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药幡然醒悟,感激涕零道:“刘大人教诲,在下铭感五内,请您不要着急,家族不亚于我医术的人大有人在,我想我能想到为您延长寿命的法子的,您会亲眼见证莫韦德的灭亡。”
林惊羡是个人才,曹药赞不绝口,刘兴福服下药后,短短时间面色就红润开来,说话中气十足,手脚活动如常,从床上坐起。靠着陆清东,大口的喝着林雨欣煮的红枣枸杞粥,这东西大补。
刘兴福连喝三碗,意犹未尽,竟然试着下床活动,林雨欣和陆清东劝不住,只好由着他的性子,老爷子脚步有力,大步流星,打开门往外堂走,吓得外面的人瞠目结舌,以为出现幻觉。
曹药向林雨欣提出请求,他想和林惊羡交流医术,这种天才不能死,林雨欣和陆清东本就没有啥林惊羡的打算,答应他的请求,曹药欣喜难耐,先一步告辞离开,找林惊羡切磋医术去了。
陆清东要走人,说屋头有人等着他,林雨欣准备一同离开,哪怕刘叔叔抓着她的小玉手不撒开,刘兴福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爷在床上躺过头,睡得饱饱的,想找个妹纸说说话,这要求不过分不高啊。
“你们有什么卑鄙的图谋瞒着我?”刘兴福狐疑的用眼瞥着父女二人。
陆清东说:“柳仁义和周不同有要事商谈,二人是商界的精英,户部的纳税大户,和阿欣走得近,事情和丫头有关系。”
刘兴福咬定青山不放松,道:“那带上哥,你们俩够意思,绝对忙我儿子的事呢,我有发言权和知情权。”
林雨欣和陆清东对望一眼,后者苦笑不语,要参加小组会议可以,那得把衣服穿穿好,大病初愈,天寒地冻受不了,刘兴福有求于人,迫切渴望和小伙伴们互动,伸着脖子应下了,哪晓得是个坑,林雨欣把他穿的吓得死狗熊。
柳仁义和周不同边欣赏老太师的收藏,边展开讨论,太师府有琳琅满目的珍品,皇帝老子一高兴,那是各种的赏赐,大内珍品,他们很少能大饱眼福,听着有说笑声打外面来,二人一起大步朝大厅入口处迎去。
刘兴福第一个进来,柳仁义和周不同齐齐一震,低骂一声:“我顶你个肺!”他们俩心跳都停顿了一瞬,来人包的严严实实,就有俩眼珠剩在外面,比他们高大魁梧,熊瞎子的皮不要钱的往身上穿。
柳仁义脱口道:“你是什么人?好大胆,乱闯太师府该当何罪?”
刘兴福挺胸抬头,傲气的道:“老子掌管天下司法,谁人敢治我的罪。”
这一说话柳仁义和周不同吃了一惊,他们听出来是刘兴福,玻璃器大火特火的开业典礼上,老爷子发过言讲过话,俩人木立当场,玩笑开大了,不但骂人刘大人,更没大没小的大呼小叫。
陆清东微笑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你把咱们的盟友吓到,高兴的是莫韦德。”
林雨欣笑盈盈道:“刘叔叔,屋里暖和,我帮你解除基建武装。”说着把刘兴福外面的熊皮披风取了下来,刘兴福起码能张嘴舒坦的聊天打屁。
“闺女呀,不带你这样欺负你叔的,我是病人好不好。”刘兴福牢骚满腹。
陆清东不理会刘兴福的老不正经,道:“商会有老夫打的上手的事情吗?”
柳仁义把视线转向林雨欣,目光中是征询的意思。
林雨欣道:“你说吧,畅所欲言。”、
柳仁义不好意思一笑,在场的都是大人物,他牵头有些脸热,庄重道:“此来有三件事情,一则是想请老太师奏鸣陛下,我和周不同想结为亲家,他儿子周小舟对我女儿一见钟情,希望陛下赐个婚,好教天底下的上任都看看俺们的立场。”
刘兴福眼睛贼亮:“你们一个作用北方,生意重心从老子脚下向四面八方蔓延,一个在西南称王称霸,富甲一方,各级官吏客客气气,这代表着商会和陛下同进共退是吗?这大好事我们都能提陛下做主。”
陆清东慈祥笑道:“阿欣喜欢倩倩,我当倩倩是小孙女,我早朝就请陛下给你们赐婚,老夫要准备大礼。”
柳倩倩小鸟依人的从林雨欣脖子后面,保住她的脖子,依依不舍。
林雨欣咯咯笑道:“傻丫头,你们的婚事要举行,怎么也得我和你爹爹从西域回来,有的是黏在师傅身边的日子,结婚后依旧能做师傅的助手啊。”
陆清东和刘兴福一凛,陆清东疑惑道:“阿欣,你要去草原?”
刘兴福叫道:“我不答应,刘汉康自己挂掉,是他没本事,你丫头家家的跑什么,陛下非活剥你爹的皮。”
柳仁义道:“这第二件事情,就是我想和娘娘以商队的名义出使草原,娘娘扮作我的护卫,我和周不同共同走一次大买卖,三千辆大车的货,草原人不是稀罕我们的货物吗?那我们就喂饱他们,想求老太师发放通关的令牌和文书。”
林雨欣倔强的道:“刘叔叔为我和陛下付出的太多,父亲年事已高,你们不能离开京城,陛下和残月需要你们稳固后方,我们的计划西北的和谈是关键,谈判搞不定,我们投入的军队就要面临追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内忧外患,我们打不起的。”
陆清东不忍心道:“冬天走商队困难倍增,**不住严寒,道路泥泞湿滑,车辆难行,你们只能用骆驼,而且敦煌你们怎么出的去?这种紧要莫兴阳补起疑吗?你们混的出去吗?莫峰和草原人勾结,三王爷身陷囹圄,你们怎么去谈?纯粹是送羊入虎口。”
柳仁义微微一笑,徐徐道:“老太师有所不知,娘娘针对草原有新主张,她认为我们都错了,草原人垂涎我们的花花世界,他们骑兵骁勇无双,拿不走就抢,摩擦因此而生,我们开放关市,看似满足他们的需要,通过买卖化解需求,实际上恰恰相反,朝廷严格控制输出,草原人想要的数字远远不足,这就像我们拿肉去喂一条狗,就给它一点,它刚吃上瘾,我们就不给了,它盯着我们山一样多的肉会安份吗?”
