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朱笑笑怕什么就立刻来什么!
虽然她知道沈则是超级富二代,可是为商的饭碗可不都是指望着为政的人嘛!
她朝沈则望过去,顾可亦是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那边沈则却平平静静的答复陈羽鸣,劝慰他不要担心,他马上回去处理。
这边沈则刚挂断电话,张德云呷了一小口茶,出声问,“沈悠悠?”
沈则点了点头,虽然他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顾可还是发现他微微攥紧了手机,指甲都泛白了。
张德云没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大家各有所思,似乎都为同一件事情忧愁。
不久以后,张德云率先站起来,“沈先生,可以留在这儿,我负责去见沈悠悠的父亲。”
沈则抬头,片刻后,站起来,“您叫我沈则就好,眼下重要的是找小五,侦探所那边暂时没什么大事儿!”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根本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张德云站定,“沈悠悠是谁的女儿,那是市委书记的宝贝千金,这事儿沈先生解决不了,还是我来吧!”
他说完话便提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下来,被他推开的门,洒进来一束束明亮的阳光。
他站在明亮里,“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到小五。”
沈则没有推辞,只是坚定道,“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张德云听后,一个人步履匆匆,往门外走了,不久以后车子的引擎声响起,坐在房间里的三个人默不作声。
沈则低头看了看手机上记录好的几条信息后,才出声问,“你们两个有什么发现吗?”
朱笑笑凑到沈则这边来,三个人坐在一排,低声说道,“社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不对的地方就在于草地里有小五的羽毛,既然鸟笼被人打开,为什么草地上还有鹦鹉的羽毛?”
“那分明就是小五挣扎过程从身上掉落下来的!”
顾可一进这个院子里,理科明察秋毫,几乎一瞬间就GET到了有些奇怪的地方。
她和朱笑笑的思考方式截然不同,她会更考虑到动物习性。
顾可自从上一次知道张德云的身份后,下班回家以后,追了他好几期的相声节目。
虽然是隔着屏幕,但是看到张德云和小五的互动,真的是很融洽,而小五这只鹦鹉习性很温和。
与其说它是一只鹦鹉,倒不如说它是一个人。
这只鹦鹉不只会讲一口流利的话,还十分懂得察言观色。
其实讲相声关键的地方就是抖出来的包袱,是不是能让观众瞬间听明白,当然张德云作为相声界里的佼佼者,抖包袱讲故事梗的本事自然游刃有余。
但是再成熟的演员,都不能保证每一个笑点都能传递给观众,所以在他的梗出来后,如果观众并没有爆发出笑声,小五就会站在他肩膀上扑腾扑腾翅膀,大声重复他先前说的话。
鸟儿的语言蹊跷幽默,神态举止有憨态可掬,十分讨人喜欢,所以即便观众始终没有真正听懂包袱,但是在小五恰到好处的意外插入反而形成别具风格的笑点。
“顾可说的这点,确实在理,我们的调查方向无非就分为这两个,一个是被人放走,一个是小五自己飞走。”
沈则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但是我几乎可以排除小五自己飞走的可能性!”
“那为什么地上还会有羽毛呢?”朱笑笑提问。
这就是需要我们去花时间搞清楚的点儿了,他说话时,侧过头,顾可微垂着脑袋,眉头紧蹙,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原本黑幽幽的头发铺上了一层金黄。
“社长,为什么那么断定小五不是自己飞走的呢?”
沈则笑笑,没有立刻回答,揉了揉头发,“顾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
坐在边上的朱笑笑,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两个人明明是压根不在乎还有一个电灯泡在旁边啊。
“我说老大,你们两个调情,也要分清楚场合,工作要紧哦!”
她说着抬手拍了拍沈则的肩膀,“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啊!沈则,你要端正你的态度!”
沈则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对朱笑笑这种一本正经的苦口婆心,早已经习以为常,“看过他们的相声表演,基本就能推断出,小五很黏张先生,其次最关键的就是,这只鹦鹉没有任何野生经历。”
沈则所说,正是顾可所想,但是听到他的回答,她真的是很开心。
顾可很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这种他们的心并肩前行的感觉。
三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先前被叫进来的中年妇女,再次走了进来,一个人默默站在一边。
朱笑笑转身时,忽然被吓的跳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那中年妇女有些自责地动了动嘴唇,但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来。
半晌以后,她颤颤巍巍走过来,站在沈则对面,拘谨地交织着双手,“先生说您是负责人,让我陪着你们在院子里找线索。”
沈则爽然答应,之后她便带着三个人,穿梭在草地和树林之中。
已经中午了,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上,烫热的空气,烧的人满身是汗水。
可是三个人谁都没有抱怨,而是认认真真地蹲在草地上研究。
有佣人端来了冰镇柠檬水,三人咕咕下肚之后,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直忙碌到太阳落山,沈则才问那个中年妇女,“阿知,你跟了我们这么久,是想说什么事情吧?”
