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之后,确实有不少杂志社抛来了橄榄枝,但一一都被我回绝掉了——一个一心陪狗狗,专心等生命尽头的人,还有心思去看什么更高更远的未来吗?
他们真是,不了解我啊。
我曾只是个认真写稿跟做梦的人,现如今也只剩做梦了。
以至于凌霄的营销计划开始,并同城寄来请帖的时候,我还在梦游中——那帖子,没有看错的话,我该是主角的,可我也是接到帖子才知道,哦,原来是孤独求活在聊聊专栏最后一篇稿子的“送别会”。
值钱的或许也只有独孤求活这个名字了,这么些年,没有人知道苏陌,没有人知道独居一偶的病态少女,却有不少人会跟独孤小姐聊一聊心里话。
独孤小姐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希望,而病态少女,眼底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人生的绝望。这样鲜明的对比,我拿什么去跟那群渴望有个美好未来的人们面对面的聊一聊呢?
我几次三番的打电话给凌霄,表明我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的意思,可她只说一句话,“苏陌,我已经求过你了,来不来是你的事。”
凌霄总说拿我没辙,却不知我拿她也是没法子的。
在“送别会”的前一天,凌霄托吴昊带来了衣裙跟鞋子,她似乎是怕我的出场过于寒酸,所以才赠来了这普通人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的什么牌子的衣服,我欣然收下——既然她不怕我砸了场子,我又何须去怕丢了谁的脸面?
第二天上午,我带着小黑,一起去了会场。
凌霄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赛进了化妆间。然后便是一群人围了上来,扯我头发的,按住我脸颊的,好大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上妆。
我原以为只是以朋友的方式围着几张桌子,大家说笑一番,而事实告诉我,我低估了凌霄布置排场的能力。从后台走到前面,我才知道聚光灯的魅力,跟人群的分贝。我不知道,曾几何时我竟然也成为了人们口中口口相传的“人物”。我只是,抱怨了一番,想象了一番,美梦了一番而已啊。何以能带动这么些人自掏腰包来买杂志呢?
我在凌霄跟一群责编的“簇拥”下(还是希望你不要想象到一群警察逮着一个小偷的画面),走到了台上,等我站稳脚跟,才看清台下乌央乌央的人潮,这,有多少是水军呢?还没定神,就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扎眼的兰馨,她的身边……杨小天满脸的震惊也一下子入了我的眼眶,杨小天,他竟然来了!
我仰头故作镇定的笑笑,主持人此刻也上了台,象征性的问了我几个问题,接下来便是刊迷们的轮番轰炸——他们对我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件事,仍抱有疑问,不过很快便被如浪的人声顶了过去。
在说给别人听的时候,总是有话可说,可该说服自己的时候,那些说辞又一等一的不管用。真是神奇。
独孤求活的告别会也算是有声有色了,除了“独孤求活”本人脸色不佳外,所有的人,眉眼里皆是笑意。
是了,该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杨小天稍后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