顿了顿接着道:“第二个问题是,没有统一的物价控制,我们的商队货物的价格过高,和草原人的交易谈不上公平,他们心里能服气吗?天价的货物得到的更少了。”
柳仁义见陆清东和刘兴福若有所思,继续道:“第三,走私猖獗,违禁品不仅成功运出去,朝廷还一分钱税赋都拿不到,财物两失,草原人想要我们的铁制武器和盔甲,我们想要他们的战马,你不给我,我也不给你,我们中原人不如草原人铁板一块,很多违禁品被运出去,草原上的良驹一匹看不到给我们的,如果朝廷公开用铁制装备,换取他们的战马呢?比如一套盔甲加一柄战刀,换取他们一匹良驹呢?如果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都能用这样的方式满足呢?他们会打仗吗?我们有良驹有骑兵,他们敢打吗?杜绝走私,国库充盈,我们有兵有钱,他们敢造次吗?”
陆清东和刘兴福幡然醒悟,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一条杀人不见血的路子,给的甜头就是要命的毒药。
周不同喜出望外,哈哈笑道:“娘娘的策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周某人服啦。”
柳仁义嘿然道:“娘娘有招狠的,他们想要我们的纸醉金迷,他们想要我们的温柔乡,就在边境打造销魂蚀骨的天堂,将他们的野性都消化在脂粉堆里,边境允许他们自由往来,草原人没有狼一般地的特性,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陆清东和刘兴福陷入沉思,他们在权衡利弊,要想明白可行性,天花乱坠一样的计划,拥有致命的吸引力,这都是后话,如何让草原人答应和他们合作,而非莫峰这王八蛋,就难做的紧了。
莫韦德断然不会给草原人铁制装备,顶多允许少量的走私,他的策略无非是岁贡和割让疆域,和林雨欣的长治久安没可比性,莫家和草原人的和平是短暂的,野心勃勃的蛮子,不会等莫韦德稳住局势,就会挥师南下。
周不同疑惑道:“娘娘,您打算怎样让草原人抛弃莫韦德的橄榄枝呢?他们的条件虽然比不上我们的优厚有诚意。”
林雨欣寒声道:“陛下给莫峰的圣旨在路上了,他能杀我们的钦差,令我们功亏一篑,我们也能杀他的,让他白辛苦一场,只要莫峰没有这一道圣旨,那胜算就在我的手里,谁能代表陛下,谁才是真正的使臣,女儿想请父亲派人截杀,商队用骆驼要慢过他们,消息不能那么快让莫韦德知晓,等第二轮陛下的圣旨派出,您继续截杀,我的后援需要你们,这一趟只有我走得开。”
刘兴福老泪纵横,很难相信一个老人瞬间泪如雨下:“阿欣,让刘叔叔来给你保驾护航,给你杀光莫韦德全家,豁出这条命和他血拼到底。”
周小舟忽然道:“有晚辈在,怎么能劳烦各位长辈,你们一动手就会给莫韦德盯上,我在江湖上有血性的朋友多,我有需要他们会挺身而出的,白龙会惩恶扬善,是我们应该做的。”
西南有条澜沧江的支流,水流量惊人,有传说盒中有一条小白龙,布云施雨,保佑着沿途的老百姓风调雨顺,周小舟行侠仗义,出手阔绰,哪里有需要他就会出现在哪里,给有困难的人,摆平所有麻烦。
很多西南的侠客,慕名而来,与周小舟结交,他们成立了一个门派,就叫白龙会,只要是南方的水患天灾,他们都帮着周不同赈济灾民,不求回报,而且是分文不取,吃粗糙的干粮,船粗布麻衣。
圣旨抢过来无用武之地,林雨欣要的是钦差的身份,莫峰代表莫韦德勾结草原蛮子,他的样子草原人见过,需要朝廷秘密发下新的圣旨,皇上一旦获悉是她要接替刘汉康,以身犯险,绝逼不会同意。
陆清东和刘兴福心照不宣,他们不吭声,不代表他们百密一疏,他们在想如何说服皇帝,林雨欣的计划巧夺天工,浑然天成,草原人很难拒绝,马到功成指日可待,皇帝全面了解后,派出的使臣只会是别人。
周小舟察言观色,微笑道:“两位大人可是在为陛下旨意的事情头疼?”
陆清东和刘兴福交换神色,相继点头默认。
周小舟轻笑道:“此事说难很难,说简单非常简单,奏请陛下我们截杀的计划,请他秘密传旨,写上一个假名字,娘娘就用这个身份,老太师只需说是本家的族人,娘娘是您的义女,正好就是一家人,不是欺君之罪,老太师无需自责,我们更不用担心莫韦德得知,以此罪责反将一军。”
众人笑容灿烂,难题迎刃而解。
刘兴福笑眯眯道:“敢问白龙君,白龙会的大侠们何时能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