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笑眯眯的说道,心里左右着可是寻到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用为轩辕皓戈洗衣服了,却见轩辕皓戈与冷画汀一记眼刀甩过来,把他大卸八块。
韩笑浑身一激灵,只好默默地躲到一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流影,流影一愣,无奈的耸耸肩,看着他的时候眼底却多了几分心疼的神色。
冷画汀正将雪花放进嘴里,冰凉的雪花在舌尖融化,淡淡的甜味瞬间在舌尖扭开,她微微一笑,用手拿起一小团放进轩辕皓戈嘴里,轩辕皓戈张嘴便将它吃掉,呵呵的笑道:“味道……还是没变。”
“参见陛下。”
风墨和执诺两人齐齐走来,跪在轩辕皓戈面前,轩辕皓戈一愣,抬起手说道:“请起。”
风墨深深地看了执诺一眼,却见执诺对冷画汀苍白的一笑:“我一同旁人商量了,可同你换眼睛,这般你便可以视物了。”
轩辕皓戈一愣,笑道:“不知是何人如此好心。莫要强求他,到时毁了无辜之人可就不好,画儿这般善良,定要骂寡人滥杀无辜的。”
冷画汀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切,你杀的人还少么?”
执诺微笑道:“自然是自愿的,并无强求。”云淡风轻的神色令风墨有些担心,不由得紧紧抓住他的手。
“自愿便是自愿。”
风墨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既然哥哥愿意奉献双眼,那不如他兄弟俩一人一只眼,也不至于二人中有一人不可视物。
“小墨!”执诺一惊,扯住他的袖子,低声喝斥道。
“风墨,你……”冷画汀好似猜到了什么,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们。
却见风墨淡淡一笑:“我亦是医者,自然是肯将这双眼睛令陛下视物的。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岂能漆黑度日?若在下有此等殊荣,助陛下重见光明,那真是毕生有幸。”
说是毕生有幸,却没见到他有幸的模样。
“用我的。”执诺抬手,硬生生将风墨往背后一拽!冷漠的说道,眼底看向他的时候不觉多了几分责备。
“那好,一人一只眼。”风墨爽快的应着,却丝毫不肯让步。
“换眼可是及其慎重之事,容不得你任性!”执诺低声喝斥道。
“你若是将古蛊与痴情移魂蛊之事同我道明,岂不是不用这么多周折了。”倾颜低沉着声音,眼底有些暗淡,有一下没一下的垂着轩辕皓戈的大腿。
“还不是怕你担心。”轩辕皓戈暖暖的笑着,却令风墨气愤不已,就因为一句怕她担心,难道就要毁了他哥哥的一生么?未免也当他人太不当回事儿了些!
“这双眼睛不要也罢,至少寡人身旁有画儿作伴,那已是大幸。如若一双眼能换得画儿朝夕相伴,废了又如何。”
轩辕皓戈淡淡的笑着,准确无误的握住冷画汀的素手,冷画汀心底一酸,扭头对执诺说道:“执诺,我一直视你为兄长,还请帮小妹我取下这副眼睛,换到皓戈身上。我顶多是一嫔妃,能不能视物已是无碍。但皓戈他是王,怎能无眼?”
“你们别争了,眼睛之事,我自有分寸!”执诺忽然烦躁起来,甩下一句话后,气呼呼的推开风墨往前走了。
“你们可知,哥哥是想用自己的眼睛来换!”
