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风中残梅
清水四月2019-02-28 18:093,177

  青芜走上前,伸出手掌,抚摸着一头梅花鹿。鹿本温驯,低下头来,任凭青芜摩挲着它的鼻梁。

  “鹿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你看,你摸它,知晓你对它善意,不躲不闪。”太子笑说。

  可惜,他话语刚落,青芜的眼中就发出一抹阴鸷的光,她手腕灵巧地一扭,寒光闪过,梅鹿惊叫,仰头嘶鸣,下一秒,一把锋利的金剪就扎入了梅鹿脖颈的动脉,热血喷涌,溅落在青芜雪白的宽袖上。

  群鹿受惊,在鹿圈中四散奔逃,哀哀狂叫,眼见同伴轰然倒地,四蹄抽搐了几下,再不动了。

  “太子妃!你这是干什么?”太子哑然,面露愠色:“你性格如此残暴,如何当得起后宫贤良之名?是本宫看错了你!东宫也留不得你这样性格强悍的主母!”他气得身体发抖,面色发青。

  青芜却丝毫不惧,侍从端上了漆盘,上面叠放着锦帕,她动作从容地拿起来,擦拭着腕上的鲜血:“殿下!父皇早已对您沉溺女色、不问政事的态度颇有微词。你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物丧志!朝臣中早有传闻,父皇起了废储之心!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唾手可得的皇位不翼而飞吗?”

  闻言,太子的脸上露出惶恐而惧怕的神色:“你说什么?废储?你胡说什么?本宫乃是父皇唯一嫡出的皇子,身份尊贵,奉贤等人何能与本宫相比?”

  青芜冷笑一声:“二皇子戍守关外,功勋卓越。许多朝臣都私下议论,推贤为君。殿下就没有丝毫的危机感吗?父皇年事已高,龙体一日日衰败,若真起了废储之心,到时你我二人皆没有好下场!”

  经她一番话分析,太子危机感顿起,他生性软弱,没有主见,顿时将希望转移到青芜的身上,问她:“那依太子妃之见,本宫该怎么做?”说完,他讨好地攥住青芜的手,语调软柔:“青芜,你与本宫既为夫妻,俗话说夫妻连心,你也不愿看到本宫丢掉皇位吧?”

  青芜的语气略温软:“殿下,你是青芜的夫,就是我一辈子仰赖的天。还有荫儿,只有殿下登上皇位,荫儿才会有远大的前程。”说着,她握紧太子的手:“换季之际,父皇又染上风寒,引起哮喘旧疾,在丹阳宫中养病。您作为长子,更应该衣不解带地在御前伺疾。既能赢得父皇的好感,又可以监视是否有奸人进谗言,并且 ……”她顿了一下,又刻意压低声音:“您是时候参与朝政了。及时将权利握在您的掌中,皇位也会坐得更稳。”

  “本宫这就换素服浅装去丹阳宫中伺疾!”经她一番点拨,太子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青芜,你真是本宫的福星啊!”

  青芜淡淡一笑:“至于女色之事,殿下最好克制一下。有朝一日,荣登大宝,天下美女如云,都是您的,何必现在贪恋一个低贱的宫妃?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显然是愚蠢至极!”

  太子明白她说得是魏子衿之事,顿时陪着笑脸:“太子妃国色天香,绝色倾城,谁人在本宫眼中都不及你万分之一,那些都是空穴来风之事,切勿听信,伤了咱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殿下能明白这个道理是最好不过了!”青芜满意地点了点头。

  城南一处私宅。

  庭院幽雅,栽种着潇潇翠竹,早春寒梅在料峭春寒中幽幽绽放。

  司雪衣从中庭内走出来,仰望着春风中的梅花。他散着长发,只以细绳为系,却丝毫没有邋遢肮脏之感,反而显出些许慵懒之美。

  不一会儿,一个红衣女子从外厅走进来,走近来,原来是红鸾。她跪在司雪衣脚下,红衣白肤,越显得容貌娇艳,一点红朱点在眼睫下,如一滴血泪。

  “奴婢拜别主公!”她缓缓地直起腰身,面上带着几丝凄然与决绝:“主公,红鸾保证完成任务!”

  “起来吧!”司雪衣玩弄着梅花,目光不再红鸾的身上:“红鸾,你是故国勇敢的战士!复国之后,故国会记住你的!”

  “谢主公!”红鸾再一次行礼,随后从容地站起来,转身向外走去。她脚步虽轻,内心却无比沉痛,她明白,这一去,便再无回还之期。可惜,她满腔的情丝即将化为痛苦的绝望,伴随着她去往另外一个世界。

  风吹过,满地落红,司雪衣看着满地残花,满目凄然。

  墨初走出来,口中的嘟哝着:“主公,您明知红鸾对您一片真心,为何非要逼她献身宁国公?那可是个糟老头子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墨初!”随之而出的倾羽瞪了他一眼:“主公有主公的考量!你瞎操什么心!”