阿知站在草木之中,下半身几乎被长势茂盛的草淹没,她虽然看上去粗壮,但是心思却是很细腻。
她在他们低头寻找时,让人给他们送水,送遮阳伞等。
她还是如最开始的拘谨一般,低着头,神色为难,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飘来飘去。
“阿知,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们不会告诉张先生的!”
顾可跑上去,柔声对站在夕阳下的女人说话。
阿知侧过头看了一眼顾可,咬咬嘴唇,脸庞被夏日的暑热笼上了一层微红,她拘泥的状态十分像个小姑娘。
顾可不禁有些心怜,“我们只是为了找到小五,其他的事不是我们该参与的,你也希望尽快找到小五吧?”
阿知飞快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拉起顾可的双手,像是再次确认一样,严肃道,“请你们一定一定要找到小五,没了小五先生活不下去啊!”
这句话让顾可忽然眼角一湿,在这个夕阳落尽的黄昏,特别容易勾起人的回忆。
她又想起了王大爷和小花,想起了那人,那狗,相互陪伴的时光。
她珍重点点头,握紧阿知的粗糙的双手,“请你也一定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会用尽全力去找的,你一定要相信!”
沈则和朱笑笑走过来,阿知才开始说话。
“其实先生说的对,但严格来说并不是对的,昨天最后一次见到小五的时间可能并不是九点多。”
沈则拿出手机开始记录,“为什么这样说呢?”
阿知挪动了一步,眼睛往四处瞟了几眼,确保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说,“先生是在九点左右让我将小五带回客厅,但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先生又一个人出来站在小树下和小五说了会儿相声。”
朱笑笑及时问,“意思是真正的最后一次是十点左右?”
阿知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我只是把我看到的给你们说一下,先生可能压力太大不记得了。”
沈则问,“那你当时看到小五确实在鸟笼里吗?”
阿知抬头想了想,才回答,“在的,我听到了小五的声音,还有翅膀扑腾的声音。”
顾可将阿知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记在心里,追问道,“可是阿知,你听到的声音,也许不是小五的呢?”她抿了抿嘴,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可能在放相声节目,天黑你如果没有真正看到小五,那就很难断定了。”
阿知紧蹙眉头,有点想不明白、
沈则瞬间明白了顾可的担忧,急忙问阿知,“阿知,你昨天晚上在哪里看到的呢?”
阿知转过身,指了指二楼靠东的小窗户。
沈则回头示意了朱笑笑,然后自己快速搜索手机里面的相声视频。
随着相声视频开始播放,到了第三分钟,朱笑笑已经站在了阿知昨天晚上所在的小窗户。
沈则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化,嬉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响起,引来在屋子里忙碌的几个保姆。
大家都以为先生和小五回来了,纷纷跑出来看,最终只能失望伫立在门口,一脸期待地盯着沈则几人。
小五果然是聪明好动,可它最大的杀手锏绝非如此。
如果小五只是长了一张巧舌那么它根本没什么竞争力,因为人类无所不能,对动物的训练真的可以说是成功。
别的相声表演演员也可以去驯化一只鹦鹉,组成最佳拍档。
但是之所以相声界里,沉沉浮浮那么多年,只有张德云和小五自成一派,再无旁人,市场上也没有任何旁的人有这样的表演形式。
小五的绝妙之处,在于会体察人心,会明白何时该说话,何时该安安静静闭嘴。
视频里那只活泼灵动的小鹦鹉,现在不知道在何处呢?
沈则认真打量着视频里的小鹦鹉,心下逐渐收紧,他只是一个观众便能立刻对小五产生喜爱之情。
更何况是张德云多年来对小五的情感,这也说得通他为什么愿意花十五万的定金来找一只鹦鹉。
可是如果真想找到,为什么要隐瞒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再次见到小五的事情呢?
沈则这样想着,朱笑笑已经从二楼飞奔下来了。
“老大,老大,阿知可能说的不对——”
朱笑笑这样说着,然后气喘吁吁地解释道,“从二楼的窗户看下来,这棵小树的树冠正好挡住视线。阿知昨天晚上十点的光线都没有现在这么明亮,我在二楼看下来,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能听到声音!”
阿知站在一边,努力回想昨日晚上所看到的。
其实一般情况下她只要听到小五的叫声,小五扑腾翅膀的声音,几乎就能断定。
可是确实要说看到,她昨天晚上基本什么也没有看清。
难道先生在播放相声视频吗?
她这样想着,沈则那边低头想了片刻,然后立刻问,“阿知,你有你家先生的电话吗?请尽快给我一下!”
沈则神色恢复了平素很少见到的冷冽,在黯淡的光线里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格外有气场。
沈则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