风墨双目通红,冲他们大吼道,冷画汀浑身一震,几乎跌倒在轩辕皓戈怀里,双目空洞的看着风墨。
“他一直以为他从未为你做过什么,自然是想用眼睛!”风墨气呼呼的说道,随后拂袖离去,韩笑正向追上去,却看见他月牙色的衣袍被风灌满,鼓鼓囊囊的在空中飞舞,有几分骇人的意味,又瞟了瞟脸色苍白的冷画汀,想了想还是不去为妙。
“你说,我可是太任性了。”冷画汀喃喃的说道,双手却紧紧缚住轩辕皓戈略带冰凉的手指,强忍着眼泪不肯落下。
“画儿,若是想哭,尽管哭出来便好。这已不是那时光景,想哭不能哭之时。”
轩辕皓戈温柔的笑着,将她适时地抱在怀里,冷画汀鼻头一酸,泪水簌簌地落在他的衣襟上,慢慢的冻成了一层又一层晶莹的冰块。
如若此时,她想认真悔过,那上天可否再给她这么一次机会?
若是同执诺说起此事,他定是会温柔而坚定地望着她,笑道:“放心,一切会有办法的。”
难道还要再用痴情移魂蛊吗?再将她的命运与爱她的一个男人绑在一起?
有会是谁呢?
冷画汀紧紧地抱着轩辕皓戈,一闭眼仿佛就是天黑,但暗色的苍穹中最为明亮的星辰,一定是执诺。
晚宴时分,执诺便宣布,在第二日早晨于勤政殿治疗轩辕皓戈的双眼,他与风墨一人一只眼。
于是第二日,大雪夹杂着厚重的雾气,静悄悄的将整座华丽的王宫所笼罩,远远地看来,这座精致的金丝笼,仿佛又蒙上了一层又一层轻淡飘渺的白纱,越发显得如同雾里看花版神秘而美丽,生生地透漏出阵阵肃寒的气息。
冷画汀一大早便由韩笑护送着,守在了勤政殿外,身上披着温暖厚实的狐裘,雍容的皮毛将她的小脸遮住了三分之一,手里抱着滚烫的暖炉,是不是地向殿内张望着,可只看见紧紧闭着的高大鎏金门。
两个时辰过去了。冷画汀呆坐在外面,韩笑坐在她身旁,借机紧紧握住她的光滑白嫩的手,美其名曰为娘娘打气给她信心。
“韩笑,你说,我可是十分恶毒的女人。”冷画汀擦擦眼睛,轻声开口,嗓音哑哑的。
韩笑回过头,看见她眸子里如同被大雨冲刷过一般,十分明亮,心里翻涌起几抹苦涩,但桃花眼依旧弯起,笑眯眯地说道:“娘娘那里是这般的女人。娘娘心地善良。”
“想来那阵醉生梦死的日子,颜亭,颜画,呵呵。终归不过是冷画汀……”冷画汀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精美的雕纹缠绕在柱子上,十分漂亮。
“嗯?冷画汀?那个弃后……娘娘谈她做什么?”韩笑偏过头,疑惑地问道,看着她失神的模样。
“嗯……她死前曾说过一句,宁我负人毋负我,倒是十分爽快。也不知陛下可曾爱过她。”
冷画汀随意地说道,却还是垂下了双眸。
过去是否爱她已是无用,至少他如今心系她一人,便是极好。
倾颜,与冷画汀,不同的,也只是皮囊罢了。
“嗯,想必陛下是爱她的。众人皆知,冷后被光荣下葬,全国缟素三日。而不近女色的陛下忽而召集天下美女,选中入宫恩宠之人,均是极似冷后的……但是娘娘,陛下他如今定是爱你的!与那个冷后无关!”
