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去了哪里……
当然不可能是天舞坊,知道那里不简单,她可没那么笨自投罗网。这么回去也不甘心,只好在街上游荡,希望能偶遇什么世外高人。毕竟当主角,这点福利应该也会有的。
以前那些小说里能歌善舞,学什么会什么的神人,天才,勾勾手指头就让一群美男前赴后继的祸水之类,她只有羡慕的份儿。就算重新投胎,她也是个寻常人,学了十来年,也就学了一两手还拿得出来的本事。至于皮相,虽然因为遗传关系生的好了些,可是仍旧摆脱不了搓衣板身材的魔咒……
“唉……”以前她是多么的乐观,多么的积极,现在如果叹一次气就会老一岁,她估计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就不该接受临时王妃这种差事,当初也没说需要那么多条件和才艺,真是误上了贼船。
才来了多长时间,怎么感觉就快撑不下去了。
不自觉又叹了一口气。
“远远就听到叹气声,有什么疑难之事吗?”
忽然有人在耳边说这样的话,姚半夏不觉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居然是乐清。
高人倒的确是高人,只不过……她这张嘴也太准了吧,开玩笑的也能成真。
“乐坊主啊!”当着面,她还是不觉与他拉开距离,“就是一些小事而已,或许因为太过清闲的缘故吧。”
“侯门似海,有些烦恼也是难免。只是不知乐清能否有幸为君解愁?”
“乐坊主客气了,是我的荣幸才是。”小忧郁的时候,看到这样养眼的脸,让姚半夏不觉有些飘飘然。
“如此便请上马车吧,此处人来人往,难免不便。”乐清的侧脸,弧度完美的就像艺术品。
“嗯。”这个建议都没过脑子,她就点头答应了。美男计对她来说果然是无敌。
也罢,人家要害她,早就害了,还用等到现在。
车内的陈设比想象中简单多了,不过座处都铺着软软的垫子,很舒服。估计能跟沐豫章那豪华的马车相比的,真的挺少,简单舒服也未尝不好。
“王妃还未告诉乐清因何烦心。”
“乐坊主一定听说过,我是出身平民的吧。”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说说也无妨,“出身低微,自然也不比那些城中名门闺秀,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能歌善舞。虽会些营生的本领,却也终究拿不出手。而那宫内时时设宴邀请,常见些千金表演才艺,即便王爷不曾开口挑剔,我也禁不住那些三姑六婆嚼舌根,说我无才无德,只是运气好了些才飞上枝头变凤凰。”
“乐清还要在弈城停留一阵,若王妃不弃,便跟我学些认为拿得出手的本领吧。”他微笑着丢了个炸弹。
“真的?”她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的,真的。
“自然不假。”
“可是你那个阁主怎么办?”姚半夏可没忘记,“万一又被我撞见些什么……”
“阁主和少主已经返回问天阁。”乐清解释,“且阁主似乎对王妃印象很好,曾对我提起,王妃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让我好好照拂。”
“故人?”不会是她家老头吧……但是没理由照顾自己的冤家对头啊。
“王妃可是还有疑虑?”
“不是!”姚半夏慌忙摆手,“只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乐坊主相信也听说过,我和王爷最近曾经被来路不明的人士刺杀。”
“王妃莫不是怀疑问天阁吧。”乐清笑的坦然。
“我和你们的人交过手,的确不是一路,只是你们阁主忽然出现在此,不会完全无关吧。”想杀沐豫章的人,有没有全部出现,还是个未知之数。她虽然日子过得糊涂,该清醒的时候却不会含糊。
“阁主虽然在弈城设立据点,收集情报,却并未参与到朝政之中。这次来不过是照例巡视罢了。”乐清解释,“因为出现了与故人有关的线索,这才多留了些时日。问天阁虽然是邪魔外道,却对朝政并无兴趣,只是明哲保身罢了。”
“既然乐坊主对我坦白,又有心肯当老师,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天舞坊可是弈城中许多闺秀,送重礼,挤破头都想进去学习的地方。她的学习力还不错,跟着乐清混一阵子,沐豫章肯定不会总是对着她叹气。“这里没茶水,不如我先磕个头,认你做师傅吧!”
“王妃多礼了!乐清不过是略尽绵力,怎能奢求师徒的名分。”乐清抬手扶住风风火火就要下跪的姚半夏。“叫我乐清便是,我以王妃为友,相互切磋,谈不上教授。”
“总归是老师……既然当了徒弟,也不必叫我王妃,只要喊我子玉就好,出了王府,我可一点都不想当王妃姚氏。”
“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地位,子玉似乎并不看重。”乐清阅人无数,这种小心思,他怎么看不出。
“父母之命罢了。”反正是无关痛痒的事情,说出来让她轻松一下也好。
“外界传言可并非如此,都说安王得子玉所救,日久生情,为了报恩便冒着身份之别娶了你。”情报屋的消息灵通,风言风语也知道。
“那只是为了迎合广大听众八卦的心理,编出来的美好故事。我这么不明不白的空降成安王妃,总得有什么说法吧。难道说是被爹逼得啊。”姚半夏也很冤枉啊,即便是爱看话本,爱听八卦,关于自己的那些杜撰她听得都刺耳。
“只是子玉对安王并非完全无心吧。”乐清笑了笑,“传闻有假,可你却是实实在在为他挡了那一剑,如今又因为怕众人看轻他而来同我学习技艺。”
淡淡的话如一个五百吨的大锤狠狠撞在姚半夏的心中,让她吃惊的连辩解都不记得。呆愣了片刻,她欲盖弥彰的摆手又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怎么会呢!绝对没有的事!……”
表达不同,但是她絮絮叨叨十几句话全都是在否定。他们可是雇佣关系,而且她还跟他摊了牌说不要产生感情。乐清肯定是误会了,她做的那些事儿,都是基于协议,基于一个保镖的义务所做的而已。
乐清没有反驳她的否定,只是淡淡的微笑着,注视那张藏着些惊慌不安的脸,心里已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