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忆
小幻2019-02-25 16:093,386

  秦天羽跌跌撞撞后退了好几步,总算没跌倒,但是却恼羞成怒,举起打火机就要按下去。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冒出来一根拐杖,打飞了秦天羽手里的打火机。稍稍缓过气来的杨天磊冲过来揪住他一个过肩摔,秦天羽重重摔在地上不动了。

  大口喘息着的杨天磊不可思议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杨文强叫:“四叔,你怎么……”浓重的气体呛得他直咳嗽,他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说:“我们先离开这儿。”虽然有些头晕脑胀,不过行动还算迅速。

  杨天磊冲到门口,按了按门把按不动。看来门被锁死了,非但从外面开不开,从里面也打不开。他只好改而走到千疮百孔的窗户前,抄起把椅子把窗户上的玻璃砸开。等那个洞足够人走出去后,他才转身回来扶杨文强。

  天然气的浓度更大了,虽然他可以自由呼吸了,可是仍然有窒息的感觉,再不走,等天然气的深度达到一定的程度就可能自爆。

  杨天磊扶着四叔走到窗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晕迷在地的秦天羽,对杨文强说:“四叔,你先走。!”

  杨文强拉住他,严厉地问:“他刚刚还想杀你,你现在却要救他?”

  “他杀我,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杀人犯。可是我如果明知他会死却不去救他,那不是也变成了杀人犯,跟他有什么区别呢?”杨天磊平静地说。

  杨文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杨天磊转身朝秦天羽走去,刚走了一半他就看到秦天羽似乎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他拿在手里时,杨天磊终于看清了,居然又是一个打火机。秦天羽遭受这样的重创,可是他疯狂的本性居然还是催使他实施他的行动。

  杨天磊大吃一惊,猛地转身朝杨文强扑去,大叫:“四叔,快走!”

  杨文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状况,看到杨天磊失色的脸,随后他也看到了秦天羽手里的打火机。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他看到秦天羽按下了合片,嚓地一声轻响,他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意识不清还是什么原因,这一下没打着,杨天磊已经扑到他身边,以身体护着他往窗外扑去。

  秦天羽的手指又动了,这一次杨文强真真切切看到了火光,然后只在一瞬间巨大的火球突然暴了出来,张着狰狞的大口朝杨天磊后背扑过来。只在一眨眼间,他们就会被它吞噬。

  死神降临的这一刻,杨文强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好象那是他期待已久的老友,他突然笑了起来,多年僵硬没有表情的脸绽出最灿烂的笑容。然后他就象平时一样镇定地猛地用右腿撑住地面,借助杨天磊的力量一个转身,两个人顿时换了位置,紧接着他双手用尽全力一推杨天磊,竟然硬硬把比他年轻力壮的杨天磊给推开了,这在平常他是做梦也不到的。

  “轰”的一声,一片火红将杨文强包围,他看到杨天磊刚刚跌出窗外的身体被一股气浪推得高高地飞起来,然后世界是一片火红。别了,天磊!你一定要幸福!这是他今生最后一个没有来得及说出的祝福。

  杨天磊被四叔突然生出的力气硬生生推出窗户,眼睁睁看着他被大火吞噬,心好象被什么一下子撕开了,他惊恐地大叫:“四叔……”伸出手他想去拉四叔,可是猛烈的气浪一下子把他推出去,火光就在眼前,灼热的火焰似乎一下就把空气燃烧殆尽了,他感到强烈的窒息,脑子里一阵昏昏沉沉,意识被抽离了身体,就连重重地摔到地上,他都感觉不到了。

  “啊……杨天磊!”叶然然被吓得惨叫,看到他已经控制了局面,但突然变故却让她惊呆了,只能看着他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窗口,然后狠狠栽在地上,顾不上还在不断爆裂炸飞的玻璃碎片象雨一样四处乱飞,她推开秦耀尘冲过去。

  秦耀尘呆呆地看着火光冲天的别墅,父亲的选择太残忍,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选择家人吗?他气苦地失声痛哭,为妈妈,为父亲,为了彻底破碎的家。

  随后平叔和警察同时赶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大火仍然肆虐,秦耀尘跪在地上独自流泪,叶然然抱着杨天磊不断地哭喊。杨天磊昏迷不醒,虽然从表面看没有太大的外伤,但是他的样子最叫人担心。

  急救车鸣叫着开进医院,杨天磊被推进急救室。叶然然和平叔守在门外,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眼泪几乎哭干了,目光呆滞地望着地板,不住地喃喃自语:“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躲着不见杨天磊,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四叔也不会……”说到这儿哽咽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然然,别乱想。”平叔心疼地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是秦天羽,他不甘心失败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可是,”叶然然仍然陷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如果杨天磊和四叔不是来别墅找我,怎么会碰上秦天羽,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秦天羽已经疯了,即使今天他没碰到天磊和会长,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报复的。然然就不要自责了。”平叔好声劝着,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别说然然无法接受了,就是他也难以接受。可是逝者已已,还要顾活着的人啊!