韩笑说着说着,猛然想起倾颜在自己身边,立刻摆摆手解释道。
却见她嘴角似乎噙着笑意,双目发直的模样。
“娘娘……”
韩笑伸出手在她面前挥挥,她一愣,继而笑靥如花:“韩笑,你去吩咐厨房,做几道可口的饭菜来。执诺酷爱笋丝,皓戈酷爱糖醋里脊,风墨……风墨他……”
“他酷爱蒜蓉扇贝。”韩笑微笑地说道,虽说之前冷画汀的神色有些怪异,但毕竟深知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便急忙接上话茬,随后一溜烟地跑走了。
“你到底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流影黑靴点地,轻飘飘地从屋顶落下,银色的面具反射出阵阵寒光,一对丹凤眼凛冽无比,有似是对冷画汀充满了无尽的嘲笑与讽刺。
“是从何时起,你开始排挤本宫了。”
冷画汀更是笑得越发云淡风轻,一对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最为黑暗的一面,雍容的狐裘紧紧地将她的身躯包裹,高束的毛领越发显得她清新脱俗,雍容华贵。
对,她眉眼如画,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毫无固定的气质,无论是妩媚妖娆,风情万种,还是小家碧玉,扭捏可人,亦或是冷傲决然,冰清玉洁。
流影眯起眼,细细地打量她,嘴角微微翘起,越发显得不屑,他淡淡地将眼睛转过去,看着屋檐上的冻雪,静默的转身。
“自然是从你随轩辕皓华私奔的那一刻。以前我从未发觉,你竟是那般心机深重,阴狠毒辣的女人。”
“随皓戈在一起,一切都成必然。你身为暗卫、杀手。莫非连这些都不懂?”
“哼,少将这些追究到主人那里。我生来如此。比不上你巧舌如簧。”
流影一阵嗤笑,翻身落座在高大的石像上,随意耷拉着一只脚。
“可是因为赤凰儿。”
冷画汀微微一笑,她与流影的纠葛,早就应解释清楚的。
“赤凰儿?此话怎讲?”流影难得撇过头,疑惑地看着她,手掌暗自紧紧地握住,青筋暴起。
“呵呵。你喜欢她,确切地说,是爱她。”冷画汀笑得随意,却确有深意,这一切她早已洞悉。
“你……”
流影见被她说中了心事,不禁窘迫万分,满面通红。
明明此事无人察觉的!可她为何能如此肯定?
“我是从何得知?”冷画汀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一般,越发笑得高深莫测起来。
流影一愣,微微点点头,既然此时轩辕皓戈与众人不在,那便同她说个清楚也好。
“第一,原先做王后之时,便问过风炼凰三人葬在了何处,凝露曾说是你一手打理。
可后来赤凰儿却化为了若凰。
本宫因在皓戈身旁多年,自是知晓你做事谨慎,若是赤凰儿没死你又怎会没有察觉,而赤凰儿此番出现在王宫,你并无揭穿,便知有诈。”
冷画汀抱着暖炉,笑得慈祥,很满意地看着流影身躯一阵,便将狐裘啦了啦,越发慵懒地靠在柱子上。
“而后,你与她设计,引本宫入套,你看她的眼神便很不一般。
如同火光乍现,此等爱意,本宫这个过来人又怎会不懂?试想,皓戈花那么多时辰搜寻赤凰儿身为轩辕皓华暗卫的证据,却还未搜到,可见明明是有人肆意包庇。
而她时常出宫寻轩辕皓华,你又身为巡夜之人,岂会不知?明明是肆意偏袒。而你又对皓戈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出卖于他。故,只是为了尔等一介私心罢了。”
冷画汀吹吹衣襟上掉落的雪花,抬起头看见流影一言不发地望着天空,手却颤抖得要命,便知自己推断得没错。
啪!
清脆的声音无疑引得他二人一惊,纷纷向那声音源头看去,却见韩笑张大了嘴巴,一脸崇拜地看着冷画汀,久久说不出话来,拂尘落在地上,沾染了些许灰尘。
流影猛然跳下来,奔到韩笑身边,却又不知应如何解释。
一声巨响,如同九天霹雳。
“娘娘!您好厉害啊,居然这个也能推断出来!”
流影因离他最近,故耳朵被狠狠地震了一震,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韩笑十分悲愤地将袖子一挥,继而自己被冷不防推到了一边。
冷画汀依旧神色不改的看着他俩上演一场好戏,笑眯眯地看着他俩之间纠葛。
“小笑,我……”
“你什么你?你前日还同我说,你是个断袖,怎么又爱上了一个女人?你昨日还同我说,喜欢我,怎么今日便变了卦?见过花心种,却从未见过你这等伤人心的!”
