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河看了他两眼,走了出来,关上了门。
他路上还在想卫宗是被伤了。
直到见到卫宗的时候,他才复又问了一遍,“被谁伤的?”
看仇高邑的慌张,他已经约莫猜出卫宗可能伤势很重。
但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重。
卫宗已经气若游丝了,似乎是那下手之人有意要留他一口气,卫宗才没有当场死亡。
可在这皇宫之中,将卫宗伤只如此,却没有引起慌乱?
他盯着仇高邑,似乎仇高邑不说出是谁,他便不动手医治卫宗。
仇高邑急的都快哭了,他声音愈发的难听,“王太医,您快给皇上疗伤吧!”
“是谁?”
他问了第三遍。
“是……是……”仇高邑咬着牙,好一会才细弱蚊声般道,“皇上是在……行宫伤的。”
王如河脸上没什么惊讶,甚至还出现了几分笑意。
果然是她。
倒是比他想的还要猖狂,如今还在韩国皇宫呢,竟然就对卫宗下手了。
不对。
王如河蓦然蹙起了眉。
没有他,她的法力如何恢复的?
他盯着仇高邑,冷声道,“那凤若凉法力恢复了?谁给她治的伤?”
仇高邑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王如河不先救卫宗,而是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声音终于恢复了几分尖锐,“王太医,您还不给皇上疗伤吗?您是要看着皇上驾崩吗?”
王如河冷哼了一声,“我在问你话。”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榻上的卫宗。
不说那凤若凉留了一手,没有对卫宗下死手,即便是卫宗当真死了……又与他何干?
卫宗是个无能的皇帝,他在他这韩国十几年,为的只是凤韩两国交战,他要和凤易看看,到底他和相丰谁更强。
可他等了十几年,卫宗终于开战,却不过一仗便撤了兵。
如此无能皇帝,留着还有何用?
仇高邑心里气的不行,他知道王如河必然是不在乎卫宗死活的。
卫宗死了,不管是卫言卿还是卫元驹登基,若是他们还愿意留下他,那他便继续当他的太医总管,若是他不想了,离开这韩国,也有大把的地方可去。
不像他,要是卫宗死了,他可就只能随着没了命。
所以他咬咬牙,只能道,“凤皇陛下法力未恢复,出手的不是她。”
“九皇子?”王如河道。
仇高邑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是。”
“还有何人?”
“咱家不知。”
仇高邑等着若是王如河再问一句,他就去太医院找严浦泽。
严浦泽跟王如河的段位差距也不大,与其让王如河这般拖着,还不如让严浦泽来。
可当他打定主意的时候,王如河的手上也蓦然燃起了法力,汇聚在了卫宗身上。
仇高邑肉眼凡胎,又不会医术,自然是看不出卫宗伤的如何。
但是王如河这般一探查,脸色便微微变了。
卫宗的伤势……看起来极其复杂,像是经过了很激烈的战斗一般。
可其实,他大概只承受了一招。
但只是这一招,便打碎了他的五脏六腑,经脉断裂。
卫宗身上这骇人的鲜血都是从体内一点点渗出来的。
只一招?
凤若凉没恢复,卫言卿不在。
那还有谁能将卫宗一招伤至如此?
邴立人做不到,卫宗已经绿阶四段了。
难道凤若凉还带了别的青阶了?
他心绪转动,心思不在卫宗身上。
仇高邑在一旁也看出来了,他一直盯着王如河手上的法力,从他唤出法力到现在,那法力便一直没有波动过。
他又不是没见过太医是怎么疗伤的,自然知道王如河此刻没有给卫宗疗伤。
他急道,“王太医,皇上如何了啊?”
“住口!”
他一开口,王如河猛然喝道。
仇高邑原本在行宫就被凤若凉吓得没了胆子,蓦然听到王如河这么一喝,哆嗦着一颤,缓了一缓,才横着眉瞪着王如河的背影。
但他敢怒不敢言。
只能将这口气咽在了肚子里。
又等了许久,都不见王如河有所动作。
仇高邑不问了,他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终于冷静了几分,他才发觉这一身湿粘的衣服粘在身上有多难受。
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着急忙慌的出了宫。
仇高邑有主意。
凤若凉说她在行宫候着,那他也不敢将此时张扬出去。
这件事儿绝非单单是卫宗在行宫受伤了这么简单。
但这些事情,他一个奴才肯定是理不明白的。
只能去找了项文山和柴文石。
他不敢单单找其中一个人。
项文山奸诈异常,他若是跟项文山说了,项文山直接就要起兵去行宫拿人怎么办?
这还不是去寻死?
但是他也不能单单跟柴文石说。
因为柴文石似乎也因为卫宗不管不顾立了项文山王位,对卫宗已经有些成见了。
此时若是他看见卫宗一副生死不明的样子,万一直接要倒戈凤若凉又当如何?
所以他同时告知项文山和柴文石是最好的法子。
他们两个在对立面,便未必会出什么事儿。
柴文石的反应倒不是怎么大,就像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一般。
他只淡淡问了一句,九皇子呢?
仇高邑如实说了。
柴文石便先行进了宫。
而后他去了蔺侯王府。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昨夜到今朝,又是接连这几件大事。
仇高邑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很多日子了。
可细细一数,才不过过了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