  墨初搔搔后脑勺:“好吧!”

  流鸢阁。

  绿芜正在廊下闲坐,赫连璟走了进来,桑柔跟在他的身后。

  绿芜连忙站起来,吩咐云澜去倒茶。

  赫连璟说:“阿芜,姜清甜的案子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绿芜很是兴奋,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洗清自己杀人的嫌疑就开心不已。

  桑柔说:“姜家派人撤了案子,说姜清甜是自杀,不便追查缘由了。至于姜清媛,只说她的确是故意失足落水,也没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可能。昨日谨刑司那边已销案了。”

  真凶没有被揪出来,绿芜难免失望,忍不住说:“这不是烂尾了吗?相当于什么结果都没有?”

  赫连璟说:“很显然,姜青芜已让了步。她派姜家人主动撤销案子,洗清了你的嫌疑。此事若继续追查下去,姜青芜定然会更加残暴,会有更多的人为此丧命!”

  绿芜想到无辜惨死的姜氏姐妹与小桃,顿时点点头:“阿璟,你说得有道理。我的清白无所谓,只要别有人再为这件事丢了性命就好了!”

  闻言,桑柔忍不住说:“夫人仁柔怀德。”

  “孙侯爷的案子有进展了吗?”绿芜问。

  桑柔回答:“事情还在调查之中。不过听说今早宁国公进宫面圣,乞求圣上能网开一面。圣上已将此案全权交给太子主理,今早有宦官带走了所有的卷宗。”

  “圣上仁德,体恤万民,认为贵子犯错与庶民同罪,最痛恨徇私枉法。”赫连璟说:“听说不久前圣上龙体抱恙,若不是因此,圣上定然会亲自主理此事。”

  桑柔叹息了一声:“听说宁国公第一个儿子为国捐躯在战场,之后就将次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孙侯爷被关到谨刑司的当晚,宁国公就陪护在外,一夜不肯离去,天亮后直接跪在宫门外向圣上陈情。”

  赫连璟叹息了一声:“宁国公以半生荣耀向圣上求情,只求换得阿凝平安。可惜圣上又极为重视贵子犯错,认为贵子犯错必定受罚,不肯松开。宁国公功勋卓绝,手握重权,若是两人一直僵持,怕是后果不妙啊!”

  绿芜双眸一亮:“你是说 …宁国公会造反?”

  桑柔接口:“倒不一定会如此,殿下已经主理此事,看事态如何发展。”

  “阿凝性格单纯,天性烂漫,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凶残之事。此事怕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说不定是一个阴毒的阴谋。”赫连璟沉吟着说。

  “哎。”绿芜叹息了一声:“最近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

  丹阳宫。

  仁宗帝躺在龙榻上闭着眼睛,严重的哮喘,连续的咳嗽,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青黄憔悴。

  魏子衿陪坐在侧,温柔地用帕子帮他拭汗,宫女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百合虾饺汤。

  魏子衿接过来,对宫女说:“本宫来服伺皇上喝汤。”

  小宫女低头:“是。”

  她将碗接过来,放在嘴边,小心地吹了吹,忽然虾仁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一阵恶心,忍不住得想吐,手中的碗没握住,掉在地上摔碎了,她俯身,将早上吃得东西都吐了出来。

  “娘娘怎么了?”宫女们连忙围上来,其中一个机灵的立刻说:“奴婢去唤太医。”

  她的呕吐声也唤醒了沉睡的仁宗帝,他睁开眼睛,看她吐得脸色泛白,轻声说:“爱妃怎么了?”

  魏子衿连忙安抚仁宗帝:“是臣妾打扰了圣上安睡,臣妾不要紧的,只是喉咙里不舒服。”

  太医来过,帮魏子衿诊脉,然后跪在地上,大声说:“恭喜皇上,贺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仁宗帝兴奋地从床上支起腰,动作太大,扯动肺部,咳嗽数声,然而却难掩他心中的喜悦兴奋之情。

  魏子衿则愣在当场:有喜了?她清楚地记得皇上病后已经许久不与她亲近,这孩子不会是太子的吧?这个想法无疑于是一个惊雷劈在她的头上,她吓得浑身轻颤,恰好,仁宗帝攥住她的手,高兴地说:“爱妃,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来人啊,赏!”

  魏子璟恍恍惚惚地磕头谢恩:“谢皇上!”可是,她浑身发冷,心中只有无尽的害怕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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