说罢韩笑将地面上的拂尘捡起来,用力地甩向流影,流影也不躲,只是十分凄凉地将他望着,怎奈那一下太过用力,竟将他的面具扫掉,冷画汀迫不及待地凑上去,亦是想一睹芳容。
俊美的一张脸,妖娆不可方物,可却有一道黑色的疤痕,直直的从眼角划过,显得甚是狰狞,为他妖娆的脸添了几分惧色。
韩笑张大了嘴,冷画汀手中的暖炉亦是滚落到地面上,滚啊滚,滚啊滚,便有火星滚出来,哗啦啦落到雪地里呲呲冒着白烟。
这张脸,的确是熟悉得很。
她听见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微微颤抖,而且带着沙哑的音色。
“城哥哥……”
流影慌忙将面具戴上,胡乱地说道:“你看错了……”随后推开韩笑便要逃。
冷画汀泪流满面,抬脚追上去,却冷不防踩上那暖炉,残留的木炭将她的小腿灼烧,脚下一歪,扑通一声。
她便跌倒在雪地里,可嘴里却是分明在唤着:“城哥哥……城哥哥……”声声入耳,如泣如诉。
可远处哪里还有那一抹黑色斗篷的影子?
她不懂,为何云城在她身旁多年,却始终不认她。
她不懂,为何云城明明是最爱她的哥哥,却对她百般嘲讽。
她不懂,为何云城明明是轩辕皓华的人,却对轩辕皓戈俯首称臣,忠心耿耿。
她有太多太多不懂得了,不懂为何云城深深爱着她,可却后来爱上了赤凰儿。
不懂为何云城要帮着赤凰儿,将她引入圈套,活生生的将她逼死。
不懂为何云城明明是随着冷文石辅佐轩辕皓华即位的,为何又投奔了轩辕皓戈。
不懂为何云城会对她冷嘲热讽,越加放肆!
韩笑愣了半天,才发觉冷画汀咬住下唇,痛苦地坐在雪地里,慌忙上前,掀开衣物一看,白皙如玉的脚踝红肿一片,红与白的互相映衬,越发显得妩媚动人,带着几分魅惑。
韩笑脑袋嗡嗡作响,稳了稳心神,鼻血险些流了出来,便急忙拿雪块将其敷上,却见冷画汀倒吸一口凉气,表情更为痛苦起来。于是转念一想,极热极冷,想必定不好受,便将她拦腰抱起,急急忙忙跑向凤怡宫。
冷画汀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语气却不容置疑:“皓戈他们还未平安回来,你将本宫带回去!”
韩笑摇摇头,跑得更快了,可却转弯,往太医院跑去。
“你如今烫伤了,可一定要治,万一蛊毒复发怎么办?”
韩笑紧张地说道,若是趁轩辕皓戈不在,冷画汀有个什么好歹,那岂不是会令他吃不了兜着走?
兜着的,兴许是他自己的碎肉吧。
过路众人皆作惊恐状,惊讶地看着冷画汀与韩笑,韩笑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一边假意怒吼:“看什么看?干活去!”
冷画汀笑着摇摇头:“无妨,一点小伤罢了。倒是你,这几日气势长进了不少。”
韩笑谄媚地干笑了两声,更紧地搂紧她,温香软玉在怀,男女通吃的韩笑起能不欣喜若狂?
“若是你有个好歹,王哪能放的过我?”韩笑扁扁嘴,抱着她眼底喷涌出满满的笑意。
“你这般抱着我,占本宫的便宜,你以为这般皓戈就会放过你?”