  叶然然摇头不再说话,平叔的安慰并不能稍稍减轻她的内疚,四叔已经走了,杨天磊还生死未卜,她怎么能原谅自己?

  “然然,打起精神来!”平叔鼓励她:“会长走了,最难过的是天磊,我们还要想办法让他尽快恢复过来。”

  叶然然默默地点头,杨天磊最好不要出意外,要不然她也没办法活下去了。

  他们也没等太久,医生就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叶然然和平叔赶紧迎上去。

  “医生,他怎么样啊?”平叔急切地问,叶然然紧张地盯着医生,生怕有令她崩溃的噩耗传出来。

  “病人没有太严重的外伤,但是有颅脑损伤的症状。”医生说。

  “那会怎么样?”平叔紧张地问,颅脑损伤?会不会摔坏脑子?

  “现在还不好说。头部没有出血,但颅内有积血,从目前病人还在昏迷来看,损伤比较严重,只能先住院观察,等他醒过来之后再作详细的诊断。”医生说。

  这时候,杨天磊被推出急救室,叶然然顾不上听医生再说什么,转身扶着床沿看着杨天磊。他脸上至少看不到痛苦的表情,安静得好象睡着了。

  跟着走进病房,护士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出去了。叶然然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抓起杨天磊的手放在脸旁,好似哀求又象在祈祷一样低声说:“杨天磊,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做错了事,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你千万不能有事,撇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杨天磊……”滚烫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流到他的手背上,又滑到嘴里,咸咸的、苦苦的,这应该就是悔恨的泪水的味道吧?

  “然然!”随后跟进来的平叔看着这情景眼睛也湿了,不知道要怎么劝她了。

  叶然然现在心里眼里就只剩下杨天磊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在她的凝视下,杨天磊慢慢张开了眼睛。哀伤过度的她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呆呆地。

  “然然,快看!”平叔兴奋地叫:“天磊醒了!”

  叶然然眨了眨眼,被泪水湿透的眼睛有些模糊,她用手揉了揉眼。她没有看错,杨天磊真的醒了!“杨天磊……”她惊喜地喊,情绪的转换太快,她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堵得好难受,泪水又流下来,却是高兴的眼泪。

  杨天磊静静地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的波动,把手从然然的手里抽出来,用手指刮了她脸上的一滴眼泪。晶莹的泪珠凝结在指尖好象清澈的露珠,只是露珠是冰冷的,而眼泪却带着温度。他慢慢把手指放到唇边,尝了尝泪水的味道,然后皱起眉头,说:“是咸的。你哭了,为什么哭?”

  叶然然的惊喜迅速降温,杨天磊的语气太平静,平静得都不带着丝毫感情。这太不正常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应该是这么平淡的反应。是不是脑袋受了冲击,思维有些短路。“杨天磊,”她犹豫着问:“你记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他一醒过来就跟他提这么痛苦的事实在有些残忍,可是他的状况更让她担心。

  “之前发生的事?什么事?”杨天磊迷惑不解地问,慢慢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神经牵扯到了受伤的地方,头突然象裂开一样疼起来,他痛苦地抱着头。

  “杨天磊,你怎么样?”叶然然担心地问,刚刚看到他可以自己坐起来还以为他没有大碍,突然抱住头的痛苦模样让她一阵惊慌,叫:“平叔,快找医生!”

  可是还没等平叔转身,杨天磊已经好了,这头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惊讶地四下看看,问:“我这是在哪儿?”再盯着叶然然看了又看:“你是谁?”

  一句话让叶然然整个人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虽然还不能准确地弄清这场意外给杨天磊造成什么的损害,但她有预感她不希望发生的事已经变成了现实。

  “天磊,她是然然啊。”平叔倒是没把事态想得那么严重,认为他是受到外伤和情感的双重打击,头脑只是暂时不清楚。

  杨天磊抬头看看平叔,侧着头问:“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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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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