他顿住脚步,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牵出一个怪异的弧度。
“啪啪啪!!!”拍门声在继续,男子愤怒之声不停:“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来人啦,来人……”
一道黑影倏地一下出现在眼前,男子惊得倒退两步,随即颇有风度地理理衣冠,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速速开门,饶尔等不死!”
萧景毓眼中杀机骤现,缓缓抬起头来。关在铁门里的男子双眼大睁,两条腿摇晃两下,颓然地栽倒在地。
“四皇子好大的脾气啊,我等候驾来迟,还请皇子降罪。”
萧景毓语气里尽是嘲讽与玩笑,地上的人听在耳里,寒在心间,他立即规规矩矩地跪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不知……不知主人到来,菁遥无……无礼了。”
收起唇边的戏谑,萧景毓冷眼正视着跪在对面的那个人,单从模样上看,即便十分熟悉的人也分辨不出真假,世间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是贫贱孤苦的平民,上天却赋予了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
“徐菁遥,这些年你扮演我很成功,可今天看起来却不尽如人意,我萧景毓何时如你这般奴颜婢膝了?”
和缓的语气说到最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被唤作徐菁遥的年轻男子与萧景毓同样美丽的凤眸里布满了惶恐与不安,他嘴唇哆嗦起来,想要分辨却只发出了几个“嘶嘶”声。
萧景毓不耐地挥挥手,“好了,今天专程来看你,如今丰都朝局不稳,萧景翊又成了太子,我必须亲自应付才是。现在用不上你,只好委屈你到这里休息了。”
“菁遥谢……谢过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