冷画汀悠然地躺在他怀里,笑得如同一只狐狸般,既诡异又妖娆。
韩笑一愣,顿时停了下来,左右掂量了掂量,又拔腿往前跑去。
“左右也抱过了,横竖均是死,再抱会儿亦是无妨。”
韩笑说着,一扎头冲进了太医院,冷画汀黑着一张脸,迅速别过头去,懒得理他。
“来人,给本宫将孙士筠唤来。”
“参加颜妃娘娘。”众为太医见状,纷纷跪倒,冷画汀拽着韩笑衣袖,令他将自己放在椅子上,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他们。
“回娘娘,孙大人今日被执诺公子唤走了。至今未归。”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毕恭毕敬地说道,有几分颤抖,兴许是忌惮冷画汀“妖女”的身份。
韩笑扁扁嘴,一甩拂尘:“那你,就为娘娘医治烫伤。”
冷画汀将胳膊支在石桌上,支撑着脑袋,陷入了沉思,任凭韩笑将她的伤口暴露出来,众为太医抬眼,纷纷瞪大了双眼,随即响亮的吞口水声音,那个老太医多多嗦嗦地上前,接过一个小太监给的药瓶,猛地鼻血狂喷,晕倒在地。
冷画汀依旧是没有反应,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微微合上眼,将眼底的寒霜掩住。
“你们这些人中,难道就没有可以为本宫上药之人吗?”
“有,自然是有的!”
排山倒海般的声音响起,众位太医纷纷抬起袖子抹着喷出的鼻血,争先恐后地爬上来。
白净的雪地上顿时变得一片红艳艳的,如同开满了红色的花朵,妖艳迷人。
冷画汀轻轻地抬起眼,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厌恶,微微动动朱唇:“真脏。”
顿时所有人停在了原地,继而抬起袖子疯狂地擦着地面。
冷画汀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冷声说道:“韩笑,你来。”
韩笑一愣,顿时受宠若惊地半跪着,将倒在地上的老太医踢到一边,笑眯眯地拿起白瓷瓶,顿时感觉什么叫做“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冷画汀一言不发地看着为她所倾倒的众人,就连一直在自己身旁她曾以为对自己美貌免疫的韩笑,都在狂吞口水,一副满面通红,鼻血狂喷的模样。
她挑起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却不知是嘲笑,还是得意。
忽而,她猛然起身,韩笑浑身一惊,竟跌倒在地上,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冷画汀。
冷画汀苍白了脸,哆嗦着提起罗裙就猛然跑去,韩笑慌忙将药瓶扔到一边,起身追上去,大声喊道:“娘娘哎,娘娘,您还有伤!”
这换眼的技术,不是个一般的医术,可并不代表无人会这门医术。
凡是在这世上小有名气的大夫,均是靠这门技术活来扬名的。
孙士筠既然能如此深得轩辕皓戈信任,那必定是医术高明的大夫,既然如此,这换眼的技术一定是会的,执诺与他相识多日,互相切磋医术,自然是情谊日渐深厚,本是风墨与执诺一人一只眼,来换轩辕皓戈双眼,可执诺却将孙士筠也一并带走,想必是另有打算!
冷画汀正是想到这个,才慌忙往宫里跑的,她早已将执诺视为亲人,那么她又如何肯眼睁睁地瞧着执诺一意孤行,毁了自己一生?
脚踝出的水泡被她弄破,她眉头微皱,咬着牙,突然感觉脚心一痛,低下头才发觉自己的脚,并未穿鞋,已经赤着脚跑了将近二里路,红通通的如同一个个萝卜,还不断往外汩汩流着血液,几点猩红缠缠绵绵随了她一路,如同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妖娆冷傲。
她咬咬唇,继续抬起脚往前奔去,反正已经了无知觉,既然如此,那继续跑也无妨。
这是她犯下的错,一切后果令她自己承担啊,令她自己一人承担便好,执诺与她无亲无故,又有什么资格帮她承担,帮她赎罪?
难道全是因为他爱她吗?
这令她如何承受得起。
那一句“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令她如何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